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妗紅,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這樣氣我?」季成顥咬牙切齒的迸聲問道。
「我哪有氣你?」她無辜的叫道︰「是你自己莫名其妙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憑什麼你自己可以去PUB,我卻不能去?」
「我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更該讓我去。」她理直氣壯的表示。
「你在講什麼鬼話?」
「不是鬼話是實話。你以為我去PUB跟你一樣是去玩的呀?拜托,我連住好一點的飯店都沒錢了,又怎麼會有多余的錢花在毫無意義的玩樂上頭,你也想一想好不好?季大哥、成顥哥。」她沒好氣的翻白眼。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丫頭?」用力的吸了口氣,他按捺住怒氣朝她蹙眉問。
「哪有搞什麼鬼?我只是想找個有錢的男人靠呀。」
季成顥的腦袋一片空白,好像突然之間變得听不懂國語一樣。
「什麼?」他問道。
「我想找個有錢的男人來依靠,你听不懂嗎?」
「什麼意思?」他發現自己真的听不懂。
任妗紅倏然用力的嘆了口氣,好像是對他的駑鈍充滿了無奈與無力感一樣。
「意思就是,我不能坐吃山空,等彈盡援絕再做打算,我得趁早找到一個有錢又願意供養我的男人來依靠,這樣說你懂嗎?」她耐心的向他解釋。
懂了,季成顥懂到想把車子靠邊停,然後動手掐死她。這個丫頭真的是想把他氣死或逼瘋!
他握緊方向盤,以防自己真的動手去掐死她。
「你是當我死了嗎?丫頭。」他從牙關迸聲的問道。
「什麼意思?」這回換她听不懂了。
「我是不夠有錢,還是不願意供養你、讓你依靠了?或者你認為我可能過幾天就會英年早逝?」一頓,他咬牙切齒的說︰「如果我真的不小心英年早逝,絕對是被你活活給氣死的!」
「我哪有氣你,是你自己愛生氣,不要牽拖到我身上。」她抗議的叫道。
「我愛生氣?」他瞪眼道。
「本來就是,而且我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單純的考慮到我爸媽遲早會找到你這里來,為了以防萬一,我當然得未雨綢繆,及早找到下一個藏匿地點呀。」她理所當然又振振有詞的。
「所以你的下一個地點就是一個有錢又願意供養你的男人?」
「當然。」
當然個屁啦!季成顥想對她大聲咆哮,卻發現自己的嘴巴抿得死緊,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個丫頭過去十年到底交了什麼樣的朋友,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以至于道德淪陷到現在這個樣子?
找男人靠?
找個有錢又願意供養她的男人靠?
馬的,這丫頭她死定了,膽敢在他面前發表這種行為偏差的言論,就不要怪他以後都將她系在腰間上,代她父母對她重新再教育過。
「我不會把你的行蹤告訴任何人,所以你最好乖乖地繼續住在我那里,如果你敢偷溜的話,被我找到你就死定了。」他語帶警告與威脅的。
「如果我敢偷溜的話,一定拚命也不會讓你找到。」她接得順口。
「是妗紅,你真的要我拿條鐵煉把你綁起來嗎?」他咆哮,真的快要被她氣死了。
「是你自己說如果我被你找到就死定了,我還不想死,當然得拚命的躲呀。這是人的生存本能,我又沒說錯。」她無辜的說。
季成顥緊抿雙唇,下顎因過份用力而繃得死緊。
他到底該拿這個與十年前判若兩人的丫頭如何是好?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讓他完全搞不懂她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
把自己氣到吐血根本無濟于事,他現在該做的,不是要搞懂她她在想什麼,而是要匡正她偏差的行為與想法,這才是當務之急。
「明天起,你跟我去公司上班。」他毅然決定。
「為什麼?」她愕然問道。
「以防你趁我不在時偷溜。」
抿緊嘴巴不再開口說話,她轉頭看向車窗外,看起來就像是在生悶氣,但事實上卻是在拼命壓抑想尖叫歡呼的沖動。
耶!
她的B計劃戰術成功了!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必擔心沒機會和他相處。
耶!耶!耶!萬歲∼∼
第四章
任妗紅一直都知道季成顥他家開的是建設公司,也知道他在好幾年前,就跟堂哥任允翼一樣被迫接下家里公司的經營大權,成為公司里「總」字頭的大人物。
但她不知道的是,當上總裁、總經理、董事長這樣偉大的職務之後,竟然還得親臨工地現場,月兌掉西裝外套、卷起袖子、披上工作服、戴上安全帽,然後幫忙其他工人扛鋼筋水泥。
第一天跟著季成顥出門上班的任妗紅簡直看傻了眼,提著他交給她保管的筆記型電腦,以及他的西裝外套,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呆若木雞的狀態。
「你是新來的助理小姐嗎?」
一道聲音突然從旁插來,讓她從呆滯中回過神來。她轉頭看向聲音來處,一頂黃色的工地安全帽驀然出現在眼前。
「把帽子戴上。」一個粗壯黝黑、年紀跟任父差不多大的工頭,將安全帽遞給她。
她乖乖地空出一只手來把帽子戴上,看見對方贊許的對她點了點頭。
「第一次跟老板到工地來?」工頭問她。
她點頭。
「所以你也是第一次看到老板變成工人的模樣?」
她再點頭。
「很有看頭對不對?哈哈哈……」他放聲大笑。「那小子很有意思,比老董事長更有意思,簡直就是那個什麼來著,綠色從藍色里出來——」
「青出于藍更勝于藍。」任妗紅說。
「沒錯,就是這句話,還有一句就是虎父無犬子啦,哈哈哈……」工頭豪邁笑道︰「堂堂一個大老板,卻這樣跟我們這些粗人‘搏感情’,叫我們怎能不為他賣命呢?大家都嘛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真是個好樣的臭小子!」
扁听他說話的語氣,和他臉上沒停止過的笑容,任妗紅就知道這個大叔很喜歡季成顥。
事實上不只是他,工地里每一個和季成顥有所交集的工人臉上都咧著笑容,不是和他聊天說笑,就是和他勾肩搭背,一副麻吉的模樣,壓根就沒把他當老板看待。
這並不表示他們不敬重他身為老板的身份,而是已經把他當成自己人在推心置月復了。
他好厲害,竟然可以和幾乎完全生長在不同世界里的一群人打成一片,而且還將這些人收服得服服帖帖的。
任妗紅一臉迷醉的看著他,眼楮不由自主的變成心型。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喔!
「你喜歡老板呴?」
「什麼?」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她從原地上跳起來。
「沒有呀,沒有。」她忙不迭的否認,卻在同時間忍不住懷疑地忖度著。她的表現有這麼明顯嗎?如果第一次見面的大叔都看得出來她喜歡他的話,那麼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他是不是故意裝作不知道,因為他對她根本就沒那個意思?瞬間,她的心情變得郁悶而沉重起來。
不知道她心情的轉折,工頭大叔哈哈大笑的轉身走離她去工作。
一會兒後,忙完的季成顥走回她身邊。
「張叔剛剛跟你聊些什麼?我看你們倆好像聊得挺開心的。」他一邊月兌去身上的工作服,一邊好奇的問她。
原來剛才那個工頭大叔姓張呀。任妗紅這會兒才知道。
「沒有呀,他跟我說你是個呆子,沒有大老板到工地搬磚頭水泥的。」她聳肩回答。
季成顥听了哈哈大笑。
「我喜歡工地里的人,他們都是個性直率的人,完全不懂得勾心斗角、爾虞我詐那些商場上討人厭的伎倆,很好相處。」他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