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救我!」小翠受不住驚嚇,立刻哭喊出聲。
「放開她!」杜柔命令的叫道。
「你真是位千金小姐?你爹是誰?」老六挑眉問。
「杜瑞君就是我爹。」杜柔看著被他們抓在手上的小翠,只稍敞猶豫了一下,便回答他的問題。
「哈!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津州城里誰不知道杜家小姐美麗無雙,吹牛也要稍微打個草稿吧!」他嗤之以鼻的冷笑。
杜柔瞪著他們,又看了哭得眼楮都紅了的小翠一眼,無奈地隊懷里拿出手絹。開始一點一點的將臉上與手上的炭灰擦掉,不一會兒,一張美若天仙的臉兒就這麼露了出來。
痴痴的望著—她,兩名惡徒驚艷得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你們的日酌是要錢吧?我這兒還有五兩銀子,可以先給你們,但是得先放開我的丫鬟。」杜柔不卑不亢的開口,臉上盡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靜姿態。
她不能慌,一定要冷靜才成,想辦法讓他們先放了小翠,再讓小翠回去請爹來救她,以她杜家大小姐的身份,相信那兩名惡徒應該不敢隨便動她才對。
「你們抓她是得不到什麼錢的,不如放開她,讓她回去叫我爹拿錢來換我,你們不覺得這樣比較劃算嗎?」見他們仍一副呆愣的模樣,她繼續游說。
老六和王九對看了一眼,頓時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原本他們抓小泵娘是要賣到青樓的,但是一個尋常女娃兒哪比得上杜家千金的身價?況且,即使她這杜家小姐的身份是騙人的,杜家老爺沒帶錢來贖人,以她美若天仙的姿色,定也能賣得比他們手上這丫頭還要高價。
「好,就這麼決定。」
抓住小翠的王久忽然松開她,同時將她推向與杜柔反方向的地方。
「你回去告訴杜家老爺,如要他女兒平安的話,在太陽下山前,就帶兩千兩銀票到城北十里坡上的城隍廟來,遲了,可就別怪我們兄弟倆心狠手辣了!」他狠聲道。
「小姐……」小翠淚如雨下的看著她,完全不知所措。
「照著他們的話去做。」杜柔焦急她的安危,再逗留,萬一這兩個惡徒反悔了怎麼辦?
「可是小姐……」
「听話,快去!」
「你家小姐說得對,你若不快點的話,讓你們家老爺趕不上在太陽下山前將銀兩送來,害了你家小姐的人就等于是你。你不想害你家小姐吧?」老六危言聳听的道。
小翠頓時嚇得轉身就跑,跑不到兩步,卻又忽然回頭,「小姐,你一定要等我,我去叫老爺來救你,你一定要等我。」說完,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拼命的跑,不一會兒,淡綠色的身影已消失在胡同。
杜柔稍稍的松了一口氣,至少她們兩人有一人逃月兌了,真是感謝老天爺。
「好了,杜小姐,你剛剛不是說身上有五兩銀子嗎?不介意拿出讓我們兄弟倆喝點小酒慶祝一下吧?」老六朝她伸出手。
杜柔不屑的將身上的荷包丟給他。
「兄弟,你到鎮上去打幾斤酒來,順便買些好料的,我帶她到城隍廟里去等你。」他將整個荷包丟給王九。
眼角不經意一瞥,杜柔突然覺得那個荷包看來好陌生,好像不是她平常用的那一個。啊,也許是小翠新縫給她的吧?!她向來替她換新荷包都忘了跟她說……唉,都什麼時候了,她怎麼還會有閑情逸致去管荷包長得是圓是扁呢?
小翠,希望你帶來救我的人不只有爹,還有一堆捕快,老天保佑。
第五章
祁霽龍本以為自己看錯了,但當那粗魯的漢子因掏不出錢,而將整個荷包翻來覆去地露出荷包內部的龍騰圖時,他就知道自己沒錯,那是昨天他送杜柔回家時,私自與她交換的定情之物——他的荷包。
他的荷包怎會到那人手上?
他看那漢子吆喝著要店小二為他打上兩斤白干外加一只燒鵝、三碟下酒萊的樣子,懷疑是不是杜柔發現了那荷包不是她的,因而將它丟掉,然後被那男人撿去用,但如果真是這樣,那男人在銀兩盡數倒出後,又怎會將它棄之如敝屐?
他將目光從被丟棄到地上的荷包移回那男人身上,緩緩地眯起了那對讓人望之膽戰心驚的厲眼,悠然自得的徑自啜著酒,直到那人提著酒萊離開,他也跟著留下酒菜錢,起身離開。途中,他彎腰拾起被丟置牆角的荷包。
王九提著酒萊,哼著小曲朝城北十里坡走去,他做夢都沒想到這一生竟然有機會可以模到一千兩銀票,而且不只模到,還能擁有。
天啊,他該不會是在作夢吧?他當初選擇跟老六,還真是選對了。
「前面的兄台。」
突然聞聲,王九直覺的停下來轉身,只見一個長相不凡、穿著不凡、氣勢更加不凡的男人緩步朝他走來,停在他面前。
「可以請教你幾個問題嗎?」
對方客氣的語氣,讓一向粗魯慣的王九感到有些不自在。
「什麼問題?」
「請問這個荷包你是從哪里得來的?」祁霽龍笑容可掬的舉起荷包,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見那荷包竟是剛剛被自己丟棄在客棧的那一個,王九下意識的轉身拔腿就跑。不會吧?連個荷包他們也認識,這下完蛋了,他得想辦法先把人甩掉,才能到城隍廟去。
「想去哪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原本在身後的男人突然無聲無息的來到他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王九驚嚇不已的瞠大雙眼,轉身換個方向拼命的跑。
「我說了,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想去哪兒?」
「啊!」同樣的情況再度發生,王九受不住驚嚇的大叫一聲,丟下手上的東西轉身再跑。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乖乖的回答我的問題呢?」一晃眼,祁霽龍再度擋在他面前,無奈的看著因腿軟而整個人跌跪在地的他道。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我從沒說過我要殺你。」祁霽龍忍不住皺眉,他向來不對尋常百姓動手,即使踫到學武之人,而對方剛巧又是個惡人的話,頂多也只是廢去他武功,然後請人移交官府而已,甚少取人性命。
可王九害怕得根本沒听到他說什麼,一心只想快些回答他想知道的答案,然後說完後馬上回鄉下去種田,從此絕不再踏上津州城一步。
「那荷包是從杜家小姐身上拿來的,我們本來想抓個姑娘到青樓去賣錢……」
「你說什麼?」祁霽龍忽然間怒吼出聲,一個眨眼便閃到他面前狠狠地揪起他衣領,以閻羅王都要懼他三分的駭人表情緊盯著他,「說清楚,你剛剛說什麼?把杜家小姐賣到青樓?」
王九差點沒被他嚇死,整個人抖到連站都站不住,只能掛在他手上。
「說!你什麼時候把她送去的,哪一間,在哪里?」他冷聲的語氣讓人寒毛直立。他要毀了那間青樓!
「沒……還……沒有送去。」王九嚇到幾乎連話都快要不會講。
還沒送去?心微微地一松,但怒氣依然漲滿他整個人。
「她現在在哪里?」
「城……城隍廟。」
「哪里的城隍廟?」
「城……城北,十里坡。」
坡字才出口,王九頓覺自己整個身子向下滑落,咚的一聲,膝蓋跟著傳來一陣足以殺死他的劇痛,而眼前那比閻羅王更可怕的男人,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可怕,好可怕。他全身無力,站不起身,但一想到剛剛那猶如地獄來的男人可能會再度回來找他,他立刻手腳並用,狼狽的爬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