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你如果不吃,我就賴在這里一整天不走。」倪鏡恐嚇她。
「你……你簡直就是個無賴!」蘇爾芬難以忍受的罵道。「是不是我吃了你就肯走?」
電梯打開了!「是……」才怪,還有一場戲要演哩!
為了早點打發他走,她不得已拿起湯匙,低頭喝了幾口。
有人一大早就吃冰糖燕窩跟八寶魚翅?她愈吃愈覺得倪鏡有病。
此時此刻,朵頤山珍海味就好像牛嚼牡丹,蘇爾芬只想趕快打發走倪鏡,沒有心思享受美味。
好了,男主角走過來了!倪鏡算準時間,清咳幾聲,以恰好可以讓倪雋清楚听見的音量道︰「爾芬,吃慢一點,小心噎著。」
「呃……」他出奇溫柔的聲音才讓她差點噎著。
咚咚咚……果然不出倪鏡所料,沒三秒的時間,有個男人踩著八百斤重的腳步飆了進來。「該死的,你最近真的是吃飽太閑嗎?」倪雋把公事包丟在沙發椅上,俊臉奇臭無比。
「相反的,我是百忙之中抽空前來,陪伴爾芬吃早餐。」倪鏡故作深情款款的望向她。
蘇爾芬急忙捂住嘴,怕把嘴里的美食佳肴噴出來。
「不必!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要妨礙我們辦公,你給我馬上滾!」倪雋火氣上揚的下逐客令。
「我要親眼看到爾芬把我的愛心早餐吃完才肯走。」倪鏡依舊柔情萬千的對著她笑。
她擱下湯匙,這回是徹底反胃了!
「愛心早餐?!」倪雋大吼。「你不立刻走人,我馬上叫警衛上來把你踢出去。」
倪鏡不理他,伸手輕握住蘇爾芬的右手。「乖,一定要把早餐吃完,你那麼瘦,我好心疼。」「不準踫她!」倪雋眼一紅,重重拍開他的手。
「吻都吻過了,握握手又怎麼樣……」倪鏡故作漫不經心的低哼。
吻?!他吻過爾芬了!幾時?動作這麼快?
倪雋轉眼瞪向她。
「雋,我沒有——」蘇爾芬猛搖頭,想澄清。
「甜心,不用不好意思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雋他會了解的。」倪鏡曖昧的朝她眨眨眼,故意混淆視听,顛倒黑白。
看到倪鏡曖昧的神情,倪雋也把蘇爾芬的滿臉通紅解釋成不好意思,頓時,一陣強酸醋浪涌上心頭,他握緊拳頭,關節喀啦喀啦的響。
「雋,別誤會,我真的沒有。」蘇爾芬看到他臉色鐵青知道他當真了,雖然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氣憤,但她還是急急忙忙的跳起來解釋。
「有也沒關系,不必向我解釋,我不在乎。」倪雋冷冷的把話擠出齒縫,不理會內心翻騰的情緒。
「你真的不在乎嗎?」蘇爾芬只覺得內心一角又開始碎裂,他的冷漠讓她不想再說明一切。「對!我不在乎,所以,你大可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和我大哥交往,不用顧慮到我。」明明早已暗通款曲,還想瞞著他,當他是什麼了,傻瓜還是呆子?
「雋,不在乎的話,先試著喊她一聲大嫂吧!」倪鏡致命性的插進一句話。
「這有何難?」倪雋笑了。「大嫂!」
蘇爾芬迅速的背過身,卻正好踫觸到原本站在她身後的倪鏡,兩行清淚在轉身瞬間自眼角流下。
倪鏡挑勾著邪惡的嘴角,伸長手唯恐天下不亂地順勢摟住她的肩,把她的頭按進肩窩。
「蜜糖,有什麼好害羞的呢!」他肉麻兮兮的說,他發誓,等這出戲一落幕,他要到廁所吐他個三天三夜。
不想讓倪雋看到她的淚水,蘇爾芬任由他擺布。
「不妨礙你們調情了!」倪雋力持鎮定的開口。
「請便,我正想好好吻吻懷里這個可人兒呢!」倪鏡害死人不償命的笑道。
「別溫存太久,耽誤了公事。」倪雋皮笑肉不笑的說,僵硬的移動步伐,臨走時還特意替他們帶上玻璃門。
「你帶種一點好不好?」倪雋一離開,倪鏡馬上推開她。
蘇爾芬低頭抹著淚痕,不說話。
「哭哭哭,老是哭有什麼用,哭到眼楮瞎掉他也不是你的。」倪鏡煩躁的點起一根煙,不耐的說。
蘇爾芬背對過他,推開窗戶,深呼吸幾口氣,藉以平撫激動的心情。
「想要雋就給我帶種一點,給他來個當頭棒喝,你不承認他也不承認,這樣下去你們兩個是自討苦吃,白白受罪。」倪鏡對她曉以大義,他現在是在大義滅親,推雋走進婚姻的墳墓。
「你在說什麼?」蘇爾芬轉身過來看他,倪鏡是在幫她嗎?
「我說你和雋是兩只縮頭烏龜,一只縮在自己的殼里生悶氣,一只縮在自己的殼里哭個半死,如果你們這兩只烏龜不伸出頭來坦承面對,我看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了,最後一只氣死,另一只則是哭死,但兩只都是死有余辜。」倪鏡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道。
「他都叫我大嫂了,我要怎麼給他來個當頭棒喝?我要怎麼坦承面對他?」她的心好痛,倪雋那一聲大嫂扯裂了她的心肺。
「你想得美,我做鬼也不會娶你。」倪鏡諷笑。
棒著煙霧,蘇爾芬凝眸以對。「可以告訴我,你這一連串失常的舉動到底是為了什麼嗎?」唉!往事不要再提……倪鏡又忍不住想起和倪震東、倪瀲灩訂定的鬼協議。
像昨晚跟蹤他們到夜總會這碼子低級事,完全是老娘倪瀲灩策劃的。
她花錢雇用偵探隨時掌握倪雋跟蘇爾芬的行蹤,再抓住一個好時機推他出來演一場爛戲,看看可不可以藉此激發出雋內心深處對蘇爾芬的情感,但是,誰知道雋這小子會倔成那副德行,所以,第一回合闖關失敗。
其實雋愛不愛蘇爾芬干他屁事?他何必趟這淌渾水?他當時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居然會答應外公和老娘那個無理、可笑、又謀害親弟的要求?
對蘇爾芬視若無睹,倪鏡一口接著一口的吞吐煙霧,陷入沉思。
對!他記起來了,全怪當時那一對父女口沫橫飛的鼓吹——
「只要你答應假裝追求蘇爾芬,倪家傳宗接代的責任都會落在你其他三個兄弟身上,我們絕對不會打你的歪主意,逼你跟女人結婚生小孩。」
「少來,老三都劫數難逃,身為倪家長子的我,怎麼可能悻免于難。」倪鏡滿臉的不信任兼嗤之以鼻的說。
「鏡,外公從不是個迂腐、不知變通的人,倘若真要遵循傳統的話,我絕不會把震東總裁一位傳給老三的雋,讓你逍遙快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倪震東振振有辭。
好像有點言之有理。他當時就是這樣被拐的,糊里糊涂淨下錯誤的決定。
蘇爾芬盯著他帶點懊悔的俊臉,惑然不解。
「總之,你跟我好好配合,抓準時機,一口氣把想說的話全說出來,听到了沒有!」媽的,他什麼時候做事情要跟女人好好配合了!
見他起身拍拍就想走,她急急忙忙的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犯賤。」倪鏡不雅的啐了一句,走出她的辦公室。
蘇爾芬跌坐在沙發上,心碎神傷的望向窗外的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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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一下班,一整天如坐針氈的蘇爾芬迅速的走出震東集團大樓。
「爾芬!」
「闕大哥!」看著從車里走出的闕宇揚,蘇爾芬如釋重負的微笑,雖然那日的尷尬還隱約存在,但他就像她的親人一樣,讓她暫時放松。
「听說陽春的大閘蟹現在有空運來台,咱們一塊去淡水吃。」闕宇揚帶著溫煦的笑容,興匆匆地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