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沒參加過?」
張國志訝異極了,但下一秒鐘他臉上的表情立刻變成不可一世的老鳥樣,然後靠在麥峪衡耳邊輕聲說︰「那先恭喜你了,我發誓今天的美眉可是我參加無數次聯誼中踫過最可愛的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
麥峪衡點頭偽裝一副「我知道了」的樣子,心里卻忍不住嘀咕著,難道以前和張國志聯誼的女生都是妖怪不成?要不然眼前這十個丑女怎還能稱得上可愛?拷!真是沒魚蝦也好,目鯛給蛤仔肉黏到!
「好了,跟各位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們班上最用功的書——呃,書凱子麥峪衡。」張國志拍一下手.引來大家的注意力後為麥峪衡做介紹。
「書凱子是什麼意思?」魏椒莉對凱子一向很有興趣不過她從來沒听過「書凱子」這個名詞,故她立刻好奇的發問。
「這……」張國志頓時回答不出來,因為他也不知道「書凱子」是什麼意思,至于他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說出這三個字,是因為「書呆子」太難听了.所以……天啊,誰來救救他?
對于他的困窘,麥峪衡是暗笑在心里,不過基于平常在班上,張國志對他還挺照顧,考試前都會毫不吝惜將抓到的重點分給他看——雖然中標的很少,不過他還是有感恩之心。
所以輕推了鼻梁上的眼鏡一下,他偽裝出靦腆的樣子,解決了這個難題。
「其實張國志想說的書呆子才對,」他聳聳肩說,「因為我身體不好常請假的關系,只要一到學校上課就必需很努力的把遺漏的課業補回來,感覺就像一個書呆子,所以有些同學就這麼叫我。
「原來是書呆子。」听到他的解釋,魏淑莉一時失望地喃喃自語著。
「你生了什麼病,需要常請假?」坐在她身旁的蔣伶柔好奇的問。
「先天性心髒病。」麥峪衡輕聲回答。
看他人高馬大,沒想到竟然患有先天性心髒病,蔣伶柔想改造他書呆子外型的計劃頓胎死月復中。她輕喔了一聲之後便不再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轉向別處和與其他人談笑起來。
麥峪衡默不作聲地將一切看在眼里,對于她們見風轉舵的舉動,老實說,他可是求之不得。
書呆子、先天性心髒病,真是個無往不利的好盾牌,不僅在學校用得上,沒想到踏出校門之後也可以阻止狂蜂浪蝶對他的興趣,這下可好了,他就不相信對面十個女生還有哪一個有興致與他搭訕、聊天,他可以好好吃頓飯了。
「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才拿起刀又準備對眼前美味的牛排餐動手,卻突如其來冒出這麼一句話,驚得麥峪衡從獨樂之境回到現實。
「你在跟我說話?」他緩緩地抬起頭面對坐在他對面的女生,輕推了一下眼鏡,望著她客氣的問。
她是立中的女學生之一,有著一張白淨的臉,還掛了一副與他相仿的大眼鏡,發長披肩,身著制服——咦?說到制服,對面的女生,幾乎都裝扮得花枝招展,唯獨她例外,有點特別喔。
女生點點頭。「你心情很好?」
「當然,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參加聯誼,心情當然很好。」麥峪衡小心地朝她點頭微笑。
「來是這樣。」她看了他一眼,才突然微笑點頭的應聲,之後再度低頭用餐,恢復兩人先前井水不犯河水的平靜。
原來是這樣?但是這樣是怎樣?麥峪衡完全不了解她話里的意思。
盯著早已低下頭吃東西的她,他不知道心里為什麼會有莫名的不安感,是他的錯覺吧?和他相處一年多的同學與老師都沒人能揭穿他的偽裝,一個剛踫面不到十分鐘的女生是不可能看出什麼,一定是他多慮了。
可剛剛在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嘲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他眼花了不成?
愈想愈按捺不住想一探究竟的沖動,麥峪衡終于開口了。
你叫什麼名字?
她看了他一眼,「池璞。」
「怎麼寫?」
「池塘的池,璞玉的璞。」
麥峪衡點點頭,「好特別的名字。」
「謝謝。」
拷!這是什麼無聊對話,如果他真想把馬子的話,肯定還沒出師就已經慘遭滑鐵盧,真是去他的!不過換句話說,她也是來參加聯誼,難道她就不會主動說些什麼嗎?
麥峪衡氣悶的瞪著眼前除了回答他話時會看他一眼,其他時間都在埋頭苦吃的池璞。
「為什麼會參加這種聯誼?」
「我是被拉來當陪客。」
「我以為你是想來找男朋友。」他沖口嘲諷道。
忽然停止切割牛排的舉動,池璞抬起頭看他,麥峪衡本以為她會為他的挑釁而不悅,怎知她卻心平氣和的看他一眼。
「對不起,在座的大概只有我跟你一樣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我們何不還給對方一絲寧謐呢?」她平靜地說完後,又徑自低下頭與盤中的午排奮戰,感覺就像剛剛她什麼話也沒說一樣。
但麥峪衡卻呆了。瞪著她,他有好半晌說不出話,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看出來了!會?他以為自己將靦腆演得很好,以為以他書呆子、先天性心髒病的名號,早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嚇跑了,怎知她……
難道她看出了什麼不成?
「你說我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什麼意思?」
「這就要問你了,我怎麼知道?」池璞頭也不抬的說,繼續吃她的牛排。
「什麼意思?」
看來她想好好的吃頓晚餐是不可能實現了,池璞霍然放下手中的刀叉,抬起頭看向眼前自稱是書呆子又毫不避諱在與女生聯誼時,將自己病情公諾于世的麥峪衡。
「什麼什麼意思?」她直視著他,打起迷糊戰。
「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以為稱得上書呆子這個名號的人,至少要懂得這句話的含意。」她揶揄他。
「不要跟我裝傻。」
「在座有裝傻功力的恐怕只有一個吧。」池璞皮笑肉不笑的瞄他一眼。
麥峪衡愈來愈不安了,這個叫池璞的女生到底看出什麼,又想對他說什麼,為什麼他老覺得她話中有話,似乎知道他有什麼秘密,而在套他話一樣?
拷!是他多心了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蹙眉沉聲的問她。
「小心點,你的聲音變了。」池璞眼鏡後的秀眉微微一挑,好意地提醒他。麥峪衡覺得自己快要抓狂了。
「小姐。」
「我叫池璞。」她皺眉打斷他,小姐這稱呼听起來太成熟了,她不喜歡。
「我不知道你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有什麼目的,但是相信我,我並不是那種會乖乖就範的人,懂嗎?」他忍著氣看她一眼,突然傾身越過半個桌面冷笑的對她警告。
「狐狸尾巴露出來嘍。」嘴角微揚,她也微微向他順近,眼中閃爍著狡黠對他揶揄著。
狐狸?從來沒有人把他比喻成狐狸!
咬牙切齒的瞪著她,麥峪衡正想發火,其他同學卻早已注意到他們倆過分「親熱」的舉動,紛紛將注意力集中在他們身上。
「喂,你們倆在聊什麼,聊得這麼起勁,而且——還靠得這麼近?」張國志輕撞了他肩膀一下,曖昧的問道。
「別亂說話。」
心情不好,麥峪衡連演戲的心情也沒有,只是淡淡的瞄了張國志一眼後,即恢復原先端正的坐姿。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異于往常的冷淡,反倒讓人誤以為他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別不好意思了。」張國志又用肩膀頂了他一下。
「別鬧了。」麥峪衡皺眉道。
「你才別同了。」張國志豪邁的拍著他肩膀,喜歡人家就勇敢說出來,別GGYY的像個女人一樣,否則她們會以為我們北中的男生都這麼機車。」他一連說一邊對著中意的美眉眨眼楮,好像在向她保證說他可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