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芬這個當事人完全置身事外,有點啼笑皆非的看著他們兄弟反目。
「總之,你給我離爾芬遠一點!」如果現在倪鏡站在他眼前,他勢必捉他親愛的大哥去撞牆。
蘇爾芬聞言詫異的闔不攏嘴,內心激蕩。
「兄弟,蘇爾芬並不是你的所有物,搞清楚,你不是她的誰,你無權替她拒絕我的追求。」倪鏡把他的警告當耳邊風,涼涼的說。
「我是她的頂頭上司,我有責任保護她免受惡人騷擾。」倪雋回答得理直氣壯。
「很好,你還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你只是她的頂頭上司,無權干涉她的私生活。」倪鏡揶揄道。「像我就從不過問Tom的交友狀況。」Tom已是他聘請多年的男秘書。
他的話在倪雋心里又是重重一擊。
「鏡,我知道你不可能對爾芬動真心,你只是玩玩而已,她是我的秘書,你少來招惹她。」他恨恨的咬牙切齒,對話筒那方警告著。
倪雋的保護只是因為她是他的秘書嗎?
他的關心令她覺得心酸,蘇爾芬低首整理桌上的資料,不再理會他們兄弟的戰爭。
「我是不可能對她動真心。」倪鏡完全不當一回事的激怒著他。「天下事無奇不有,就算我想玩玩她又怎麼樣,你管不著。」
「最好不要,否則我會跟你大干一架。」倪雋僵沉著俊臉,他在心里發誓自己言出必行。
「雋?」蘇爾芬被他話里的陰沉駭到,震愕得抬起頭來。
電話線那一頭的倪鏡,也是難以置信的愣了好幾秒才回嘴。
「雋,你失態了!」
豈止是失態,他失控了!
「玩也要看對象,否則不只失態,我怕我會失手宰了你,親愛的大哥。」
「我好怕喲!但是,怕歸怕,蘇爾芬我是泡定了,麻煩你把電話還給她,我要找的人是她不是你,謝啦,親愛的三弟。」
「好,咱們走著瞧!」倪雋忿忿的威脅,以極大的力道掛下話筒。
他們兄弟倆到底在爭執什麼,逼得倪雋臉紅脖子粗的放狠話,蘇爾芬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馬上把電話號碼換了,記住,不準透露給倪家任何一個人知道。」倪雋被倪鏡氣得差點吐血,怒氣騰騰的走了出去。
換了又怎樣,對倪家人而言,這電話號碼是隨隨便便就查得出來的。
蘇爾芬怪異的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他正在氣頭上,也不追上去爭辯。
***
空氣中彌漫著酒色的煽情,噪耳的音樂和男女的調笑聲,交織在昏暗的廂房里。
蘇爾芬面紅耳赤的坐在倪雋身旁,搭不上半句話。
夜總會里的舞小姐們,沒有不以狐媚的眼光勾引倪雋,蘇爾芬除了惱怒她們的大膽,卻也佩服她們的直接。
此時此刻,她這個優質秘書完全沒有發揮之處。
她靜靜地偏頭打量他俊逸的側臉,她一直都知道,專注心神于工作的男人最令女人心折,而倪雋尤甚。
他犀利的眼神自信滿滿,飛揚的雙眉霸氣昂藏,英俊的臉龐煥然有神,顧盼之間,一份屬于男人獨有瀟灑的神采,尤其令她深深的著迷。
突然,倪雋出奇不意的撇過頭來,正巧捕捉住她溢滿愛戀的眼神。
蘇爾芬心里一驚,胡亂調開視線,兩頰不自在的漾紅。
「爾芬……」倪雋皺著眉瞧她,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帶點奇怪的欲言又止。
「我……」她激烈的心跳宛如擂鼓。
「那杯是威士忌,很烈的。」他指了指她手中的酒杯。
他知道蘇爾芬的酒量不好,她只能喝酒精濃度較低的酒,威士忌絕對不適合她。
「哦!」蘇爾芬松了一口氣,連忙放下酒杯。
「倪董對女朋友真是體貼入微啊!」一旁的陳董那雙帶有顏色的老眼,左右梭巡他們兩人。「她只是我的秘書。」倪雋立即月兌口反駁。
蘇爾芬點頭笑了笑,瞳眸黯淡。
「我了解、我了解。」陳董很兄弟架式的拍拍他的肩。
看他那副嘴臉就知道他一定不了解!倪雋扯了扯嘴角,也懶得多作解釋。
「秘書嘛……我也換了不少個。」而且一個比一個年輕貌美,人老就要找幼齒的補身體。
陳董橫紋深刻的老臉猛朝他擠眉弄眼。倪雋又是不置可否的飲了一杯酒。
反正他對爾芬的另眼相看早已引人側目,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直,坦坦蕩蕩、光明磊落,沒什麼見不得人,嘴巴長在人家身上,愛說什麼隨他去,只要他和爾芬問心無愧就好了。
他的時間相當寶貴,生意談好了就拍拍走人,倪雋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澄清無聊的蜚短流長上。
哎!總是如此,總是如此啊!蘇爾芬捧心自憐,順便起身舒緩一口氣。
倪雋抬眼瞧她。「去哪?」
「化妝室。」她想去沖沖臉,透透氣,反正這里也沒有她發揮的空間。
「嗯……」倪雋淡淡的點了點頭,緊接著繼續中斷的公事。
***
從化妝室走出來,蘇爾芬撞見了她避之不及的克星。
真是冤家路窄,人生何處不相逢!
「蘇爾芬,你很吊嘛!居然敢拒絕我的邀約,好大的狗膽,哼哼……」
蘇爾芬撫著受驚的胸口猛喘氣。
老天,怎麼那麼倒霉,才剛踏出包廂,就遇上這麼個令人吃不消的厲害人物。
倪鏡的黑眸噴出熊熊怒焰。「收了我的玫瑰花還敢不來赴約,你最好給我個好理由,不然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最好讓她在她心愛的雋面前大大丟臉!
哪……哪有這種道理,她又沒叫他送她玫瑰花,是他自己要送的……蘇爾芬心里暗暗叫屈。
她很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跟蹤。」團團火氣不斷從倪鏡的鼻孔冒出來。
跟……跟蹤?!蘇爾芬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不會吧,倪鏡有嚴重的厭女癥,他一向視女人為涕唾,她絕不相信自己有折服他的能耐,她不可能讓他破了例跟在女人後面。
「瞪什麼瞪,我就不能跟蹤人嗎?」倪鏡俊昂的身軀步向她,胸膛猛烈起伏。
「可以。」他倪鏡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人敢說不可以。
面對任何人她都可以冷靜自持,但是,一旦撞上倪家的人,她便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有挨打的份。
這一切只怪她愛倪雋太深。
蘇爾芬被他逼進陰暗的角落,背脊僵直的抵著牆,倪鏡凶狠的眼光令她心里發毛。
除了倪雋以外,倪家另外三個恨不得把她一腳踹出地球的異父兄弟,她一向心存忌憚,敬而遠之。
「可以個頭!」被放鴿子的倪鏡怒氣盈胸的低吼。「你在跟我拿什麼喬啊?」
她還真以為自己長得沉魚落雁、美若天仙嗎?
她是長得還可以看,但是她沒那本事教他拉下顏面、踐踏尊嚴、忍辱負重的跟蹤女人。都是一時鬼迷心竅種下的禍因,他到底是發什麼神經答應外公和老娘的請求?
既損人又不利己,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咬牙撐下去。
因為他寧願那兩個老家伙找其他三個兄弟開刀,也不要傻乎乎的遭受好人構陷。
蘇爾芬看著他陰沉的俊臉,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你約我有什麼事嗎?」
「想泡你。」倪鏡不耐煩的撥了撥額前的劉海,很不屑的瞥她一眼。
「泡……泡我?!」蘇爾芬的心髒差點從喉嚨口跳出來。
「泡你不行嗎?」他想泡她是她莫大的榮幸,這女人一臉像被鬼嚇到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