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六年,她的世界一直是封閉的,她幾乎沒有什麼朋友,除了身邊這三個知己。而異性,連走近她的機會都沒有。
風鈴拿到手的是一條珍珠項鏈。由名貴的塔希提島珍珠相連而成,珍珠白色稍帶玫瑰紅色,光澤柔和、晶瑩奪目,顆顆走盤。戴在明潤光潔的脖子上,將她溫婉嬌媚的氣質表露得淋灕盡致。
風姿的則是蛇形鏈子。鉑金蛇身,雙眼瓖嵌兩顆水滴形紅寶石,將神秘氣息、原始韻味和誘惑魅力完美地集于一身。箍在上臂,一條長而精致的蛇蜿蜒而下!這樣的女子當然是野性十足、出挑出位,氣質火辣迷人。
送給泰蜜絲的是橄欖枝胸針。鉑金和藍紫色鑽石的完美結合,綻放出璀璨的光芒。搭配她脖子上的米色絲巾,自然滲透出一種雍容華貴。
每件首飾,只是計算材料費,已經是天價。
「這是我接觸到的最奢華的東西。」風鈴說。她的世界很少接觸奢華品,而且生性恬淡的她,也不喜歡貴重物品。但這串珍珠項鏈,她卻愛不釋手。
「你是唯一敢送這種厚禮給我的人。」以前有男人送她禮物,一定會被她痛扁一頓。久而久之,她惡名遠揚,連女生都不敢給她送東西。
「這是我唯一收下的貴重禮物。」泰蜜絲淺笑,從喜悅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非常喜歡這款橄欖枝胸針。紫色和藍紫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她的丈夫富可敵國,但她從不稀罕他的一分一毫,連結婚戒指,都被她拿來壓箱底。
這時候,門被推開了。一個出色的男人牽著一個六歲左右的女女圭女圭走進來,頎長的身軀揮散出尊貴和威儀。
曲線無意中望過去,猛然怔住了。
賽恩特•撒督,撒督醫院的掌門人。他怎麼會在這里?
迷惑的同時,她發現泰蜜絲的神情完全變了,變得面無表情,對朝這邊走來的男人視而不見。
賽恩特放開手,女女圭女圭以一種跳躍似的步子走向泰蜜絲,雙頰紅撲撲的。
「媽咪!」小小的身子隨即撲入她柔軟的懷抱里。冰顏瞬間融化,綻開笑靨,親親她粉嘟嘟的小臉蛋兒。
媽咪?!兩雙眼楮「刷」的一下轉向她。
「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女兒?」風姿叫,大受刺激的模樣,「我們怎麼不知道?!」
未等泰蜜絲回答,賽恩特已經走了過來。他禮貌地對女士們露出淡淡的笑容,視線落在曲線身上時並無詫異。
風鈴站起身,讓出位置給他坐,然後轉身去準備咖啡。
「我突然有事,要離開香港。」他的聲音低沉,卻平淡,視線專注地落在泰蜜絲優美的側臉上。
泰蜜絲逗弄著懷中的女圭女圭,對坐下來的男人熟視無睹。
賽恩特笑了笑,對她的冷淡不以為然,「這次可能要離開一個星期,麻煩你照顧苑苑。」
泰蜜絲依然不理不睬。曲線靜靜地望著,風姿則忘了要怎樣反應。
他吻了吻女兒,把她的衣服拉平整了。他站起身,目光落至泰蜜絲身上,眼神復雜而有深意,「我走了。」
沒有意外,泰蜜絲無動于衷。他對曲線和風姿兩人頷首微笑,有禮地轉身離開,和捧著飲料點心的風鈴擦身而過。
三雙眼楮望著他離去,然後慢慢拉回目光,轉到了泰蜜絲身上。
「你什麼時候生了這麼大的孩子?!」風姿又問。
「不是我的孩子,是他前妻留下的孩子,我們長得很像。」
「這是他娶你的原因?」曲線問。
泰蜜絲點頭,神情平淡。雖然她是強悍無比、高高在上的法官,但這個婚姻卻是被迫的。就算被迫嫁了,但以她剛強的性子,也不會委曲求全,結婚以來,她從來沒把這個丈夫當回事。
「他用什麼強迫你?錢嗎?」除了這個,曲線想不到其他。如果是這個,她馬上可以幫她解決。
「不是,是一宗法律案件。」在她迷惑的目光下,泰蜜絲解釋了緣由。
風姿仔細審視苑苑粉雕玉琢般的精致五官,又忍不住回頭問︰「你確定不是你自己的骨肉?」
「不是。」
「你確定自己沒有失憶過?」
泰蜜絲低頭,看著小苑苑正乖乖坐在她身邊喝牛女乃,並對遞給她點心的風鈴甜甜地道謝,「……我還是處女。」
所有目光匪夷所思地望著她。
「天哪,你二十九歲還是處女?不過,你確定嗎?」風姿還是不願意相信。
目光微黯,泰蜜絲別開視線,「一次喝醉酒我們差點發生了關系,當時的感覺我很清楚。」
「這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很不錯。」曲線淡道。很少人能得到她的認可,特別是有錢的男人。一旦認可,將意味著這個人有著不凡的修養、品德和能力。
「憑什麼這樣認為?」風姿難以置信地回視她,「你不會不知道他那些風流韻事比《辭海》還要浩瀚吧?」
「感覺。」曲線回答,同時又沉思地看了泰蜜絲一會,「‘穆先生’永遠是神話,不屬于現實世界。這個男人同樣值得你去愛。」
泰蜜絲的笑容漸漸斂去,直至面無表情。
靶覺氣氛有些沉郁,風姿忙將話題扯開︰「今晚有什麼節目?」
「我答應孩子們回孤兒院陪他們。」
「我有份重要的判決書要寫。」
所有目光一致望向曲線。
她扯了扯嘴角,「 車。」
黑夜,正施展魅力,誘惑著追求刺激的人們步入墮落。
幾盞路燈黯淡地映照著山頂路面,卻不見幽冷。此時人聲鼎沸,車燈閃爍,近百人擁在道路兩旁。從山頂至山腳,是地下 車一族的天堂。
在人們期待的目光中,一聲巨大的車鳴驟然響起,而後是一道巨亮的強光直射過來。
一記漂亮的漂移甩尾後,紅色跑車發出尖銳刺耳的剎車聲,不斷360度大旋轉,剎車痕跡在灰色的水泥地上劃出優美的螺旋渦。
頓時,一陣歡呼聲暴起,人們舉手揮舞,大聲叫喊著。他們等待的主角上場了。
曲線走下車,冷靜地打量起周圍來,對這種驚嘆和歡呼已經習以為常。
自從認識風姿後,她開始迷上 車。對極速的痴迷使她很快擁有一手出神入化的 車絕藝。這條山路的範圍就像是屬于她的絕對空間,挑戰者能選擇的只有失敗一個結果。
家人朋友都極力反對她 車,包括風姿。因為以她的身體素質,要承受這種極限運動,必須依賴大量的冷靜劑,這對她的身體有著極大的傷害。最主要的是, 車對于她來說,就像玩命。她只追求速度,不管安全。
風姿走到她身邊,滿臉痛苦。
「布女圭女圭,我們回去吧。這種游戲已經不適合我們這種年紀的人玩了。算我求求你了,要是你身後那堆人知道我帶你出來 車,我起碼要被剝掉三層皮,我還要留下命來搶回我父親的酒店,你就行行好……」
她風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布女圭女圭 車。純粹的追求速度上的刺激,干脆去開火箭好了!
「你可以先回去。」曲線無動于衷,靜靜地打量著今晚的對手。
「要是你有什麼閃失,我會死得很難看。」風姿哀號,內心在祈求救星降臨。
就在這時候,幾輛黑色奔馳朝這邊駛來。一共三輛,依次停在曲線前面。古亙走下車,跟著是兩名醫生和六名保鏢。
曲線望向風姿。
風姿急忙搖頭,「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
「小姐,你怎麼可以跑來這里 車?」古亙臉色慘白,急得滿頭大汗,顯然受驚太大。
曲線將雙手交叉于胸前,淡淡道︰「我今晚的興致很高,不希望有人來掃興。你們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