「我……我當然在乎。」
「那可直一是感激不盡,需不需要痛哭流涕來表達我的謝意?感謝你善良好心的施舍、感謝你無私友愛的精神,嗯?」皇甫惡意地勾起她的下顎,雖然很不樂見她臉上的懼意,但他一肚子的火氣又不得不爆發開來。
寶春咬著下唇,將皇甫諷刺的話句句承受下來而不回嘴。
「對你而言,我也是可以隨便讓給其他女人的嗎?」
「她……不是其他女人,她是我妹妹。」
「你真是個好姊姊!妹妹要什麼你就給什麼!」皇甫咬牙道。他真想掐死她!再剖開她的大腦,瞧瞧里面到底放些什麼?「我呢?你有沒有問過我這個『出讓品』要不要接收你妹妹?」
「你……要嗎?」她怯生生地問。
緊繃的理智線霎時斷裂。
「我、要、嗎?!你竟然敢這樣問我?我要嗎?我要的是什麼你不知道?!」
皇甫扣住她雙肩,想推開她又想抱緊著她,左右為難。
「我……我怎麼知道……」好痛,他的手掌幾乎要捏碎她的骨。
皇甫眸色一暗,冰冷的笑容在唇邊蕩開。
被了!他受夠了!
嘶的一聲,寶春的外衣瞬間化成破布攤散滿地,她驚恐瞪大的雙眼中映出逼近她的皇甫,手掌觸及她的內袍,宣告著它將與外衣有同等的命運。
「不要——」寶春緊抓著衣領,不讓他逾矩。她雖然未經人事,但也明白身子是不能讓夫君之外的男人瞧見、踫著。
「或許,我該直接強佔你的身子,讓你明明白白知道,我、要、什、麼!」
他眼中表達他的堅決,而他的舉動說明他誓在必得。他要留住她,即使必須用這種卑鄙無恥的強迫手段,也要讓她心甘情願地成為他的!
寶春嚇壞了!
她死命扳開他的手,奈何無法撼動絲毫,皇甫不容她抗拒地圈握她雙腕,箝制在她頭頂,右手輕而易舉就要撕去她最後的防線。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好怕……」她楚楚可憐地哭喊著,一聲聲刺激皇甫的罪惡感,置於她頸間的手緩緩停止動作。
「嗚……嗚……我好怕……」貓咪似的嗚咽聲指控著他的殘暴。
皇甫松開箝制,寶春當下快速將身軀移到躺椅最內側,緊閉的眼禁不住受驚害怕的淚水泛濫。
「不要傷害我……求你……」
見皇甫有下一步舉動,寶春一驚,正想以手搗臉,皇甫卻只是默默轉身,到衣櫃里為她取出一套全新的外衣,披在她肩上,瞥見桌上安躺的藥書,他翻了數頁後便撕下其中一頁舉至火燭旁,讓火苗放肆地吞噬掉那一頁。
她連他這個人都不要,又何必要知道他的名!
寶春呆愣地看著他一舉一動。
為什麼要獨獨燒掉那頁?呀!那一頁是代表著皇甫名字的草藥!
火光閃動在他臉上,落寞的神情教寶春好生不忍,卻又不敢和他交談,生怕一不留神又激怒皇甫。
他坐回她身側,俯下首來,任銀絲掩去他大半的面容。
許久,皇甫的聲音縹緲得像是自遠方傳來。「這就是你所能為我做到的自私?」
他緩緩側過頭,四目相交,讓寶春清楚看到他眼底的情緒。
刻畫在他眼眸間的,是深沉的傷害。
「柳寶春,我不稀罕。你的自私,我——不稀罕。」他的聲音好輕好柔,像虛幻又模不著邊際的雲朵。
天!她傷到他了!寶春猛然驚覺,情急地抓著他的手,不讓他飄離她越來越遠!
「我沒有要將你讓給若夏,我沒有!我沒有不要你!皇甫,不要這樣!」
他不斷的傳達給寶春一種被離棄的情緒,但她沒有呀!她怎麼放得下?
皇甫冷漠地自她溫潤的掌間抽回自己的手。
寶春心急之下,身子一撲攀在他臂上。「不放!不放!我就是不放!你沒有听完我和若夏的對話,你不可以定我的罪!!我什麼都可以讓給若夏,就是你不行!就算你真的喜歡若夏,我也不要放手!我沒有答應她!我正要拒絕她,你就進來了!我不是要說好,我不可能說好的,你是我的!」
她一古腦地低吼,一字一句將她情竇初開的感情呈現在他眼前。她以為自己永遠都能做到不自私,但她沒有這麼偉大!
她自私的想要他呀!
皇甫的情緒緩緩回歸到最初。想必是他嚇壞她了,所以她才會這般激動的解釋。
不再拒絕她的觸踫,他靜靜地、用心地將她的感情听入耳、放入心。
「你不要誤會我……不要不稀罕我做的一切,如果你不稀罕,我又該何去何從呢?我很笨、很遲鈍,你想要什麼就直接告訴我,不要讓我猜,不要讓我傻傻地想,我猜不到、想不透的……我只是一個識字不多又不懂人情世故的鄉村丫頭,我沒有玲瓏的心思去理解那些迂回的想法。你要什麼就告訴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去做……」
他的冷漠及遠離教她如墜深淵,光一句不稀罕就猶若要掏空她的心。
皇甫伸手輕撫著她的發,和以前一樣。
「我不要你猜,也不要你想。我以為我做得夠明顯。」他為了她破過多少例?哪個明眼人瞧不出來他的心思?獨獨她,像個傻瓜似的。「你喜歡施舍、喜歡給予、喜歡為善、喜歡無私,這些我都可以忍受。可是對我,你必須要絕對獨佔、絕對自私。我不管你的道德觀念里承載著多少施比受有福、助人為快樂之本的觀念,對我,你要自私。」
他捧著她的臉,認真的對她要求著。
他不在乎寶春的性格中有多少他看不慣的心軟及善良,但她必須明白,她可以在其他方面不自私,可是獨獨關於他的事,她就要。
「倘若有人向你要求出讓我,你要大聲地告訴她︰『皇甫是我的,誰也別想搶!』就像你方才說的那番話。」他愛死她剛才說「你是我的」那句話。
「你不生氣了?」寶春小心翼翼地問,同時也觀察著他的眼色,發現他開始回復她所熟悉的戲謔及輕柔。
「消了。」誰能在听完她掏心掏肺的告白後還生得起氣來呀?「嚇到你了?」
「嗯,我還以為你會打我……」寶春心有餘悸地囁嚅道。她在年幼時曾見過鄰居的伯伯痛毆瘦小的伯母,碩大的拳頭毫不留情地落在蒼白哭泣的臉上、身上,她知道有些男人會以暴力讓女人臣服、懼怕……她不禁又縮縮肩。
「我絕對絕對不會傷害你。」皇甫的招牌笑臉又重新問世,順道為她扣好外衣的繡扣。他可沒佔她便宜呢,就連方才撕掉外衣時,她連一寸不該露的雪膚也沒讓他瞧見、模著。
「可是你生起氣來好可怕……」
「我生氣的次數?喏,你的單手就數得完。」他扳弄著寶春的指尖。
「三次?」
「夠少吧?」皇甫驕傲得像只孔雀。
他洋洋得意的模樣讓寶春不好意思打破他的吹擂,她這輩子生氣的次數還不超過一次呢。
「你、你每次生氣時都會剝人衣裳嗎?」好奇怪的癖好喔。
皇甫仰首大笑。小寶春當他是色男嗎?他對那個睡進棺材十幾年的親爺爺及不肖妹妹可沒有這等嗜好!
「我不生氣時也會剝人衣裳啊!」皇甫壞壞地咬著她的耳垂,宣告他的主權。
「色貓!」寶春雙手推拒在他下顎處,將這個由暴怒猛獅退化成偷腥賊貓的家伙給推得遠遠的,不過皇甫輕而易舉地又賴回她身邊,只差沒有喵喵叫兩聲。
皇甫大掌貼在她頸間,緩緩游移,連帶抹掉凝結在她肌膚上的細小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