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侵害?!
聞言,盛佐馭頓時傻住了。
他不是他們姊弟倆的親叔叔嗎?沒想到他竟然……
一切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當年他們姊弟倆會突然失蹤、銷聲匿跡,韋緹為什麼只能以打工方式來賺取生活所需,韋玄為什麼會生病,韋緹為什麼會對韋柏恨之入骨,甚至恨不得殺了他。
所有的疑問都有了答案,但是這答案仍然無法讓她正當的殺人。
「即使如此,妳也不能夠殺他。」他深深的凝視著她,緩緩的開口。
「你走開!」韋緹向他逼近一步,瘋狂的叫道。
「如果妳非要殺了他不可,那就先殺了我。」盛佐馭靜靜地看著她說。
雖然她看起來很瘋狂,感覺就像完全失去理智的模樣,但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喚醒她,也非喚醒她不可。
「你以為我不敢?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殺他的!」
餅去一個月來,她沒有一天不在計劃殺死韋柏這只禽獸。她打電話告訴韋柏,弟弟死後,無依無靠的她想搬來跟他一起住,但她心情還未平復,不想有佣人煩她,所以要他在她搬來的前一天遣退所有佣人。
而想要佷女回來的韋柏照做了,也不疑有他的喝下被她摻了迷幻藥的重逢酒,整個人虛軟得無力反抗。
她不容許有人破壞她的計劃!
「走開!」她再次冷酷無情的命令。
「不。」盛佐馭只輕輕地說了一個字。
韋緹眼一瞇,握著刀子的手就往他胸前捅去。她的動作並不快,但是前進的動作沒有停頓也沒有遲疑。
刀尖刺破他的衣服,穿過他的肌膚,血開始染上他身上的白襯衫,從一點一滴到逐漸渲染成一片,盛佐馭都沒有退縮。他的雙眼自始至終目下轉楮的凝視著她的臉,沒有移動過。
瞪著眼前愈染愈大片的紅,一抹茫然的神情慢慢地取代狠戾之色,她的視線緩緩上移,對上了他充滿愛意與溫柔的視線,倏然淚水滾下她臉龐。
他忍著痛伸手幫她拭淚。
「為什麼?」她哀慟欲絕的盯著他問道。
「因為不想讓妳犯罪。」他溫柔的說。
「為什麼?」她哽咽的問。
「因為不想失去妳。」他又說。
「為什麼?」
他微笑。「因為我愛妳。」
身一顫、手一松,刀子隨即「鏘」的一聲掉落地板,韋緹猶如突然被抽去所有精力般,全身無力的滑坐到地板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看她終于將壓抑在心里的痛與恨哭出來,盛佐馭頓時松了一口氣,緊繃了好幾天的身心也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胸前被她刺傷的傷口,老實說很痛,但是他的心里卻很舒暢。
他轉身稍微檢查一下已經被嚇呆的韋柏身上的傷勢,確定沒有致命之虞後,他一手按住自己胸前的傷口,一手將地板上哭不可抑的她圈抱起來,然後帶著她離開。
他想如果韋柏不想事情鬧大的話,應該會想辦法將之壓下來,處理得神不知、鬼不覺,畢竟他在民眾的心目中,可是沒有污點的立法委員。
但是如果他想追根究底的話,他也會奉陪到底。
他會動用他所有想得到、找得到的勢力和權勢--他知道在姻親中有認識一票匿稱七星的人很有辦法,也挺愛管天下不平之事,所以即使是厚著臉皮,他也會去請他們幫助他的。
總之,要是韋柏敢再欺到韋緹頭上,他絕對會讓他身敗名裂、萬劫不復!
回到家的時候,韋緹仍在抽噎著,好像她的傷心、她的積恨沒有哭個三天三夜,絕對無法消散。
盛佐馭也不打擾她,在將她牽扶到沙發上坐下之後,便徑自定進房里月兌掉身上染血的上衣,然後拿了條浸濕的毛巾擦拭著身上的血跡。
冰冷的毛巾接觸到身體的時候,短暫的舒緩了疼痛的感覺,但是等到肌膚適應了冰冷之後,疼痛隨即又襲了上來,讓他忍不住的輕蹙了下眉頭。
他低頭瞪著怎麼擦都止不住血的傷口,有些生氣。明明只是一個小洞而已,哪來那麼多血可以冒呀?
突如其來的腳步聲,讓他抬起頭來看向房門處,只見韋緹眼楮、鼻子都紅紅的,雙肩更因抽噎而輕輕抖動著。她站在房門前稍稍的停頓了一下,便筆直的朝他走來。
盛佐馭的目光往旁邊一瞥,立刻抓了件伸手可得的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他不想讓她看見他身上的傷口,以免她自責,只是沒想到她突然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穿衣服的動作。
她看著他胸前的傷口,伸手輕觸著他傷口的四周,遏制不住的低泣出聲。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只是個小傷而已,一、兩天就會好了。」盛佐馭急忙柔聲安撫。
韋緹啜泣著搖了搖頭。
「我說的是真的,這只是一個小傷而已,對我來說沒什麼。」他再次向她保證,「妳絕對不要怪自己,好嗎?」
韋緹沒有回答,只是吸著鼻子將他推到床鋪上坐下,然後打開她剛剛帶進房里的急救箱,動手幫他包扎傷口。她的動作既小心、溫柔又仔細。
「其實,用這麼一個小小的傷口換回妳的理智和冷靜,讓妳不至于做出後悔莫及的錯事,我覺得很值得。」盛佐馭伸手幫她拭淚。
「妳知不知道當我看見妳拿著刀子殺渾身是血的韋柏,我有多害怕自己來遲了,害怕妳真的殺死了他。我的心緊緊收縮、狂跳,血液流竄的速度快得讓我幾乎承受不住的昏厥過去。」他帶著心有余悸的顫抖對她說。
韋緹終于將他胸前的傷口止住了血,同時用紗布和透氣膠帶將傷口包扎好。
盛佐馭一直在等待這一刻,她手上的剪刀都還沒來得及放下,他便驀然一把將她緊緊地擁進懷里,顫抖的將臉埋進她的頸窩。
「不準妳再這樣嚇我,听到沒有,韋緹!」他粗嘎的命令道,「如果妳到現在還沒有放棄想替韋玄報仇的想法的話,現在就告訴我,因為與其讓妳動手殺人的話,不如由我來!」
韋緹渾身一震,她輕輕地推他,連推了他好幾次,才在他猶豫的稍微放松她一點之後,抬起頭來看他。
他的眼眶微紅,眼里泛著可疑的濕意,但回視著她的眼神卻異常的堅定,而且充滿了對她的溫柔,以及義無反顧的深情。
因為我愛妳。她想起了他之前對她說的話。
原來他是真的愛她。
原來一直都還有人在愛著她,她並不是只有一個人。
拋棄了復仇之心認真的看清楚一切,她才知道他的愛從來都沒有離棄過她。
對于那天與他一起出現在他家門口,並與他親密接吻的女人和他是什麼關系,她已不想問也不想再追究,因為這一個多月來的時間,他已經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了他對她的真心。
如果他不愛她的話,他不會一肩挑起她的事,包括幫韋玄處理後事,包括照顧失心、差點發瘋的她。
如果他不愛她的話,他不可能時時守著她,甚至在千鈞一發之際,不顧自身的安全將她從懸崖邊拉回來。
如果他不愛她的話,更不會說出由他來動手這種不理智的話。
他不是跟她說過殺人要償命嗎?而他為了她卻不惜想拿自己的命來償。
他是傻瓜嗎?竟然這樣說……
「笨蛋!笨蛋!」她倏然撲向他,緊緊地抱住他,哭聲罵道。
盛佐馭被她罵得莫名其妙,但是卻露出連日來第一個喜悅的微笑。天知道她有多久沒有主動抱他了,他想念她的柔軟與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