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ail?」赫連酷重復道,臉上的表情讓人感覺他好像不了解這個字是什麼意思一樣。
「或許我叫Rita將它傳給我,等我印出來後再交給協理?」張秘書遲疑的看著他。
「不用了。」赫連酷倏然說道,接著在轉身回辦公室時,忽然回過頭說︰「謝謝你,張秘書。」反手將辦公室的門關上。
「E-mail」
報告?
「哈哈……」赫連酷大笑了起來。
天啊,他到底在想什麼。竟然擔心她的腳傷?
能將他交代的工作做完,還能上網傳E的女人會傷的多嚴重?
看來那間醫院的醫生一定是被她買通了,所以才會將她的傷勢夸大其實,事實上她腳上的傷根本已無大礙,一切都只是個騙局而已。
利用美色不成,再利用同情心,拜金女郎為釣有錢人一貫的伎倆,而他竟差一點就上當了,那女人實在有夠陰險。
赫連酷冷哼的忖度著,接著突然一改臉上憤怒的表情,帶著愉悅的心情坐人辦公桌後,邊哼歌曲邊打開抽屜,拿出當初讓他有種小家碧玉感覺而記下的名單。
張家淇、黃波芬、彭惠君……這麼多個,他應該從哪一個開始著手比較好呢?
也許他待會兒該找些名目,先到她們的部門繞一繞,看看哪一個讓他最有感覺,他就從那一個開始著手。
嗯,就這麼決定了。
「協理早。」
「協理,這是我親手做的營養早餐,請你嘗嘗。如果覺得好吃的話,我可以每天為你做。」
「協理,這是我親手為你煮的咖啡……」
「協理,我昨天逛百貨公司,覺得這件衣服很適合你……」
「協理,這條領帶……」
「協理……」
「砰!」
用力的甩上門,隔絕門外那群可怕的蜘蛛精,赫連酷惡夢般的甩掉身上所有被人硬塞在懷里的東西,生氣的踩過它們,然後回到座位一坐下,接著拿起電話筒,撥了個號碼。
「張秘書,我是……」
「協理,」電話那頭的張秘書接聲道,連續幾天,她早已對這個嗓音與語氣熟悉不已,並且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問題。「Ri-ta,今天也請假。」
「搞什麼鬼!都已經連續第四天了,她到底還要請多久?」赫連酷怒聲道。
自從那女人請假以來,除了第一天的早上他有愉快的心情外,其他時間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惡夢。
罷開始的時候,公司里的女人見到只有他一人,身旁沒有胡蝶的蹤影時,是驚喜與試探的,含蓄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懷疑老大將那只煩死人的胡蝶派到他身邊,根本是為了要整他。
沒想到這個想法還逗留在腦中時,那群含蓄的女人卻因得知胡蝶請了假,沒來上班,瞬間由含蓄小綿羊變成毒蛇猛獸,差點將他生吞活剝了去,其中還包括他的小家碧玉。
那天恐怖的經驗讓他深刻的感受到胡蝶存在的必要性,所以他非常的期待第二天的到臨。雖說老大的公司內可能找不到他心目中的老婆人選,不過答應老大的事還是得做好,所以剩下的這段期間需要胡蝶的護航。
然而那女人第二天竟然還是沒來上班,連第三天,甚至過了一個周末後的今天!
她的傷勢真有那麼嚴重嗎?還是故意為整他?真是該死的女人!
「我不知道。」張秘書老實的回答。
「你有沒有告訴她我說的話?」
「叫她如果今天再不來,以後就不用來了?」張秘書說,「有。」
「她有什麼反應?」
「她說……」電話那頭的張秘書突然遲疑了起來。
「說什麼?」赫連酷大聲的問。
「她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她會打電話跟人事室辭職,免得公司還得付她三個月遣散費,害她受之有愧。」
「她真的這樣說?」赫連酷難以置信的膛大眼。
「嗯。」
「該死的女人!」他再忍不住憤然咒道。
「協理?」張秘書的聲音像是被嚇到了一樣。
「沒事了,謝謝你,張秘書。」說完,赫連酷不等她有所反應即掛斷電話。
那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竟然連工作都不要了?
赫連酷坐在位子上忿忿的想,她以為他真非她不可嗎?她以為少了她,他就無法應付門外那一票張牙舞爪的女人嗎?她以為她這樣做,他就會為那天在醫院停車場對她所做的事道歉,並請求她回來嗎?
不過,她——贏了。
赫連酷不得不頹喪的承認,他真的非她不可,不管是在工作上或是對付門外那票恐怖的女人。如果道歉可以讓她打消辭職或繼續請假的念頭,他會向她道歉。如果真要他親自去請她回來的話,他也會做,只要他的日子能恢復以前的平靜,他什麼都願意做。
陶淵明為五斗米折腰的無奈他終于能體會。
打通電話向人事室要來她的住址,他決定親自跑一趟「請」她回來。
開著車子在巷弄中鑽來鑽去,赫連酷好不容易在一棟舊式公寓大門前找到他要找的地址。
他退後一步,皺著眉頭抬眼瞪著眼前的舊公寓,他以為以她的個性,她絕對不會讓自己住在這種老舊,好像隨時都會在地震中倒塌的地方。
也許,這里只是她用來約凱子的一個演戲場所,而它根本就不住在這里。
不過不管如何溉來之則安之,上去看一下吧。
赫連酷伸手按電鈴,對講機傳來她的聲音時,他愕然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真住在這里?
半晌等不到他的回應,她掛上對講機,而他卻依然震愕在難以置信的懷疑當中。
她該不會從某人那里事先知道他要來找她,所以才匆匆地趕回來演戲給他看吧?
皺緊眉頭瞪著眼前沉默的對講機,他決定還是不要事先通知她,直接上樓去殺她個措手不及。
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刀,他輕而易舉的打開大門,堂而皇之的走進公寓爬上她位居的四樓。
四樓?又是一個禁忌,一般人總是不愛「四」這個數字,她不僅住在這棟舊公寓,還挑四樓住,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四樓有兩戶人家,赫連酷走向其中一戶查看門牌,卻被另外一戶大門內傳來的巨響嚇了一跳。
「可惡湖自強!」
「我不是故意的。」隨著這聲響,大門處傳來迅速的開門聲。
「站住,你別跑!」
「我才不要,你會打我。」一名年輕人從門內狂奔出來,筆直的朝樓梯口沖下去。
「你給我站住,胡自強!」另一名女子隨後沖出大門,一跳一跳的跳到樓梯口上方,怒不可遏的俯視著站在樓梯中段的年輕男子。
「我已經說我不是故意的了。」年輕人無辜的抗議道。
「不是故意的?上回你把我的收錄音機拆壞,你也說不是故意的,這回又把我的電視弄壞,下次你是不是連房子都拆了,還要說不是故意的?」胡蝶怒不可遏的朝小弟吼道。
「我才不拆房子。」胡自強咕噥的說道。
「你還敢回嘴!」
「本來就是嘛,而且那電視又沒壞,只要把它的零件都裝回去就……」
‘你還說!」胡蝶怒不可遏的咬牙道,扶著樓梯扶手一跳一跳的往他靠近。
胡自強嚇得立刻轉身往樓下奔去,但跑沒幾步又忍不住擔心的回頭叫道︰「姐,你別亂來,待會兒跌倒了你可不能說是我害你的。」
「就是你害的。」
「我……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番了?」
「你說什麼?」胡蝶膛大雙眼的怒吼。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胡自強的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
「你分明就有!」她一步步的朝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