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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寵 第2頁

作者︰簡鈺

「莫城?」水芙蓉吶吶地重復著,懷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你說的可是……‘莫城’?」

「是的。」他端詳著她變得狂喜的臉龐,若有所思。

水芙蓉簡直不敢相信她的好運道。她竟然在邁向鬼門關的千鈞一發之際,遇上了莫城的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是天老爺在許她未來幸福的暗示嗎?

她高興得簡直要熱淚盈眶。「有勞你帶我去莫城了。」她心安一笑,尖銳的態度也變得和緩許多。「我正要去拜訪那兒的城主。」

「‘你’要拜訪城主?」莫慎揚微微一詫,暗忖自己根本不認識「他」。「為了什麼事?」

「我不想告訴你。」水芙蓉虛軟地縮在他懷里,一度清明的神智又漸漸流散。

莫慎揚因她的拒絕陡然愕住。「他」是個很特別的人,從來沒有人敢頂撞他、違逆他,而「他」卻接二連三挑戰他的耐性,渾然不知死活。

他勾起唇角,倒是要好好看看,「他」找上城主,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莫慎揚再度拉緊了披風,將「他」里在胸前。「沈七,你先行回莫城去作準備,湯藥、暖炕等,都得一應俱全,我們隨後就到。」

莫城,是位居極北之地的一座城市。這里不屬于任何國家,近一百年前,原是一座罕無人跡的荒城,因緣際會聚集了一些無家可歸,或是想完全抹殺過去的人們。

莫城大多是由這些人所組成,所以每當又有人投奔向莫城的時候,人們總是特別興奮,也會以熱切的態度來歡迎。但是,並非任何阿貓阿狗都能進入莫城,來投奔的人都須得到城主的首肯。

這會兒,大雪紛飛,正是窩在炕上取暖的好時候,但莫城的人們幾乎都扶老攜幼地來到城門口。

「出城交易的莫爺就快回來了!」人們奔相走告。「剛才,他遣了人回來吩咐道,有個受凍的公子要到咱們莫城來了。」

「怪不得全城的少女,只差沒有滿頭珠花地跑出來迎接了,呵呵。」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當兒,城門一啟,莫慎揚瀟灑的身影出現,披風卷了個人形偎在懷中,縱馬快馳回城。

「莫爺,歡迎回來!」喜悅之聲,不絕于耳。

他面無表情,僅是點頭示意,一路毫不減速地馳著,直奔向他的府邸。而那些個在城門口迎接他的人們,都拔足隨著他狂奔。

莫慎揚翻身下馬,按著總管恭敬的手勢,抱著懷中人兒往客房院落走去。

人們的議論依舊末曾停歇,都繞著新到訪客打轉。

「哇,瞧瞧那緞子,可是上等貨呢!」艷羨的眼神射向自披風下垂落的布料。

「莫爺救回來的,肯定是個富家公子哥兒,搞不好還俊得很呢!」

所有一路跑來的少女一擁而上,跟在莫慎揚身後十尺之處,渴望地看著他,以及他懷里的人影。

「慎揚大哥!」懾于莫填揚的威勢,少女們只敢默默看著、跟著,惟有衣著打扮比任何人都光鮮亮麗的螢芝敢沖上前去。

她是莫家的世交之女,有幾分姿色;莫家人惦著情份,總給她幾分面子,但她卻因此而囂張,自命為莫府未來的女主人,生平最大的志願就是嫁給莫慎揚。

「慎揚大哥,你要為‘他’醫治嗎?」螢芝雙眼戀慕地望著莫慎揚,卻在同時也貪婪偷瞧他懷里的男子。「讓我來當你的助手,我可以幫你……」她甜膩地說。

「亭言!」莫慎揚看也沒看她一眼,徑自召來了在一旁觀看的堂弟,吩咐道︰「這人受寒過重,必須要用真氣護住他心脈。你看著門,別讓任何人進來!」

「是。」俊美少年莫亭言噙著似笑非笑的笑紋,睇著暗自咬牙的螢芝。

火盆在屋里散發熱度,一波又一波的暖息,不斷地襲向水芙蓉。由寒轉為暖,所有的知覺回籠,水芙蓉開始感覺到凍傷的疼痛,她又累又倦,神智昏然。

這里是什麼地方?已經抵達莫城了嗎?

做夢也沒有想到,她竟然也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天。早在踏上旅途前,她已經作好準備,好強的她本以為自己將風風光光地投靠莫城的……幸好被人搭救了!水芙蓉安心地枕著耳畔那清晰強烈的心跳,露出一抹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微笑。

「清醒了嗎?」扯開披風,莫慎揚在烘暖的炕上放下了「他」。

她感覺得到,自己已經躺平了,身子卻依舊僵硬;因為頓失那雙托著她的強悍手臂,和在她耳邊悸動的心跳,讓她有一點點失落感。

水芙蓉勉強睜開雙眼,眼睫一片水光,她只能在模糊之間辨識眼前的情景,卻提不起手去揉擦。

「再喝一點燒刀子。」莫慎揚拿起下人準備好的烈酒,朝「他」示意。

「別、別……」想到那燒辣嗆麻的燒酒,她的柳眉立即倒豎起來。

莫慎揚眉峰一挑。「他」恐怕還弄不清楚狀況,他不是在與「他」商量,而是要「他」照著做。「這是回復‘你’體溫最快的方式。」

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說明,在他說來,為什麼篤定得就像是一句命令?水芙蓉不喜歡他語中毫無轉圜余地的冷硬,但見識過他的決絕,她只能軟弱地說道。「我……我自己來。」

莫慎揚微微頷首,很滿意在保全性命的大前提下,「他」終于開悟了。

酒瓶被湊到水芙蓉嘴邊,一聞到辣辣的酒味,她忍不住退縮了。「我想……我還是不……不喝的好……吧?」她臨陣退縮了,想要再打商量。

一雙大掌落在她的背上,助她順氣。正當她想開口道謝,燒刀子的酒瓶便馬上接上了她,濃烈的酒味狠狠地灌入她的咽喉,辣麻了雙唇,也嗆出她的淚霧。

「咳……」酒瓶一移開,水芙蓉立即大咳特咳。這個男人實在太過分了!她不過是遲疑一下而已,他卻迫不及待地自己動手。「你又灌我酒!」

「等‘你’出爾反爾,決定要喝不喝,‘你’的魂魄早已走過奈何橋。」他淡然說道,不以為快。「‘你’想用‘你’的愚蠢害死自己?」

「哼,我就這麼蠢啊,你可以不用救我嘛!」她賭氣說著,卻沒有意識到自己任性的口氣大不同于對待其他男人。莫慎揚不悅地挑起眉。使小性子似乎是「他」的癖好,活像娘兒們似的。從方才到現在,「他」只要稍不順心,就撂下幾句氣話,腮幫子鼓得像河豚似的。

「這句話,‘你’應該早點說的。」他使勁卻小心地揪「他」坐起。「既然在雪地上發現了‘你’,我就不準‘你’死!」

不準她死?他好狂妄的口氣!難道他以為人命天數都是他定的嗎?

可是,如此蠻橫的話語,在她听來卻有種奇異的感覺暖入心窩,像深深的感動。水芙蓉第一次心悸地感覺到,竟有人如此重視她的生命!

方形的布巾落在她頭上,用力揉擦在她的發上、臉上,也揩去了凝在她眼瞼上的水珠,迷霧褪盡,她得以看清楚他的容顏——

像利刃一樣尖銳的墨濃長眉,斜斜射入發鬢,底下的雙眸出奇黑亮,光芒足以穿透人心,視破心底的秘密。他的眼神絕對的冷情,挺直的鼻梁與緊拐的薄唇,更增添了他不好惹特質。他的狂妄不耐與霸道冷酷,統統都寫在臉上,然而,這張比雪更冷的容顏,卻好看得讓人心魂俱失。

水芙蓉愣愣得張著嘴。看過無數男人的她,從來沒見過比他更好看,也更懾人的男子。他似乎天生就有種磅礡的氣勢,使人忍不住要臣服在他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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