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地表示只有她能讓他期待孩子的誕生,只有她。
從以前她就領受到了關裕基全心全意的愛戀,她何德何能?
「你不怕萬一我不回來,你們關家會絕子絕孫?」
必裕基搖搖頭,「那時我很瘋狂,在對人生極度絕望的情況下,沒辦法考慮這麼多。」
「是我害你吃苦——」
「不,錯的是我,我讓妳獨自承受那麼多。」他疼惜地親吻著她。從前深愛她的時候,就舍不得她受一點點委屈,沒想到兩人初次的結合,他忘了做好準備,竟然種下往後的離別。
如果當初他沒讓晨妍懷孕,說不定此刻她不會身患重癥而不自知,都怪他。
「比起你,我算好的呢,有兩個孩子陪著我。只要見到孩子,我就會想起你的體貼疼愛,對于生活也就無所苛求。」提到孩子,徐晨妍笑得很開心。
「我愛孩子,但比起來,我寧願妳好好的。」他吐露真心話︰沒有小孩也罷,他只求她身體健康。
「我現在不就好好的嗎?」她俏皮一笑。
必裕基答不出話來,只是加重擁著徐晨妍的力量。「妳要永遠好好的,我們一起看孩子長大,一起補償失去的時光。」這是他如今唯一的希望。
他的手交纏著她的,兩枚紅色的指環表明他們傾注的愛戀如何深厚濃烈。
「嗯,都听你的。」她笑說,隨即因為腦中一陣刺痛而鎖緊眉心。
「怎麼了?」他察覺她的震顫。
「大概是風大,頭有些暈。」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回屋里去吧。」他緊張地摟住她往木屋走。
「我不要吃藥。」徐晨妍知道一回去,關裕基可能又會逼她吞下一堆藥品,趕忙嘟起嘴巴向他撒嬌。
「非吃不可。」他擔憂地蹙眉。
「你說的輕松,那藥又不好吃。」
「別給孩子做壞榜樣,不好好保重身子,連吃藥也懶。」他拿孩子壓她。
「他們睡了,不會知道的。」徐晨妍宛若詭計得逞的貓咪。
「但我會擔心。」走進屋子,關裕基丟下這麼句,就拿出藥包來。
徐晨妍被堵得無話可說,只得接過藥品一一服下。
「該睡了。」他摟著她走進臥室。
徐晨妍倚在他懷中,一同躺進舒服柔軟的被窩里。
她張臂環住必裕基的腰際,頭枕著他的胸膛。「我不累。」
「要我說故事嗎?」他好笑地瞅著她。
徐晨妍搖頭,跟著抬首輕輕吻住他的唇。
她想念他的擁抱,想念他們共有的纏綿。「抱我。」
必裕基小心地捧住她的臉,「我怕傷了妳。」
「但我想要你。」她嘆息地說。「我沒有那麼脆弱,除了偏頭痛,沒其它不對勁的。」
必裕基不是年輕小伙子了,對于自然懂得隱忍,尤其此刻徐晨妍的身子不好,他更是謹慎無比。
「我原想等妳身子再好一點。」他說。
「就當我性饑渴吧。」她低笑著,親吻他的唇,雙手與他交纏。
必裕基的身子輕輕覆上她,「受不住的話要讓我知道。」
「嗯哼,說得好像你是超人一樣。」她就是喜歡挑戰他的能力。
必裕基輕笑出聲,「馬上就能知道了不是嗎?」他利落地褪去兩人之間的遮蔽,以所有知道的技巧取悅她。
火熱中,她有些不太高興地抱怨,「從你現在的表現,我可以想見當初你失去我時,到底有多放蕩了。」一想起他抱過很多女人,她的心情極度不爽。
「請原諒我,畢竟當時我痛失唯一的親熱對象,只好向外發展。」他緩慢地調情,很享受這種親密的氛圍。
「這樣說來,我沒向外發展就是我的損失。」她輕喘地回應。
「妳真是——」他說不下去,懲罰性地輕咬她的。
知道自己也有讓關裕基吃癟的時候,徐晨妍得意萬分。她舉腿環住他的腰際。「超人,我在等著呢。」
「沒問題嗎?」他輕緩地進入,小心地克制並觀察她的反應。
徐晨妍一度蹙緊了眉;多年未經魚水之歡,她的身體回復如處子般的緊窒,對他的接受度也相形減少。
她努力地深呼吸幾次,終于完全接納他。「你吃了什麼嗎?感覺起來特別的……巨大。」
一切還在控制之中,關裕基還能回答她的話,「只是采用妳的建議,拿本字典砸幾下,尺寸自然增長不少。」他著迷地親吻她,「親愛的,現在咱們該來為妳的胸圍努力努力了。」
第十章
只不過短短兩個月,徐晨妍的情形居然漸趨好轉。住在山間,有關裕基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愛情滋潤,她的健康日益良好,這天她來到醫院復診,主治醫生還覺吃驚。
現在徐晨妍除了蒼白依舊,但頭痛的次數逐漸減少,視力似乎也恢復了正常。
「相當不錯啊。」主治醫生笑著對徐晨妍說。
「那表示我可以少吃點藥嗎?」徐晨妍對那些藥丸簡直深惡痛絕,找盡機會要擺月兌藥罐子的生活。
「這……我換些味道好一點的藥如何?」主治醫生如是說,便請關裕基另外到辦公室去討論徐晨妍的病情。
被留在病房內的徐晨妍無趣地瞪著玻璃窗外的世界。山里住久了,她幾乎忘了自己還在人間。這次回台北來,不只是做檢查,順便還要讓兩個孩子回去探望兩家老人。
她和關裕基其實仍在人世,未曾月兌開世俗包袱。
被醫生請進辦公室的關裕基就毫不掩飾他的擔心了。「我太太的病情——」
「是好多了。」
「有完全改善的可能嗎?」
「現在動手術的話,成功率大概可以提升至百分之二十。」
「這麼低!」關裕基仍不滿意。
「關太太的健康轉好已屬奇跡——」
必裕基痛心地低吼,「這樣一天拖過一天,我永遠不能安心!」
「實在是發現得太晚了。」醫生也不能保證開了刀就能完全治愈。
必裕基頹喪地撫著頭,如果可能,他願意折壽以換得徐晨妍更多的生存時間。他無法想象再度失去她的情景,每天清晨醒來時,他總是有股沖動想喚醒身旁的她,心里極度害怕她會在睡夢中永眠不醒。
盡避醫生的回復讓人失望,但回到病房時,關裕基還是恢復平日爽朗體貼的笑容。
「久等了。」他抱起徐晨妍,順手理理她的長發。
「還好。你和醫生說些什麼?」
「請他能不能少開些藥給你。」
「結果呢?」她眼楮發亮。
「不行。」關裕基笑著說,不意外徐晨妍失望地低首。
「走吧,你媽要我們回家吃飯,時間差不多了。」他壓下心疼,摟著愛人一同步出醫院,沒有注意到背後一雙探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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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避免尷尬和過多的干擾,徐晨妍讓兩個孩子回關家探視關家二老,而她自己則因不知該怎麼面對關永輝,所以選擇逃避了事。關裕基依了她,不願為任何人事勉強她;反正父親也不知如何面對自己當年對徐晨妍的錯待,干脆大家一起避掉這份尷尬。
這天下午,關裕基和徐晨妍一起來到敦南誠品閑逛,兩人一進書店,一如多年前那般,各自往喜歡的書櫃走去。
徐晨妍選了一些小說和原文雜志,關裕基則買了些園藝的書籍。住在山上的日子,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弄些相關的植作。
此時徐晨妍蹲在一面書牆前翻書,身旁一位高中生在踮腳取書時,不慎失手掉落了書籍,而那本不算薄的書本正巧直接擊中徐晨妍的額際。
「對不起,對不起。」高中生趕忙道歉。
「沒關系。」徐晨妍撫著頭,抱了先前選的書就往關裕基的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