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圓著眼楮、張圓著嘴巴,夏曉波伸手想構一條洗臉的短毛巾,手太短,身子再往前移一點,一個箭步,腳板卻踩到洗背用的刷子──
「啊──」她尖叫,砰地一聲,整個人背對著天花板,趴伏著摔倒在浴室的磁磚上。
周海濱原本還在目眩神馳中,看到眼前這一景象,馬上仰天大笑。
太好笑了!實在忍不住,她跌倒的樣子實在很滑稽。周海濱向後退,坐在床沿猛笑,肩膀抖動個不停。
好痛哦!夏曉波抬起臉,覺得自己的鼻子撞得好痛,身子也撞得好痛。
听到他的笑聲,她生氣的站起身。「有什麼好笑的!」人家的手痛死了!
他手肘支著膝蓋,笑臉埋在手掌中,悶笑聲還是不斷從指縫中流出來。
「喂!有什麼好笑的嘛!」她很痛耶!
「真的很好笑啊!」他笑到肚子有點痛。
「不準笑!」夏曉波覺得好糗哦!
他彷佛听不到她的話,依舊是狂笑不停。
「哼!」她用力的跺了下腳,然後飛也似的沖上前,將他撲倒在床上。
「妳,妳干什麼?」他笑得連氣都不順了。
夏曉波噘著嘴,瘋狂的親吻他,她的吻落滿他的臉上,一雙手捧著他的俊臉,胸部則用力地向下壓在他胸口上。
「喂!」他轉頭逃避她的吻,但是她的吻就像狂風驟雨般地猛落,讓他無法可躲。
昨天陪老娘看了一整晚的,她約略知道如何讓男人投降的方法,她還沾有水珠的身體不停地在他身上磨磨蹭蹭,企圖要引燃他的欲火。
老天!周海濱感到下半身的血液全集中在一處,在她的逗弄下,他男性體內的動物本能不斷上揚。
「好了,別鬧了!」他拚命的深呼吸,不讓自己陷入小女孩制造的陷阱。
「我要跟你上床……」夏曉波咬著他的耳垂,還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
多柔軟的少女啊……周海濱覺得自己真的快迷失了。
不行,不行這麼做!讓她進門已經夠麻煩了,要是再跟她發生關系,那這輩子不就完了!
「我的身體好熱哦!」連夏曉波自己也開始呼吸不規律了。
他都流汗了!周海濱握住她的肩頭,猛地推開她,從床上跳了起來。
「干麼啊?」她欲求不滿的大叫。
她覺得身體在瞬間變得好陌生,又熱又饑又渴,她此刻只想貼近周海濱,彷佛他是食物、是水一般,能解決她的饑渴。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周海濱爬著頭發,在房里轉來轉去。
「不要跟我說這些啦!」她一點也不想冷靜。
「我是在跟我自己說話!」他轉過頭來對著她大聲說。
「好難過哦!」她坐在床上,一臉泫然欲泣。「我們上床好不好?」
「閉嘴!」周海濱用棉被包住她。
她扭動著身體。「我很熱耶!」
「妳現在到浴室沖冷水。」他抓起她,把她推到浴室里去,反手拉上門。
「人家不要沖冷水啦!」她猛力敲打著門板。她的身體像躺在火柴堆上煎熬,能救她的只有一個男人,就是周海濱!「我好難過……好空虛的感覺……嗚……好熱,我好想要你填滿我……」她努力背著里的台詞。
「閉嘴!」媽的,他腦海里一直浮著女人最美、最誘人、最嬌艷欲滴的那朵秘花。「妳听我的話,去沖冷水!」那他怎麼辦?周海濱緊緊抓著門,就怕她打開門出來,但是,他的就快撐破了褲子。
「你就跟我嘛!苞我啦!」夏曉波在浴室里面哭叫。
他很想……不行!不能想!這一做下去,下場很可能無法收拾,會很慘!千萬、千萬不要被一時的沖動給害了。周海濱努力在心里頭催眠自己。
「我對妳一點感覺也沒有,我不想跟妳!」他硬逼著自己低沉有力的說,好象在念一道魔咒,不斷重復。
「騙人!」里的男主角經過女人方才那樣的挑逗後,都會像一只動情的野狼,撕扯著女人,讓女人求饒不止,她那些手法都是從昨晚惡補的學來的呀,老娘還說周海濱一定會愛她一遍又一遍,可是結果怎麼會變成這樣?通常是男人去沖冷水澡,現在是他居然推她來沖冷水澡?!
「我對妳一點感覺也沒有!妳的身材這麼爛、這麼平,跟我平常上床的對象差那麼多,我是不可能對妳有沖動的!」他一次次的低聲說道。
「放我出來啦……」
突然,床頭櫃上的電話響起,周海濱擋在門前沒有去接,錄音機運作,傳來許久未曾听到的聲音──
「海濱,是我,芝青,嗯……好久沒見了,出來喝一杯好嗎?我現在人在以前咱們常去的酒吧,等你,不過……午夜前還不到的話,我就先走人嘍!拜拜!」
「芝青……」他火燙的身子漸漸冷卻下來。
「救命啊!再不放我出來我會死啦……」浴室內的夏曉波還在鬧。
身後這桶小火爐太燙人了!為免自己熱昏了頭做錯事,周海濱以最快的速度飛奔下樓。
門打開了!夏曉波從浴室里沖出來,卻听到樓下傳來好大一個關門聲。
她就這麼光著身子下樓。
「懦夫──」
第五章
美人單獨坐在酒吧里,通常都不會寂寞。
馮芝青不知已拒絕了多少上前攀談的男人。
怎麼今晚會突然這麼想他?
她坐在窗邊,手里的馬丁尼已是第四杯了。
而她面無表情,像平靜無波的湖水,窗外的車燈在湖上交錯過一道又一道光影,還是引不起陣陣漣漪。
也許是今晚跟那個有錢的大老板分手了,她才會這麼強烈的想見海濱吧!
可這也真夠怪的了!海濱並不是個專情的男人,跟他交往的時期,他也是瞞著她跟別的女人交往,後來,她真的是傷透了心,才決定跟他分手。
一個曾經讓自己痛不欲生的戀人,怎麼會在分手後還對他念念不忘呢?
想不通啊……馮芝青拿起酒杯,唇齒輕輕的咬著杯沿。
有人在她冥想的當頭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馮芝青還以為又是前來搭訕的男人,可是定楮一看,正是她今晚最想見到的男人。
「怎麼突然找我出來?」周海濱稀松平常的揚著嘴角。剛剛一路 車過來,風從窗戶不斷急速地貫進車裹,讓他冷靜了不少。
「想見你嘍!」馮芝青如湖水一般的臉龐起了波紋。
「真的嗎?」他的眉一高一低,十足的懷疑。「從實招來。」
「我跟蓮華酒店的老板分手了。」
「是嗎?」他揚高兩道眉。「那真可惜了。」
「他讓我發現他有別的女人。」她澄淨的眼楮凝視著他。
「他犯了個天底下大部分的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周海濱聳了下肩。
「為什麼?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是唯一不是之一,有這麼難嗎?」她專注地望著他。
周海濱努了下嘴,然後撇唇輕笑。「也許妳該給他個機會,男人有時只是不甘寂寞才偷腥,未必是愛上了別的女人。」
「我要的是誠實。」
「就是心里真的有妳才會瞞妳。」
「我希望他專情。」
「我說過了,男人出軌未必是因為愛上別人。」
她喝光杯里的酒,眸子里輕盈的漫霧。「你是在替你自己講話嗎?」
「我是在幫很多人講話。」接過服務生送來的酒,也是馬丁尼,周海濱飲了口後說道。
馮芝青又向服務生要了一杯酒。
「芝青,妳在社會上闖蕩了這麼久,金牌的房屋中介經紀人,年收入百萬,妳與形形色色的人接觸過,我以為妳會變得更圓滑、現實,沒想到妳的靈魂還是居住在王子與公主的城堡里。」他想起了家中的夏曉波,那樣的女孩才會住在夢幻的浪漫城堡內,怎麼都已三十而立的前女友,還會有如此他認為幼稚可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