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置若未聞的圈抱著她,將她帶往出口的同時,身後卻突然爆出一句憤怒的吼叫聲。
「站住!」
任允翼停下腳步,緩緩地轉動身體回頭看去。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目光卻冷冽到每一個不小心與他四目相對的人都遏制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他的視線停在那剛才被他丟到地上,現在正拳頭緊握,雙眼冒火,與三個同仇敵愾,臉上都充滿了敵意與憤怒的同伴並肩站在一起瞪他的家伙。
「什麼事?」他問。
「放開我,你放開我。」官小凝還在他懷里掙扎著。
「美女叫你放開她,你沒听到嗎?還有,你想打了人就走嗎?」對方仗著人多勢眾,講話不由得大聲了起來。
「我只有把你從領子提起來丟出去而已,並沒有打你。」任允翼面無表情的道。
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因為有好戲看而變得異常安靜的PUB內,頓時響起一片遏制不住的低笑聲。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對方人馬怒不可遏的轉頭朝四周大聲咆哮。
「希望一會兒之後,你還有力氣要嘴皮子。」對方咬牙切齒的迸聲道,話一說完,四個人立刻一擁而上的將他們團團圍住。
闢小凝雖然的確有些醉意,但是看到這情形也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嘿,有話好說,大家都是來這里放松心情的朋友嘛。今天你們在店里的一切開銷都算我的,我請客,給我個面子,別這樣好嗎?」原本待在吧台後方辦公室里的老板,在員工的通知下立刻出面調停。
但就是有人不知道見好就收,對方用力的將老板推開。「走開!」
「喂!」有些血氣方剛的員工受不了的想沖出來,卻被老板用手擋住。
「你是這里的老板嗎?」任允翼看向老板問道。
老板對他點了點頭。
「那麼可以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我的朋友嗎?」他低頭看了一眼臂彎中的官小凝,將她推向老板站立的方向。
老板有些無奈,在見另一方的四人似乎對這件事沒有意見後,也只能走上前將今晚的「禍水」接到安全範圍去。
「放心,今晚你店里所有的損失,我會負責賠償的。」任允翼在老板走近接人時對他說。
「任允翼……」官小凝不想離開他身邊,她抬頭看他,用摻雜著擔憂、慌亂與後悔的目光緊盯著他。
「听話。」他只說了兩個字,便將她推向走上前來的老板。
OK,女人暫時退下,現在就剩下男人的事要解決了。
任允翼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月兌下來丟到一邊,然後松開袖口的鈕扣,一邊慢條斯理的將長袖子卷到手肘上,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對方四人相互對看了一眼,頓時哈哈大笑了幾聲。
「這句話應該要由我們來說,如果你現在跪下來跟我道歉,我還可以原諒你。」其中一人冷笑的說,說完後,四個人再度放聲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嘲諷與不善。
「看樣子是不用再廢話了。」任允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你們一起上吧,我不想浪費太多時間。」
他的自大與目中無人同時惹火了四人。
「你說什麼?」
「他媽的,你竟然看扁我們!」
「現在即使你跪下來舌忝我們的鞋子乞求原諒,也別想我們會放過你!」
「你死定了!」
「廢話一籮筐。」任允翼深知火上加油的藝術,只是冷哼的說了一聲,便引爆了大戰。
被徹底激怒的四個人同時發出一聲怒吼,群起而攻的朝他揮出拳頭,但是讓圍觀群眾發出訝然之聲的卻是他竟然沒有被任何一拳擊中。
揮來的兩拳他用蹲低的姿態閃過,一拳用側過臉避開,另一拳則被他扣住了手腕而停在半空中動彈不動。
在仍穿著西裝外套之前,任允翼給人的印象是個彬彬有禮,笑容溫暖和煦又好相處的大帥哥。當他月兌去外套、卷起袖子、面無表情的時候,除了多點淡漠的酷勁和隱約感覺得到的強悍之外,還不至于會嚇到人。
但是從他開始移動身體的那一刻,大家都瞠大雙眼,被嚇得連大氣都不喘一下。
他還是一樣面無表情,不管是快速移動身體的時候、閃過對方攻擊的時候,或出拳反擊的時候都一樣,而從他全身所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卻愈來愈濃烈,讓圍觀的人都能感覺到不寒而栗的恐懼,更別提那群圍攻他,卻始終踫不到他半根寒毛,只有在挨拳頭的時候才能踫到他的那四個人了。
「有眼不識泰山」這句話徹底的被演繹了一遍,他們有的挨了一拳就躺下,有的硬是挨了兩、三拳才倒地不起。
這場架來得快,結束得更快。
任允翼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倒在四周地板上的四人,面無表情的緩聲開口道︰「還有什麼事嗎?」
四個人一致搖頭,驚恐到連申吟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我可以走了嗎?」他再問。
四個人再度一致用力點頭。
「很好。再見。」
他們在心中同聲吶喊。不,一輩子都不要再見了!
任允翼走了幾步,先將剛才被他丟到一旁的西裝外套拾起,然後才轉身走向與PUB老板站在一起的官小凝,同時一邊從外套里掏出皮夾,再從皮夾里抽出一張名片。
「損失金額估算出來之後,打電話給我。」他將名片遞給老板,說完便逕自拉
起官小凝的手,頭也不回的將她帶往出口,轉眼之間便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了蹤影。
***
被任允翼拉著離開PUB時,官小凝仍未從驚恐中平靜下來,直到一陣秋夜冷風迎面拂來,冰涼了她的臉頰,也冰涼了她的腦門,她這才猛然驚醒過來,想起了她今晚的計劃。
她的計劃說起來其實很簡單,但是做起來一點也不簡單。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任允翼喜歡她,所以要與他拉開距離,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他討厭她。
她想了三天,想了一百種方法,最後覺得只有一種方法可以快刀斬亂麻,可以一了百了,那就是打壞她在他心中的形象,所以她今晚才會突然叫他帶自己到夜店玩,然後當著他的面和別桌的男客人調情,最後甚至單獨帶開坐到吧台區去享受兩人世界,而把他一個人丟在一旁。
他當然不會孤單,因為他比她受異性歡迎一百倍。
也好,她這麼告訴自己。除了她的婬亂外,也讓他看看她有異性沒人性的那一面吧。所以她從頭到尾都無視于他求救的目光,任由他被一堆主動而熱情的女人團團圍住而不去替他解圍,然後專注的和自己的新歡打情罵俏、談情說愛。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是沒有任何憤怒或翻臉的跡象,于是她只好逼自己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她挑逗的將手放到男人的大腿上,伸舌輕舌忝唇瓣,知道對方一定會將它視為邀請而傾身吻她。
和一個認識才不到一個小時的陌生男人在公共場所里接吻,這樣夠隨便、夠婬亂,也夠讓他看清楚她的真面目而離開了吧?
她是這樣計劃的,可是沒想到事情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竟然會沖上來阻止她精心計劃的一切,還勇猛無敵的以一敵四,把被她利用的家伙打得倒地不起。
情況演變成這樣,她有種既高興又生氣,既心喜又想哭的感覺。這種矛盾的感覺真會把她逼瘋,她真的快要發瘋了!
一股壓抑不住的焦躁與怒氣讓她倏然停下腳步,伸手捂住雙耳,發瘋般的放聲大叫。
「啊∼」
她的叫聲雖然突然而且巨大,但任允翼絲毫沒有受到驚嚇,因為他依然憤怒,渾身緊繃,所以相對的也極度冷靜,沒有什麼人或什麼事可以嚇到現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