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衛沃嚳有些難以接受。
「大概是爆炸時,你將她撲倒的時候撞到了頭。你不也撞斷了鎖骨嗎?」
「我的意思不是—算了!」他猛揮了下手,決定挑重點來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難道真要慢慢地等她恢復記憶嗎?如果她一輩子都恢復不了的話,那該怎麼辦?難道要這樣放走她?醫生怎麼說?」
「這就是我要和你談的事。」
衛沃嚳懷疑的看著他。
「這個女人對我們警方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證人,我們自然不可能就這樣放她走。至于恢復記憶的事,我們還可以慢慢地想辦法。因為醫生並沒有說她不能恢復記憶。可是這些都其次,現在有件事讓我比較擔心。」威廉局長眉頭緊蹙的說。
「什麼事?」衛沃嚳問。
「她的安全。」
「你擔心有人會來救她或者是干脆殺她滅口?」衛沃嚳反應迅速地蹙眉道。
「沒錯。」
「這的確是需要擔心的一件事。如果她真是犯罪組織里的成員的話。」衛沃嚳的表情在一瞬間也變得沉思了起來。
「沃嚳,這件事只能交給你了。」威廉局長突然看著他說。
「什麼事只能交給我?」他懷疑地抬起頭看向他。
「保護她的安全。」威廉局長一本正經的對他說。
衛沃嚳迅速地皺緊眉頭。「舅舅,你有沒有搞錯,我現在可是一個病人耶,你叫我怎麼保護她?」他皺眉道。
「就是因為你是個病人,你才有辦法保護她。」
這是什麼道理?
「我不懂。」他直接說。
「把她交給你保護是個秘密任務,我就是要利用你休假的名義來掩人耳目。」威廉局長認真的看著他說。
「秘密任務?」衛沃嚳懷疑的看著他,「難道說這件事對局里的同事也需要保密嗎?」
「沒錯。」
「為什麼要這樣做?」事實上他是多此一問,因為這件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不分風險。當然,這並不是表示說他們懷疑警局同事們的忠誠度,而是人人都有會不小心說漏嘴的時候,所以不知道就是最好的保密方法。
「你應該知道我這樣做的道理才對。」威廉局長看著自己的外甥兼手下愛將道。
「是,沒錯。但是你要我怎麼做?」道理他懂,問題是這件事對他來說也未免太棘手了吧?他可是個傷患耶,而面對的人卻可能是個冷血殺手—呃,雖然對方是個女人。
「我相信這個任務對你來說絕對不是件難事。」威廉局長一臉信任的看著他。
「舅舅,你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吧?」他不知該嘆息還是該覺得驕傲。
「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外甥,我相信你的能力。」
「你相信,但我卻不太相信呀。」他嘆息的說。「我從沒應付過這種事,面對一個不知道該保護還是防範的女人,我實在不知道要拿什麼態度面對她。你不能找別人去接這個秘密任務嗎?」
「不行,這是命令。況且這件事本來就該由你來負責。」
「為什麼該由我來負責?」
「因為人是你抓回來的,不是嗎?」
衛沃嚳瞬間無言以對。
***獨家制作***bbs.***
拒絕無用,抗議無效,當衛沃嚳經醫生批準可以出院回家療養時,在父母留給他的三樓洋房里,已經駐進一名女人在里面了。
她有一張雪白的容顏,五官卻偏向亞裔人種。他猜她應該跟他一樣,是名混血兒。只是她和他承襲的遺傳方向正好相反。她是膚色像白人,五官柔和的像華人。相反的,他卻是膚色像黃種人,五官則立體得像刀刻的一樣。
她有一頭黑發,和他一樣。身高約五呎四吋,體型稍嫌瘦弱,看起來似乎未滿二十般的年輕。
像她這樣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實在很難和犯罪組織連想在一起,可是他卻親眼看見過她拿槍射擊炸藥時毅然決然的模樣。
餅去這幾天他躺在醫院里不時在想,當初她為什麼不直接將炸彈丟向包圍她的警方,反而將炸藥丟到離自己不遠處的腳邊,還拿槍射擊它呢?她這樣做無疑是在自殺。
他一直想不透這一點,她到底是因為察覺到自己已無路可逃了,所以才決定自殺,亦或者還有其它的理由?
如果只是為了掩護同伴逃走的話,她大可將手上的炸藥丟向警方,也同樣能制造出混亂的效果,然後趁勢逃亡不是嗎?可是她卻沒這麼做,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看著以一臉不安兼帶猶豫、無措的表情僵立在門邊看著他的她,他忽然有種感覺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和當初他在案發現場拼死救下來的女嫌犯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那晚的她……
老實說,那晚雖然月光皎潔,但是在樹影幢幢的掩映下,他並未將她的長相看清楚,唯一清楚的是她毅然的側臉神情,決然的傲立姿態,以及她丟下手中包裹(事實上是炸彈),舉槍朝它射擊時毫不猶豫的模樣。
眼前這個帶著一臉不安與猶豫、蒼白的女人,真是那晚毅然決然的那個女人嗎?
愈思索他愈覺得懷疑,但是他也知道這個懷疑根本就是多余的,因為局里的人是不會跟他這麼無聊的玩笑的,而身為警察局長的舅舅則更是不可能了!
無聲的輕嘆一口氣,他認命的接下了這個燙手山芋的秘密任務。
「進來坐下。我想我們應該先坐下來聊一聊,彼此認識一下對方才對。」他走進屋,月兌下鞋,關上門,從她面前經過時開口對她說道。
等他走進客廳以微僵的姿勢緩慢地在沙發上坐下來時,只見她才姍姍來遲,猶豫的來到沙發邊,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看著他。
「坐下來呀。」他再度開口,感覺自己好象是個長相嚴厲的老師,而她則是一個剛轉學過來的小學生一樣。
她終于小心翼翼的坐進他對面的沙發里,臉上仍充滿了不安與怯懦。
「我听說你失去記憶了?」他盡量放柔自己的語氣,緩聲開口道。
她猶豫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輕點了一下頭。
「那麼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安排住在我這里嗎?」他問她。
她沉默了一下,才怯怯的開口道︰「威廉局長說他的外甥受了傷,正好需要人照顧……」
「見鬼的需要人照顧!」一听見「需要人照顧」這五個字,衛沃嚳便忍不住低聲咒道,看到她露出驚嚇、噤若寒蟬的反應時,他立刻喃喃地的向道歉︰「抱歉。請繼續。」
她猶豫的偷瞄了他一會兒,忽然小聲問道︰「我來這里,是不是造成你的麻煩了?如果是的話,我可以離開。」
「問題是你現在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想不起來,你離開要去哪兒呢?」他看著她,直言無諱的問道。
她忽然呆住,臉上慢慢地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可憐的就像一葉浮萍,不知來處也不知欲往何處。
看著這樣的她,衛沃嚳的心里忽然產生一抹不忍。
「算了,既然都來了就住下來吧,反正我家還算寬敞,多住上一、兩個人也沒差。」他說。
她將茫然飄忽的雙眼轉向他,臉上仍充滿了不安、猶豫與茫然。
「不過我也不能讓你白吃白住在這里就是了。」無視于她臉上所有不確定的神情,他繼續說道,「你也看到我受了傷,雖然還不至于慘到要人照顧的地步,但是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顧打理這棟三層樓的房子,所以在你住在這里的這段期間,所有的家事就要麻煩你做了。」說著,他忽然停下來,認真的凝望著她問︰「這樣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