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馥蕾停了下來,第一次清楚的看到對方的臉,那是張令她朝思暮想的熟悉臉龐,趙孟澤,沒錯,就是他。
「怎麼了?」
趙孟澤的表情是嚴肅的,看著眼前的席馥蕾,一個十足受到驚嚇的女人,身體與神情依然呈現在緊繃的備戰狀態下,剛剛激烈掙扎的她有如一個瘋子一樣,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若沒有類似遭遇的人不該有這種危機意識的,她曾受過傷害嗎?是以前,還是這半個月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眼楮巡視她全身,注意到的除了她包裹紗布的右腳踝外,還看到她脖子上的紅痕,一種讓人不會誤認的勒痕!
「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他握住她雙肩咆哮的問她,神情是嚇人的。
看著他,席馥蕾的喉嚨頓時發緊,鼻頭發酸,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惟一能做的就是緊緊盯著他看,深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眼前似的,她再也不要有那種看不到他的孤獨感受,然而抑制不住的淚水卻模糊了她的眼。
「你……我……馥蕾,別哭呀……」
第一次看到她落淚,趙孟澤的氣早不知道飛到太平洋,還是哪里去了,看著她,他慌亂得六神無主、方寸大亂,外加手足無措,他又大又有力的雙手離她身體五公分,想踫她不是,想抱她又不知道該如何抱個哭泣的女人,然而看著不斷掉淚的席馥蕾,他惟一能做的就只有笨手笨腳的替她拭淚,然後一邊無措的安撫她。
「別哭,拜托你別哭呀……」擦不盡她急涌而出的淚水,趙孟澤終于抑制不住的將她擁進懷中,結實的、緊緊的,緊到席馥蕾要呼吸都有點困難。
席馥蕾依然懷疑他是否真的回來找自己了,然而現在的她卻真真實實的靠在他強壯又溫暖的胸瞠上,感覺到他的氣息、他的心跳、他的味道與他獨特的柔情,他的懷抱,她此生的歸依。她抬頭看他,是那張有著一片黑壓壓大胡子的臉龐,是他,真的是他沒錯!
緊緊的擁著她好久,趙孟澤在感受到懷中的她輕微的推拒時放開她,他退後一步看著她,紅眼楮紅鼻子的她是自己所沒見過的小女人,這又是「萬能秘書」席馥蕾的另外一面不是嗎?
「告訴我怎麼了,為什麼哭?還有你的腳怎麼又受傷了,最重要的是你脖子上的勒痕是怎麼一回事?發生了什麼事嗎?」讓她坐下,趙孟澤壓抑自己想狂吼的聲音,用著不太自然的溫柔語氣問她。
席馥蕾才一搖頭就被他的吼聲打斷。
「不要騙我!」趙孟澤暴跳如雷的大叫一聲,在見到她明顯的瑟縮後,立即再將大嗓音壓低改柔,「馥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希望你瞞我。這半個多月來因為齊的事我已經累斃了,真的再沒有力氣和你猜謎語,你可不可以老實的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我是擔心你的。」
「你去哪里了,這半個多月都沒回家?」她看著他。
「齊的老婆,不,他的女朋友……也不是,反正就是齊愛的女人出事就對了,我一直都待在他那里看著他,預防發瘋似的他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恐怖事來。」他告訴她,「別說這個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最好老實告訴我。」
「有人想殺我。」
「什麼?」趙孟澤的聲音有雷霆萬鈞之勢,他吼得深怕「日向新社區」有人听不到他的聲音似的。
「你小聲點。」席馥蕾忍不住瞪他叫道。
「這種事你要我怎麼小聲?」他很生氣、很憤怒,「是誰?誰不要命了?竟敢對你出手,告訴我是誰?」
她皺眉看他說︰「你安靜點我再告訴你。」
「馥蕾!」他怒不可遏的警告她。
「你坐下來听我說啦,其實我也不清楚是不是有人想殺我,但今天晚上……」席馥營看了他一眼說,然後緩緩將今天晚上所有的遭遇說了一遍,包括公司失竊的工程企劃案件,以及自己所有的猜疑與推測。
听完全部事情的經過後,趙孟澤安靜的讓人心疑,他在想凶手可能會是誰嗎?當然不,他之所以會這麼安靜,完全是因為今晚席馥蕾竟遭遇了兩次可能喪命的事實,而這事嚇壞了他,嚇得他啞口無言,幾乎忘了怎麼怒吼,然而幾乎並非完全,幾秒鐘後雷聲在屋內響起。
「我要殺了那個姓王的!」他怒火熊熊的咆哮。「上次我根本不該放過他,應該一刀……不,應該用千刀萬剮,一寸一寸的將他割下來喂狗吃,我應該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天殺的王八羔子,我一定要殺了他!」
「那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沒憑沒據的,你不要反應這麼激烈好不好?還有,我求你小聲點,不要用吼的好嗎?現在是半夜耶!」席馥蕾皺著眉對他說。
「憑據?」趙孟澤嗤之以鼻,霸道無情的說,「我要他死就是要他死,我管他什麼憑據的!」
「你……」席馥蕾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抑制他猖狂的黑道氣勢,瞪著他半晌,她干脆什麼都不說,站起身一拐一拐的走進房間,眼不見為淨,耳不听為靜。
「馥蕾。」過好一會兒後他走進房間,語氣帶著些許的懺悔。
席馥蕾側躺在床上,沒有理他。
「你不要我殺他,我……不殺就是了,但是我不可能這樣放過他,讓他逍遙法外,我會不甘心。」他坐在床上,告訴著背對自己的她。
「讓法律來制裁他好嗎?」她轉身看他,眼中的愛意第一次毫無保留,完整的流露出來,「我不希望你為我以身試法,做出犯罪的事來。」
「有辦法嗎?你不是說沒憑沒據的……」粗枝大葉的趙孟澤並未注意到她深情的眸光,只是皺緊眉頭擔心的開口說。
「總會有辦法的。」席馥蕾打斷他,看著他糾緊的眉頭,突然有個主意浮現她腦海,「明天陪我到‘凱爾’一趟好嗎?我會想辦法揪出他的小辮子的。」
她告訴他,然後不等他有所回答隨即將他拉躺進被單內,佔有似的依偎在他溫柔的胸膛上,明天有場硬戰要打,他們該早點睡以養精蓄銳才對,雖然牆上的鐘明白的告訴她,現在已是凌晨四點半。
☆☆☆
「我的老天爺!」
一聲悲慘的申吟聲由席馥蕾口中發出,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睡死到這種程度,床邊鬧鐘上的時針分針指明現在的時間是九點半,這表示距離「凱爾」的招標會議只剩半個小時,而自己卻還四平八穩的躺在家中的床上,老天爺,就算她的企劃案與資料準備得十全十美,這一遲到什麼都將會成為泡影,更可況在她現在的情況下……老天爺,她要完蛋了!
慌張的坐起身往床下跳去,她遺忘了受傷的腳踝。直到因痛申吟出聲後才記起一切。
「哦,痛!」
「你可不可以小心點?」被她叫聲驚醒的趙孟澤在見她猝然的瑟縮一下後,忍不住朝她低吼,並眼明手快的扶住她顛簸的身子。
她掙月兌他叫道︰「快,你動作快一點,我們遲到了。」
「遲到?你要去哪里?」睡意依然濃厚的趙孟澤有些搞不清東西南北。
「你忘了昨天晚上,不,今天早上我要你陪我到‘凱爾’一趟嗎?你動作快一點啦!十分鐘後我們在停車場見。」她匆匆忙忙的告訴他,隨即一跛一跛的跳進浴室洗個戰斗澡。
趙孟澤抓了抓頭,回想凌晨的一切,他好像沒有確切的答應陪她到「凱爾」的樣子,但是……算了。陪她走一趟吧!反正這陣子走「凱爾」就好像走自家廚房一樣,多走一道要不了自己的命的,更何況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