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對組織中就充滿了叛逆的反感,但是里頭卻有太多她丟棄不了的包袱,包括眼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
「好,那你走,不要顧慮我。」她驀然決定道。
「小雪?」
「以我的身手,你我都知道對你來說我絕對是個累贅,我不想你因為我而跟著喪命。」她毫不猶豫的迅速說道。
「如果我一個人回去,Lucifer會殺了我的。」
Lucifer又名撒旦,仍魔鬼之名。他是組織里頭目的義子,就像上帝之子一樣尊貴。同樣身為殺手身分,Lucifer的對象通常都是背叛其組織的殺手,而且不管對方有多少幫手,或者是對方是個怎樣聲名大噪的嗜血高手,從來都沒有人逃得過他的獵捕。
他冷血無情,下手狠絕,大家都說他是天生的魔鬼,沒有心也沒有血。但是他卻獨寵組織里可以說是最沒有用的林雪顏,讓許多人即使不屑小雪的存在性,也不得不因他而隱忍了下來。
Lucifer就是這麼一個讓人又敬又畏的男人,他實在無法想象,如果他真的撇下小雪一個人逃回去的話,自己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他不會。」林雪顏堅定的看了他一眼說。「快走,我會在後門引起騷動,你趁機離開。」她轉身迅速朝後門的方向走去。
他倏然擋住她的去路,拉住她。素來冷酷的臉上多了一抹猶豫與擔心。
「你打算怎麼做?」
她給了他一抹微笑,然後撥開他的手,表情絕然卻美麗的往後門走去。
不一會兒,一聲轟然巨響從豪宅後院炸開,爆炸的熱風然襲至,讓站在客廳里的男人一陣顛簸,幾乎站不住腳。
他雙目圓瞠的看向黑煙及火焰翻騰的後方,感覺一陣又一陣灼人的熱氣和碎片飛灰迎面襲來。
屋外的人門尖叫、躲藏、盡可以的找東西掩護自己,呈現出一片混亂的局面。包圍豪宅的陣式亂了,前門的人匆忙地跑向後院支持,呼叫救人救火的聲音不絕于耳。
屋里的男人猶豫地再度看了後門方向一眼,想朝那方向前進去救同伴,卻被翻騰的火焰逼退了回來。他抿緊唇瓣掙扎了一下,終于咬牙轉身,迅速破窗突圍而出。
從此以後,林雪顏這個的名字徹底從殺手組織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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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克。」
「衛警官,你怎麼來了?我听說你也受了重傷,你的傷勢不要緊吧?」
「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衛沃嚳無視胸前與背部所傳來的疼痛,睜眼說瞎話。「現在的情況怎樣?」他關心的問道。
被派守在病房門外的派克員警正打算開口回答他的問題時,緊閉的房門卻從里面被人打了開來,他們的直屬上司從病房里走了出來。
「沃嚳,你怎麼來了?醫生允許你下床了嗎?」五十歲上下,留著一臉落腮胡的警察局長對著他蹙眉道。
這家伙到昨天為止還住在加護病房里,沒想到才剛剛轉到普通病房,他就不要命的到處亂跑,真是亂來!
「醫生沒有不允許。」衛沃嚳投機的說。
「也沒有允許,對不對?」警察局長威廉撇了撇唇道。
衛沃嚳只是揚了揚眉頭,沒有正面回答。
「算了,以你的個性除非重傷到昏迷不醒的程度,否則誰也無法阻止你下定決心想要做的事。」威廉局長改以絕望的語氣說道。「走吧,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反正我也正想找你談一談?」
衛沃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輕點了下頭,以有些僵硬的動作轉身,跟在他身後走。
兩人緩慢地走回到他的病房後,威廉局長徑自坐進房里唯一的一張椅子內,衛沃嚳則毫無選擇的余地只好乖乖地爬回到病床上。
「好了,我已經乖乖地回到病床上了,你想說什麼應該可以說了吧?」一頓,他以有些無奈的口吻叫道︰「舅舅。」
威廉局長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半晌後才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
「沃嚳,如果你再這樣胡搞亂搞下去的話,我會收回你的配槍與警徽。」他對著自己的外甥兼手下愛將道。
「我這回又做錯了什麼?」衛沃嚳有氣無力的抗議道。
「你心知肚明。」
衛沃嚳一臉無辜的搖搖頭,卻因不小心拉扯到身上的傷口而忍不住地緊蹙了下眉頭。「事實上我現在根本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皺著眉說。
「這次的行動為什麼只有你受了重傷?」威廉局長直視著他問道。
「唔,那是因為……」
「因為你總是我行我素的不遵守長官的命令,才會每次出任務都弄得自己傷痕累累。」他干脆替他回答。「你到底要我跟你說幾次,難道說真要我把你調到交通大隊去,你才甘心嗎?」
衛沃嚳先是皮皮一笑,然後嘻皮笑臉的開口道︰「問題在于你真的舍得把我調到交通大隊去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威廉局長怒瞪他,知道自己的確是舍不得。
沃嚳是一個天生就要走這一行的能手,他不僅頭腦清晰、反應靈敏、觀察細微外,還懂得何時該冷靜,何時該強硬,以及如何安撫歇斯底里的證人。
他的資歷在局里是最低的,但是屢建奇功卻讓他的升職速度比任何人都快,而且最讓人不可思議的還是他在局里相當的受人歡迎,不論男女老少都喜歡他、欣賞他。
老實說,面對這樣有能力又有人緣的他,他是憂喜摻半的。
身為警察局長,能擁有這麼一個精銳能干、屢建奇功的警驍悍將,他絕對是驕傲兼得意的。
但是身為舅舅,面對這麼一個老講不听、哪里有危險就往哪里去的外甥,他是頭痛欲裂、悔不當初。早知如此,他當年就該阻止他選擇這條路。
「既然舅舅舍不得將我調到交通大隊,那就讓我們談回正事吧。」衛沃嚳挑眉微笑道,隨即臉色一正。「查出她的身份了嗎?」他問。
威廉局長無奈的瞪他一眼,才緩慢地撇唇道︰「沒有。」
「沒有?」衛沃嚳忍不住露出愕然的表情。「據我所知,事發至今都已經過了整整四天了不是嗎?我們局里的辦事能力應該沒那麼差吧?」
「面對一個身上沒有任何證件,也不曾有過任何案底的人,你認為我們該從何查起她的身份?」威廉局長看了他一眼後,反問道。
「可以審問她一切,包括她的姓名、職業、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以及身上為什麼會有手槍和炸藥,光是這些證據就足以將她定罪了。」他理所當然、振振有詞的說。
「問題是你口中的證據全都已經消毀在那場爆炸中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得了失憶癥。」
「什麼?」衛沃嚳的下巴遏制不住的往下掉。
威廉局長無力的輕嘆了一口氣。
「你說誰得了失憶癥?」衛沃嚳懷疑的問,「你說那個女人得了失憶癥?」
威廉局長沈默的點頭。
「也許她在說謊。」衛沃嚳皺緊眉,以沉思的表情說道。「有用測謊器嗎?從數據上應該可以揭穿她的謊言才對。要不然以車輪戰的方式對她疲勞轟炸的連續審問個幾天,只要她的精神稍微松懈,肯定會露出馬腳說溜嘴才對。」
「沒有用。」威廉局長搖頭說。
「什麼沒有用?」
「除了已經用過測謊器之外,醫院方面也已經證實她的確是失去記憶了,因為在她後腦杓里的確有一大塊明顯的瘀血壓迫著她的腦神經,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