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話是妳自己說的,將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妳最好都能記住自己所說的話,不要跑回家來哭訴。妳若哭著回來的話,我只會跟妳說這是妳自找的,一切都是妳自作自受。」于凱夫神情嚴厲而肅穆。
于寒聞言心碎,沉默不語。
「還有,我不會給妳任何嫁妝,既然這是妳自己所選擇的,妳就靠自己吧!」說完,他從沙發上站起身走進書房後,就沒再出來。
「小寒,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爸媽不管做什麼,出發點一定都是為了妳好,妳為什麼不相信爸媽呢?」于母語重心長的開口道。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爸媽的好對我而言並不一定是好的,為什麼你們不願意听听我的意見呢?」于寒低著頭啞聲反問,不等媽媽回答,便悲痛的沖出家門。
于母趁著女兒不在場,迅速向女婿交代,「小寒就交給你了。她也許會怪我們,也許會傷心好一陣子,你要好好的安撫她、照顧她,別讓她繼續沉浸在這種心情里。」
「是,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奎狩之允諾。
「不管發生什麼事,有任何困難,一定要打電話告訴我們。」
「我會的。」
兩人又對看了一會,她轉身走向屋外,對奪門而出的女兒喚道︰「小寒。」
听見母親的叫喚,于寒停下腳步,抬起通紅的雙眼看著母親。
「好好照顧自己。」她深切的凝望著女兒,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于宅。
于寒的眼淚終于再也忍不住的淌落了下來。
她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第四章
雖然對爸媽有些抱歉,但是于寒仍覺得自己這樣做並沒有錯,至少她選擇嫁給奎狩之這件事,絕對是她這一生中最聰明的決定。
這話怎麼說呢?
倒不是說他對她有多好,或者是對她言听計從、三千寵愛集一身。
她覺得自己沒錯,指的是她選擇了一個適合自己,或者應該說是發掘真實自我的生活。
她從沒想到自己會是一個樂于當賢妻良母的女人,甘于平凡的待在家里,做一個名副其實男人背後的女人,每天在家忙于柴米油鹽醬醋茶就能這麼的快樂。
婚後第一個星期請假陪她走了趟花東之旅做為蜜月旅行之後,奎狩之便恢復朝九晚五的正常上下班生活,而她則每天在家忙得不亦樂乎。
罷開始的時候,她曾提過要出門上班,但他卻說除工作固定收入外,另有其他的理財規劃與投資,所以她不需要擔心家計問題,要她盡避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在看過他交給她的存款簿後,她相信了他說的話,並且照著他的話,開始尋找讓自己快樂的事。
因為身為獨生女、家境又富裕的關系,有許許多多的事情,她從小到大從來不曾親手做過,例如家事、裝飾自己的家,甚至是煮飯。
這一切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可是結了婚自組家庭之後,在沒有人可以代勞的情況下,她只能自己動手做,卻發現這一切既有趣又充滿了挑戰性。
將原本空虛、貧乏、整齊卻不甚干淨的空間,變得溫暖、舒適又富設計感,那種成就感可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道盡的。不過比起成就感,她更加享受發揮創意巧手,將他們的小窩改裝成溫暖的家的過程。
她幾乎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將這十五坪大的房子改頭換面。她玩得不亦樂乎,老公更是傾盡全力的出錢、出力,幫她將想法實現,所以當房子的布置告一段落後,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好好犒賞老公對她的百般寵愛與配合。
她煮了一桌菜,才發現自己的手藝真是沒話說──爛得沒話說。
唉,幸好她在狩之回家之前,忍不住先嘗了嘗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那一桌菜,要不然的話,別說是犒賞了,說不定老公還以為她想謀殺他呢。
真是搞不懂,她明明全照著食譜上的作法做每一道菜,結果卻沒有一道可以吃的。
難道說外頭賣的那些食譜根本就是騙人的?
不過這應該是不可能的,那麼就是她的做法出了問題嘍!
將失敗作品丟入餿水桶後,好強兼不服輸的她為了找出問題所在,又花了幾近一個月的時間窩在廚房里研究烹飪,然後在花了幾萬塊的食材費和幾千塊的瓦斯費,以及幾萬塊的廚具購置費之後,她終于能夠煮出一桌讓自己露出滿意微笑的菜色。
好不容易才達到讓自己滿意的成績,于寒迫不及待的想與對現在的她來說最重要的人分享,那就是她的親親老公。
等不及奎狩之下班,她做了個便當直接送到他上班的地方──立法院。
「小姐,請問妳剛剛說妳要找哪位?」
「奎狩之。」于寒眨了眨眼,不懂值班警衛剛剛明明都已經打過電話,替她通報了,怎麼電話一掛斷,轉頭又問她要找誰。
「妳說他在哪一個單位工作?」
「人事處。」
「但是人事處里並沒有奎狩之這個人。」
「啊?」
「妳是不是記錯單位了?」
于寒露出一臉迷惑的表情。「可是我每次打電話,都是直接轉人事處的分機呀。」
「幾號?」
「什麼?」
「他的分機號碼幾號?」
「52099。」
「52099?」我愛你久久?「這是什麼分機號碼?我不記得立法院里有這麼奇怪的分機號碼。」警衛皺眉道。
「可是我的確都是撥這支分機的。」于寒一臉茫然的自言自語。
警衛見她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便再度拿起電話撥了這個怪異的分機號碼。
嘟嘟──
電話竟然通了?!警衛露出愕然的表情,轉頭看向于寒。
「打不通嗎?」她緊張的問。
「通了。」
于寒頓時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幸好狩之沒說謊騙她,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畢竟他對現在的她而言,幾乎可以說是一切。
「喂,奎狩之先生嗎?我這里是前門,你有訪客喔。」警衛對著話筒說,然後眼一抬,改口問她,「小姐,請問妳是……」
「我是他太太。」于寒微笑道。
「奎先生,訪客是你太太喔。」
什麼?!
于寒隱約听見老公在電話那頭的大叫聲。他是怎麼了?是不是沒想到她會突然跑來找他,所以才會驚喜得大叫出聲?
「我可以進去里面等他嗎?」見警衛將電話掛上,她湊上前問。她想早點見到他,即使是早一秒也好。
「請妳到右邊櫃台辦訪客證,然後在這邊稍等一下。」警衛說。
「謝謝。」于寒點頭道謝,然後依照著他的指示走進立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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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夢都沒想到于寒會跑去找他,奎狩之一接到從立法院輾轉轉到天母給他的電話之後,立刻飛也似的從天母一路狂飆到中山南路上的立法院。
天啊!地啊!從接到電話至今都已經超過半小時了,他待會要怎麼跟她解釋他的遲到呢?
他又急又慌的趕來,卻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找不到那張平日被自己當成裝飾品的特別通行證,車子被警衛擋在立法院柵欄外,警衛堅持不讓他將車子開進去,氣得他差點下車把那個不識相的警衛干掉。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讓我進去?」他忍著怒氣說。
「請把你的通行證拿出來。」警衛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已經跟你說了,我忘了帶了。」奎狩之咬牙進聲道。
「那就請你拿出其他可以證明你身分的文件,或者是找人來證明你的身分。」一頓,警衛忍不住懷疑的皺起眉頭。「印象中我好像從沒見過你,你真的是這里的職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