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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一個人 第26頁

作者︰金萱

夏芹萱一直笑一直笑,她覺得自己笑得好累,卻不由自主的一直笑。她想張嘴求古紹全幫她止住笑,然而笑哈哈的嘴卻不听命令的笑著。她痛苦的用眼淚向他求助,然而流淚的苦意卻被笑容同化,成了標準的喜極而泣。

老天,她笑得好痛苦、好痛苦,誰能來幫助她抑止笑,拜托,誰來救救她?

★★★

墮胎又稱人工流產,在台灣尚未完全自由合法,但在「優生保健法」草案中則列有其適用範圍,例如、、對母親身心有危險性、優生學理由、或因藥物病毒感染可能造成的畸型等情況方可實行之。

然而這些適用範圍沒有一項可以適用在夏芹萱身上,這也就是說她墮胎的要求完全被醫院給駁回,她根本就不能墮胎。

老天!對于這樣出乎意料的結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但不可否認的,在她听到自己不能墮胎時,她著實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只不過對于尾隨而來的問題,她卻完全不知所措。

不能墮胎,就表示她必須將孩子生下來,然而接踵而來的教養問題,她一個人該如何去面對?首先,她已不可能繼續留在程氏工作,少了錢,吃住頓時成為大問題;其次,如果她未婚生子的話,父母在保守的家鄉中該如何自處,因為他們有一個敗壞門風、不知檢點的女兒;再來就是孩子成長環境的問題,她該如何對他解釋沒有爸爸只有媽媽的事實?

不行,即使自己再怎麼不忍心,再怎麼想留下肚子里的孩子,為了所有她關心和關己她的人,她都不能留下他,因為留下他僅能滿足自己想做母親的私心外,對任何一個人都是傷害,包括肚子里的他,所以她一定要設法拿掉他,只是她該怎麼做?

曾經听人家說一些沒有執照的小診所願意替人墮胎,然而毫無頭緒的她該去哪里找這種小診所?更何況剛剛醫生還特別囑咐她不可以隨便找密醫幫她動手術,因為墮胎的並發癥絕對不是她所能想象的,什麼感染流產、子宮穿孔、亞塞曼癥候群等,雖然她從頭到尾都听不懂這些專有名詞,但她卻沒遺漏死亡、切除子宮、不可能再懷孕等字眼。

老天,她到底該怎麼辦?難道要她去撞車,讓自己小產,讓醫院不得不接收她這個病人嗎?夏芹萱面對著馬路上熙來攘往的車子,苦不堪言的露出一抹令人慘不忍睹的笑容。

這時,一部黑色裕隆車突然停在她面前,在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前,將她推進車內,封住她的嘴巴,綁住她的雙手。

「你最好乖乖听話,否則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一臉橫肉,左眉間有一道刀疤的男人,在束緊她雙手後嘿嘿冷笑的警告她。

夏芹萱如驚弓之鳥般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完全不了解發生了什麼事,她並不認識他們呀,為什麼他們要綁架她?他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嘿嘿,有這個把柄落在我們手中,他媽的,我就不相信姓古的還敢對我們怎麼樣。」開車的男人突然得意的揚聲笑道。

「對呀,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抓什麼天子什麼諸侯的……那句話怎麼說呀?」

「挾天子以令諸侯。」

「對,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後座的男子拍腿大叫,「有了這個女人在我們手中,說不定我們要金山、銀山,姓古的那個孬種都會弄來給我們。你剛剛也看到他對她有多好,小心翼翼活像這女人是用紙糊的一樣。」

「古紹全絕對想不到我們倆會恩將仇報。」開車的男人森冷的說,「他以為虛情假意的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就會將他奉為神只,從此為他賣命。哼,他還真是痴人說夢!他挑了我們辛苦創建的‘虎幫’這筆滅幫血恨,我非要他以血償還不可。」

夏芹萱絕望的閉上眼楮,原來他們根本沒抓錯人,而且還準確無誤的抓對人了,古紹全,黑道中頗有地位的「鷹幫」幫主,她沒忘記,而他們綁架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挾他。

老天,你到底想把我怎樣?難道現在的我還不夠悲慘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

從夏芹萱踏出房門後,程昊昀便開始不停的掙扎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依然不斷的重復問自己那個問題︰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嗎?

那晚的事歷歷在目,那男的聲音猶然在耳,他忘不了自己是如何喝了一夜的酒,忘不了自己是如何度過那一夜夜無眠的日子。才三天,他的人整整瘦了一大圈,別人都以為他是因為處理公事的關系,過分操勞所致,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窩囊與無用。

為了一個女人?哈,若說出去恐怕也沒人會相信吧?他公子程昊昀竟然會為情消瘦,借酒消愁,就為了一個長得不怎麼樣,卻演技一流,手段高竿,把自己耍得團團轉的女人!這還真是天底下最大、最不可思議、最荒謬的笑話。

回國後程昊昀刻意狂歡,夜夜笙歌,企圖以放縱、多彩多姿的生活忘卻有關她的一切,然而以往對他來說如魚得水般的生活卻再也滿足不了他,他想念她那像是為他訂做般契合自己身軀的身體,想念她靦腆的表情、充滿愛意的眼神,想念她如水做般柔軟的心,想念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語,不可否認的他想念她,而他卻恨自己控制不了想念她的心。

為什麼一向不相信愛的他會愛上她?為什麼他好不容易學會了愛,她卻又教他恨她?愛之深,恨之切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我懷孕了。在事發之後的今天,她怎麼還敢對他說出這種話?孩子是你的。如果她沒被他當場捉奸到的話,他或許會又叫又跳的對人大聲宣告他要做爸爸了,可是現在要他怎麼去相信她?

孩子會是他的嗎?夏芹萱的態度為什麼如此義正詞嚴?孩子真的是他的嗎?程昊昀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感覺心中錯綜復雜的情緒幾乎壓得他快要窒息了。

不行,他不能讓自己一時憤怒的情緒,而做出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如果孩子真如她所說的是他的,那她一定可以拿得出證據來證明,他要听听她如何自圓其說,再從其間確定她說話的真偽,「孩子若真是他的話,他絕對不能不負責任的。」他喃喃自語的說著。

不想錯失自己的孩子,其實是不想失去她,程昊昀毅然決然的拿起電話撥號至儲備課,怎知得到的結果是她好象離職了。好象?這是什麼話?但是他隱約記得她說過要辭職,有嗎?人事室確定了他的懷疑,程昊昀震驚的將電話掛上。

「她是說真的。」他先是低語,然後眼楮因憤怒而慢慢的瞇了起來,「她竟敢辭職,她竟敢什麼事情都沒說清楚就辭職,她竟敢帶著孩子跑了,她竟敢!」

帶著一股連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怒氣,程昊昀像陣旋風似的掃過辦公大樓,直撲夏芹萱的住處,然而等待他的卻是間少了主人的冷清房間,他一坐進她的床鋪等她。

屋內冷靜的空氣讓他稍稍降了火,令他懷念不已的氣息慢慢包里住他的心,撫平這些日子積壓的傷痛,程昊昀不可思議的發現到現在的自己竟有心平氣和的感受,如果她現在突然回來的話,他相信自己絕對可以平心靜氣的與她對談。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房內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程昊昀並未多想的接起伸手可及的電話。「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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