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蕾你沒事吧?」
譚廷寬一臉關心的俯視她,不敢想像自己若不是因為她遺忘的皮包而上樓的話,那麼後果將會如何,所謂「禍不單行」、「屋漏偏逢連夜雨」,但為什麼席馥馥蕾今夜會這麼倒霉,連續遇上兩起小偷搶案還不夠,竟然回家後又遇到一起,這一切到底是巧合呢?還是……
「你還好吧?」見她不斷用力喘息著,他擔心的問。
「咳……你怎麼會上來?」
「你忘了你的皮包。」他看了一旁的皮包一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的大門沒上鎖,而我一開門卻被突然沖出的人影撞倒,進屋後卻看你仰躺在沙發上,臉上壓著個抱枕,他是誰,你有看到嗎?那個人想殺你嗎?他跟今晚那兩起搶案有關系嗎?」
「我不知道。」席馥蕾輕輕的戰栗著,「我才進屋坐下來,就被人用抱枕蒙住臉,我不知道他的長相,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也許是因為我突然回家嚇到他而讓他起了殺意,幸好你上來了,我才能幸免于難,否則結果一定不堪設想,那一別竟成了永遠。」她苦中作樂的說,心中的顫抖卻沒停過。
「我幫你報警。」看著她苦澀的笑容,譚廷寬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他伸手抓起電話說。
「不要,這種沒頭沒尾、沒憑沒據的案件就算報了也是不了了之,我看算了。」席馥蕾由沙發上站起身阻止他說,因為她發現家中景象一點遭小偷的跡象都沒有,整齊劃一、干淨利落的擺設一如自己今天早上出門時,就連臥房梳妝台上的珠寶盒都沒動過,看來真的有人想置她于死地,要不然就是想阻止她參加明天「凱爾」的競標大會。
「算了?!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怎麼可以算了?」譚廷寬並未停手。
「譚廷寬,我說算了。」她伸手切斷電話,臉上的
意志是堅決的。
譚廷寬抿著嘴,忿忿不平的瞪著她固執的表情,生氣得大吼出聲,「你要姑息那些人渣到什麼時候?剛剛在停車場差點被掐死你說算了,現在回家差點被悶死你又說算了,你難道真要等到沒命了才去報警嗎?」
席馥蕾固執的抿著嘴不說話,事實上她有點被譚廷寬的吼聲嚇到,她以為他永遠都是嘻皮笑臉的,沒想到他也有發狂大吼的一面。
「你真是氣人!」他忿忿不平的瞪著她。
這一點她知道,因為趙孟澤就常常說他會被她氣死。
「我要回去了,你門鎖好一點。」受不了沉窒的氣息與她倔強的臉龐,譚廷寬終于忍不住的起身往外走,「過來鎖門呀!」走到門前不見她有所動靜,他暴躁的對她吼。
「原來他也有脾氣呀!」席馥蕾慢慢吞吞的走上前,口中喃喃自語的念著。
「門鎖好一點,我明天會打電話給你。」他交代的說,然後堅持她將門關上,上了鎖才離去。
譚廷寬的離去讓室內再度陷入了寧靜,席馥蕾堅苦卓絕的面具一瞬間垮了下來,顫抖的心再也抑制不住眼淚,她靠在門板上讓淚水簌簌流下臉頰,沾濕了自己的上衣與地板上的磁磚。從來沒有受過這種驚嚇,從來沒有感到這樣疲累,她覺得自己的彈性已到了疲乏的境地,不知道再堅持下去能支持多久,她覺得好累,也好想趙孟澤。
心有點痛,因為愛得太深刻,所以傷得也深刻。傷好重,重得讓她幾乎遺忘他所帶來的痛,只剩他的溫暖。她真的好後悔,因為自己荒唐的堅持而打碎了好好的一段感情,可是難道他就真的因為這樣而離開她嗎?難道愛真的就如此禁不起考驗?
愛一個人好簡單,忘一個人卻好難,趙盂澤是不是跟她有同樣的感受?如果今晚自己真的死了,他是否會傷心得想忘了她卻不能呢?說不定現在的他就已經忘了有她這一號人的存在了,要不然為什麼半個多月沒來找她?他是真的忘了她了。
從來不喜歡自怨自艾,認為沒有愛情也能過得好的自己什麼時候變了?現在的她應該沒有時間落淚才對,畢竟明天還有一場硬戰要打,她該枕戈待旦為明天養精蓄銳才對,她是「萬能秘書」席馥蕾。抹去眼眶中的淚水,她拿出日記與隨身攜帶的記事本,那里面多多少少記錄了這一個月來的研討心得,她想,從那里自己該可以簡單的整理出「語成」企劃案的重點才是,至于其他的,只有等到明天了。
第九章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趙孟澤天殺的想把那個人揪出來毒打一頓,因為這句話害得他要哭也不是不哭又難受得緊,真是天殺的!
這半個月來還真不是人過的,為了齊的事,他們幾個人幾乎都是心力交瘁、身心俱疲,現在好不容易將事情告一段落,那顆懸掛在半空的心卻依然放不下來,畢竟死馬當活馬醫的機率不大,誰能保證西醫比中醫好,誰又能保證梁思綺醒得過來?可憐的齊,如果梁思綺真的打算睡一輩子的話,那麼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兄弟十五年了,齊在自己眼中一向最具自制力,遇到任何事都是不慌不忙的冷眼旁觀,然後再以冷靜拘謹的方式解決,誰知道他這次竟會有如野獸般的發狂,讓他們不得不用極端的手段制止他,將他綁捆在床上呢?一想到那一個星期的日子,趙孟澤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溢出了眼眶。
去他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如果有任何人看到那種場面而不哭的話,他趙盂澤就跟他姓,可憐的齊。
車子開進了「日向新社區」的地下停車場,趙孟澤抹去眼眶中的淚水,走出熄了火的車子,並習慣性的走向「日樓」的電梯,來到了席馥蕾的大門前,他從手中那把鑰匙中隨便挑了一支,隨即有技巧的在門孔上轉了幾下,門在「喀」一聲後打開,他悄悄的進入她的屋子。
屋內燈火通明的狀況讓趙孟澤起了疑心,卻在驚見趴睡在桌上的席馥蕾後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她一向敬業樂業,但也不必盡力到把工作帶回家做到通宵達旦這種程度吧?他輕聲的關上門,輕手輕腳的走到她身邊,打算將她抱到房間的床上讓她得以睡得安穩些,然而才伸手踫到她,她卻激烈的驚跳起來,並出聲尖叫,趙孟澤直覺反應的捂住她嘴巴,而她卻開始了拼命似的掙扎。
有人踫她!席馥蕾心驚肉跳的感受到那恐怖的感受,她的反應是立即的,她尖聲大叫,並使出全身力氣去掙扎,連續經歷兩次的生死關頭,她明白的知道自己根本不想死,所以她一定要戰斗。
因對方站在自己後方,她只能用手肘捶向對方的胸月復與鼠蹊,然而很可惜這攻擊卻被對方避了開去,汗水流下她臉頰滴落頸間處,她的心跳比平常快十倍,恐懼也比平常強十倍,她必須掙扎,她必須自救,否則可能只有死路一條……她告訴自己。
雙腳用力踏在地板上,然後反力在自己身上,她強硬的用身子將他推撞向後方的牆壁,然後用力的仰頭,以後腦殼撞向對方的下巴,成功的撞痛了他,因
為他為這一擊而申吟出聲,當然她並未為此松懈下來,她把握這一刻張口狠咬了對方的手,並手腳並用的對他展開攻擊。
「該死!」
「救命,救命——」在他松手的剎那間,席馥蕾立即張口大叫。
「該死,馥蕾是我!」趙孟澤迅雷不及掩耳的圈住她整個人,正面對她吼叫,「是我,趙孟澤,你別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