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清夜喜歡的是順成的蛋糕,小籠包才是你喜歡的!」楚越越困惑地說,「為什麼要用小籠包去安慰清夜?」
秋艷霜揚揚眉,「清夜喜歡我們兩個勝過順成的蛋糕,如果小籠包能讓我們開心的話,她也會更高興的,懂嗎?」
「不懂。」楚越越搖搖頭,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不懂就別問,照著做就是了。」秋艷霜很酷地說。
楚越越狐疑地眯了秋艷霜一眼。相處久了,每個人的本性都會顯露出來,而冷清夜和秋艷霜兩個年齡相當的女子平日就以戲弄她為榮,和初遇時的感覺差別甚大,有點恐怖。
☆☆☆
散步了幾分鐘,冷清夜起伏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她走回小別墅,門前等候的身影卻嚇了她一跳。
「好久不見。」他說。
她開了門,像對一個老朋友似的問︰「要進來坐嗎?」
「方便嗎?」
「進來吧。」她帶頭走進屋里。
倒了杯水給衛宇衡,冷清夜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等他開口。
「你……這裹住得還習慣嗎?」他緊握茶杯卻不喝上一口,只貪戀地凝望她。
「這里的環境很好,要適應不難。而且我有兩個室友,她們會幫忙我照顧這個家。」提起楚越越和秋艷霜,她笑了。
「我很抱歉這樣貿然前來打擾,只是很久沒有你的消息,不知道你的情形如何,有點擔心——」
她截斷他的話,「你呢?新婚愉快嗎?」
他一震,「你知道了?」
「剛才去書店翻雜志看到的。也許我是全世界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她真的不太注意「時事」,才會在他結婚兩個月後,才知道這件事。
衛宇衡低頭望著茶杯,靜默半晌,終于吐出了幾個字——
「不好,我過得很不好。」
「為什麼?」她問,像問一個好朋友。
衛宇衡瞪向冷清夜,不敢相信她竟這麼問;難道她看不出來,他想她想得發狂?在那一年多的相處中,他究竟傷她多深,竟讓她沒有辦法體會他的心情?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一定傷你很深吧。」
冷清夜有些愕然;話題怎麼變了?
「我知道的,只是蒙蔽了我的眼——」
「不要說了!」她倏地打斷他,她不要再听見任何有關那段日子的語句,她不要想起那段「賣身」的歲月。
「不,我要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他上前摟住她。
「放開我!」冷清夜的情緒開始不穩,那種道德壓力又襲向她。
「不放。我也不想放!這些日子,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想什麼?想她這個「寵物」嗎?想她在床上迎合他的模樣嗎?冷清夜無法不這麼想,與他之間的難堪過往是她最想抹去的記憶!
情緒到達崩潰的臨界點,他的擁抱擊散了她的冷靜。
「不要!」她猛然尖叫,奮力推打它的胸膛,「不要再說了!求求你……」
強烈的自卑與自厭再度襲來,在他面前,她是不是注定矮人一截,永世不得翻身?
衛宇衡知道她的自厭,卻沒發現她的自卑,仍強橫堅持地說︰「我要說!
那段日子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因為你,我活得出任何人都快樂,這全是你帶給我的。」
她用身體帶給他的快樂。他就非要強調他用錢買下她嗎?
當冷清夜終于承受不住的放聲大哭時,衛宇衡怎麼地想不到他的告白會引來這種結果。
她掙月兌他的懷抱,跪倒在他面前。
「我求你,我把房子、車子全都還給你,從今以後,我們各不相干,把以前發生過的事全部忘了好嗎?」
原來,他還不夠了解她……衛宇衡倏地明白自己的錯,驚慌地上前想扶起跪在地上的她。
「不要踫我,除非你答應。」她推開他伸出的手,眼眶含淚的望著他。
「不可能。對你,我永遠都不會放手的。」她怎能如此殘忍?在他為她心動情之時,還這樣要求他。
兩人同時跪望著對方,一切又回到原點。
半晌,冷清夜的情緒平靜下來。
「對不起,我有點情緒不穩。」她勉強扯出一抹淡笑。
「不,不要這樣,我寧願你表現出真正的感受。」他不能再漠視她的心情,再這樣下去,遲早她會因人格分裂而瘋狂。
真正感受?什麼意思呢?冷清夜封閉了自己的心,不敢再去觸踫結痂的傷口。
「我一向如此啊,你不要多心了。」她仍舊一派溫和,仿佛方才未曾失控過。
「清夜!」衛宇衡心疼地大吼,聲音隱含濃濃的深情,震撼了她。
來不及了,傷害已經鑄下,在初遇時,他已經釀成了錯誤。
「你……結婚了不是嗎?我們最好還是避嫌些。」她起身到浴室洗了臉,也為他換上一杯茶。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她。
「我很歡迎你……像個朋友登門拜訪、聊天什麼的,但是,不要要求我太多好嗎?」她的口氣淡如輕風,隱含的祈求讓人心疼。
他沮喪地搖搖頭,「對不起。」
他的道歉有更深的涵意,但冷清夜拒絕深想。
「何必道歉呢,記得下次來之前先打個電話就成了。」她故意扭曲他的話。
他深深看她一眼,而後轉身離開。
第五章
她有多久沒有踫電腦了?
一次賣身,連帶也毀了她的夢想嗎?
體驗現實的丑惡原來真是讓人幻滅的最佳辦法。
晚上,大姊冷清華撥了通長途電話,口氣欠佳地命令她最好下台中一趟。
「吃了炸藥嗎?」冷清夜不解地掛上電話。
「誰吃了炸藥?」楚越越跳到她跟前。
「不是你嗎?」秋艷霜代冷清夜回答。
「我?沒有啊,炸藥又不能吃。」楚越越疑惑地望向秋艷霜。
「知道不能吃你還問誰吃了?笨哦。」秋艷霜斜睨她一眼。
「你好壞哦,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楚越越委屈地嘟起嘴巴,「蛇蠍美女!」她瞪了秋艷霜一眼,轉身走進廚房準備做飯。
不是假日,三個女生卻全都在家,這是因為秋艷霜剛辭了工作。
「今天面試的結果如何?」冷清夜關心地問。
「很糟糕。家族企業,體制不太健全。」
「家族企業不是更好?憑你的美色,說不定可以釣個二世祖,攀登龍門也大有可能。」
「神經啊你。」秋艷霜瞪了她一眼。
「你的道德潔癖還是改善一點的好,這樣謀生比較容易。」冷清夜嘲笑地說。
「我是欠了你租金嗎?這樣損人。」
「欠是沒欠,但人總要未雨綢繆嘛。現在付得出不代表以後也能這麼順利,尤其你現在沒了工作不是嗎?」
「嗜錢狂,真想海扁你一頓。」秋艷霜嘴上這麼應道,心里還是知道冷清夜是關心她。
「不好吧!扁了我,到時你得賠上一大筆醫療費,對你的存款會更傷,還是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氣算了。」冷清夜笑著搖搖頭,便哉游哉地踱上樓去。
☆☆☆
有錢能做的事還真不少;冷清夜這麼想著。
從前和衛宇街常常上館子的結果是,她開始變得挑食了;而且女為悅己者容,她開始注意起自己的外觀,進而會有逛百貨公司買流行衣服的笨舉動。
不能否認,墮落是高度的刺激享受,而這一切的基石是,必須有大量的金錢做後盾。
最先發現她的政變的,居然是她的「恩客」。
他一通電話約她出來,她換上一襲紗裙從容赴約。
「約在這里不好吧!我說過了要避嫌不是嗎?」冷清夜沒想到衛宇衡會帶她來「香巢」,她還以為他賣了這個地方呢。
「你在怕什麼?」這幾個星期以來,他每周最少見她一次面,純粹找她說說話、關心她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