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曉得為什麼會這樣,只知道白恩露看起來非常不舒服。
「老……老師?」她臉上堆滿憂慮,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緊……」白恩露的安慰完全沒有說服力。
他無力地合上金色的眼眸,更多的羽毛飛揚起來,那種異變讓梁知夏害怕和不安。她怕的並不是白恩露本身,而是這種情形會傷害到他!
「怎、怎麼——」梁知夏驚慌失措,僅能張開雙手用力地抱住他,好像這樣就可以把一切停止下來。她閉著眼楮低喊道︰「不要——拜托!停下來!」
總是老師在保護自己,為什麼她不能保護老師?
「哎呀哎呀!」
突然出現的人聲,讓梁知夏瞬間睜大微濕的眼眸。雖然她明明把門鎖起來了,也完全沒听到有人進入的聲響,但是卻見到一個白皙美麗的男人站立在她面前。
「啊……」她驚愕地瞪著眼眸。這個人,是花店的那個……老師的親戚。
「救兵來了。」美麗的男人朝她微微一笑,然後拉起白恩露的一只手臂放在肩上。
「等……」見對方似是要把昏迷的白恩露帶走,她趕忙拉住白恩露另外一只手。「你……你要把老師帶到哪里去?」
美麗的男人依然在笑,指著地面道︰
「拜托你把羽毛全撿起來。」
語畢,原本落在地上的羽毛突然平空飛旋,遮住她的視線,只不過一眨眼,她的手空了,男人和白恩露都已不見蹤影。
教室的門窗毫無開啟過的跡象,她震驚得呆在原地。
很快回過神,梁知夏本欲直接跑出去,頓了一下,她屈膝跪在地上,用自己的外套當包巾,快速地將滿地的羽毛拾起,然後抱著裝滿羽毛的外套沖出教室。
她離開學校,一路飛奔至白恩露帶她來過的花店。
站在門口,她滿頭大汗,胸口劇烈起伏,拚命地喘著氣。
「歡迎光臨。」美麗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對她開口道,和她的狼狽成明顯對比;他一派悠閑,好像從未離開過,剛才也根本沒在學校出現。
梁知夏用力吸一口氣,跨進花店。
「老師在哪里?」
「他好好的在里面。」指著上次喝茶的小屋,美麗的男人說道。
梁知夏毫不猶豫,飛快地跑進屋內,連身後男人補充的那句「不用著急」都沒听見。原木裝潢的小屋,和上次來時一模一樣。看到白恩露躺在長椅上,她趕忙過去察看。
他呼吸均勻,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剛才的異狀也完全消失了。梁知夏終于松口氣,一下子跪落在地。
「我不是說了他好好的嗎?」
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梁知夏抬起臉,望見對方正站在櫃台邊,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
梁知夏站起身。
「對不起。」她那麼失禮。
「沒關系。」美麗的男人一笑,走到木桌旁,自己先坐下後,伸手請她在同一張桌子入座。
梁知夏將裝滿羽毛的外套放在一旁,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她發現前頭的花店已經拉下鐵門,那種隱密的氣氛,立刻讓她明白對方想要和她談話。
男人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
「因為你老師什麼都沒告訴我,所以我該從哪里說好呢……那就先從你知道多少開始好了。」
梁知夏微頓,謹慎地開口︰
「老師他……有一點特別。」你也是。她在心里道。
「因為我們是親戚吧。」他笑著回答。
「咦!」好像被讀心一樣,梁知夏驚疑地按住胸口。
「就算那樣做也沒有用的喔。」美麗男人提醒她道。
梁知夏一愣,隨即放下手,雙眸無懼地直視著他。
「我……只希望老師好好的。」面前的男人雖然一直在笑,眼楮里卻看不到笑意,但是,這個人一定知道關于老師的事,她不想再看到老師變成那個樣子,所以現在不能害怕。
男人睇著她,問︰
「你知道他的秘密吧?你覺得你的老師是什麼呢?」
她一愣,僅在心里想著,尚未說出口,就听男人道︰
「我還以為你會回答妖怪或怪物之類的呢。」他的美眸微彎,長睫眨了兩下。「你在想的事情,可不要隨便說出來。」他說。
「……咦?」她不明白地望著他。
男人緩慢道︰
「你的老師……繼承了父親一半的血緣。我和他父親,大概是兄弟的關系。」
那這個人是老師的叔叔?梁知夏不知他為何要用不確定詞,只覺得他好年輕,和白恩露差不多年紀的感覺︰她見過白恩露的母親,相比之下,這個男人就更不像叔叔了。
男人續道︰
「因為只有一半,所以對他的很不好,要是使用那一半的血,太用力過度的話,就會像剛才那樣。」像是在考驗她的理解力,他說得有些模糊。「我很久以前就告訴過他,他沒有任何力量,什麼事也不能做,只有這樣,他才能像個平常人一樣安穩地生活。」
聞言,梁知夏立刻了解了。關于羽毛的事,那個樹女生告訴她的,和白恩露跟她講的,為什麼會產生出入。
她那時雖然不明白,卻相信白恩露對她說的是真話。
「剛才那樣……果然會傷害老師嗎?」她問。
「不是傷害而已,是會死喔。」男人說,掛著笑容道︰「人類的沒辦法負擔,我也不曉得一半的極限可以到哪里。雖然我今天把他治好了,說不定下次就會死了。明明我就已經跟他說他沒有能力,不能幫你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還是變成這樣。」
原來都是因為她。梁知夏握緊拳頭,眼眶忍不住泛紅。
她好想、好想要能夠保護和幫助白恩露的力量。
「或許可以呢。」男人忽然道。
「咦?」梁知夏望著也。
「雖然弱小的穢物不敢接近,大的穢物卻相反的會想要接近,你的老師對他們而言,是很好的糧食,吃了以後可以變得更強大。」男人笑語,無關緊要地說著很嚴重的事。
「穢……穢物?」梁知夏迷惑,隨即想起樹女生跟她講過的話,才猜想男人是在講妖怪。對于對方用髒東西這類的形容詞,她明顯露出不認同的眼神。
雖然老師人很好,但他叔叔好像不是那樣。
「嗯……你似乎遇過一些事?原來如此。所以你才輕易接受了,也沒有太多害怕或驚慌。」男人露出慵懶的表情,道︰「總而言之,若有一天,你老師遇見危險,要被吃了,到時候請你去救他嘍。」
「我……只是普通人。」沒有任何力量。想到剛才只能束手無策,她就對自己很生氣和沮喪。
男人凝視著她。
「你是真心能接受他那和平常人不同的模樣,看在這個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教你一個可以讓他完全變成普通人,並一勞永逸的方法。而且,是你絕對做得到的。」
她一愣,趕緊問道︰
「什麼方法?」
男人微笑。
「和他。」
交……?!謗本想不到是這種答案,梁知夏先是傻住,跟著立刻羞紅了臉。
「咦!」為什麼?怎麼突然說到這里來?這跟那又有什麼關系?
「只要跟人類,他的羽翼就會消失。我一直以為他在青少年時期就可以變成普通人了,沒想到他到現在還要麻煩我去救,他明明不是沒交過女朋友啊。」男人一副失策的模樣。「雖然每次見面,我都會提醒他丟棄處男之身,不過他好像沒把我的話听進去。」
「是……是這樣嗎……」梁知夏垂首瞪著桌面,連耳垂都紅了。
「不過,他破身之後就會立刻得到懲罰。你知道翅膀會如何消失嗎?」男人問,卻沒管梁知夏想不想听,又接下去說︰「會像是被直接從背上拔掉那樣,相當疼痛,所以他的初夜一定會痛昏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