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栩露出有些明白的表情。
孟仁轉向蘭翩,一臉的親和笑意都是偽裝的。「你還在找紅珊是吧?她現在過得很好,有雕梁畫棟的房子住、有乖巧听話的僕人使喚,日子不知道過得比你好上多少倍,我甚至不敢跟你肯定,她是不是還記得你?」
蘭翩脹紅了臉。「你胡說!紅珊當然還記得我!」她一定還在等著她去找尋;紅珊總是這樣,一遇到棘手的事情便束手無策,只會引頸等待她出手相助。
「那可不一定唷,據我所知,紅珊可是一直向往著富裕生活,就算因此而被男人當成是寵物般地豢養,那也無所謂。」孟仁輕笑著,對于當初那個虛榮好逸的蠻族小美人印象很是深刻。
「你胡說,紅珊不是那樣的人!」蘭翩無暇細思,激烈地駁抗著。
「是不是胡說,問她本人不就得了!」孟仁愉快輕笑。「不如這樣吧,你也裝得笨一點,別那麼機靈聰明,我就送你跟紅珊一塊兒去享福,如何?」
「只怕那不是享福,而是活受罪。」蘭翩冷冷地說著,不為所誘。「天底下哪有那麼多便宜,等著人去佔?」
「原來,你一直都知情,而我竟然被騙過了。」看到蘭翩閃著精光的明眸,宋栩這才真正地恍然大悟。「孟仁,這下子主人的秘密命令有外泄之虞,該怎麼辦才好?」
「我們尋尋覓覓這麼多美人兒,都是為了要進貢給主人忌憚的那個男人,所以個個都看得、卻吃不得。如今這女人是個絕色,也是個禍害,橫豎是不可能把她獻出去,更不可能白白放她走。」孟仁露出一抹可怕至極的笑容,望著蘭翩的眼神中,有著心術不正的算計。「這樣吧,干脆咱們哥兒倆好好地享用一頓,然後殺了她滅口。」
「好主意。」宋栩點了點頭,色心頓起。
他們同時向蘭翩掃過來的眼神,陰沉得讓她心知大禍臨頭。
蘭翩下意識地將包袱丟向他們,回過身正想逃命去,可惜已經太遲了。她披垂的長發已被孟仁揪住,硬生生地將才邁開兩小步的她給拖了回來,往身後的榕樹重重一損,撞得蘭翩頭暈眼花,幾乎昏死過去。
「你安分點,我就讓你好過一點,不然,你可有苦頭吃了!」
「放……放開我,否別我要大叫了。」天已破曉,多少會有人早起,發現這里的不對勁吧?蘭翩驚恐之余,猶抱著一線希望。
「謝謝你提醒了我。」宋栩邪笑著,解下了自己的腰帶,在蘭翩面前甩了甩。「綁上你的嘴,我看你還叫不叫得出來?」
蘭翩死命地搖著頭,卻還是逃不開。孟仁緊緊箝制著她,而宋栩使力地將衣帶縛在她的嘴上,在她腦後打了個結,斷了她呼救的希望。
「唔……唔……」蘭翩發不出求救的聲音,雙眸緊閉,心里充滿了絕望。
「我先來!」孟仁用力地扯開她的衣襟,露出覬覦得緊的笑容。「呵,這可是個上品呢,細皮女敕肉、肌理勻稱,美、真是美極了!」
他低下頭,令蘭翩作嘔的嘴唇正待吻上她的肌膚之際上陣強勁的風勢便自他身後刮了過來。
孟仁才剛心覺有異地抬起頭,一條長長的細金索便把他的將他攀住,一圈又一圈地往上卷,甚至硬生生地拖下他扯著蘭翩衣襟的手掌,將他往後猛然一扯——
孟仁立即往後摔去,重重地被砸在地上,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唔……唔……」蘭翩陡然睜開眼,見到谷宛如神人般地趕到,欣喜地流下淚來。
俊朗非凡的谷踩著優雅步伐而來。他唇畔噙著瀟灑爾雅的笑容,眸中卻全無笑意,盡是凜凜殺氣。
「你,也想染指我的女人?」他冷冷地問著站在蘭翩身後的宋栩。
「不不不……不敢!」早在谷瞪向他的當兒,他便已松開對蘭翩的箝制。
蘭翩用力地扯開綁在她嘴上的衣帶,驚魂未甫地朝谷跑了過去。
「谷!」她全身發冷,足下發軟,幾乎傾倒在地。「你怎麼來了?」她離去的時候,他不是睡得正熟嗎?蘭翩在慶幸之余,也有著疑惑。
「我若不趕到,難道任你被這兩個人欺負嗎?」谷張開懷抱,將她緊緊擁住,讓她靠著身側,倚偎在他周全的翼護之下。「我說過要保護你,這句話定然不假。」他望著宋栩,全無憐憫之意。「是你用衣帶綁住她的嘴的?」
「沒沒沒……沒有。」那瞪過來的眼神太可怕,宋栩下意識地否認。
「沒有?」谷冷笑著,眸中蓄滿火焰。「那麼這條衣帶從哪里來?你開了襟的衣服又該怎麼說?」
以前,面對再可怕、再深仇大怨的敵手,谷仍然不改悠然模樣,一徑輕松面對,笑意滿面,喜怒不動于心。可是,這回這兩個不長眼楮、只長惡膽的男人,竟然敢動他的蘭翩——這令他滔天怒意驟然橫生,只想立時取了他們的狗命!
「大大大……大俠饒命!」宋栩只差沒有跪地叩首,將谷的祖宗十八代全搬出來哀求過一遍。「我千不該、萬不該唐突了這位姑娘,但、但她並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大俠你何必動怒?」他說到後頭,話聲幾乎要听不見了。
「你讓她受到驚嚇,已經罪該萬死。」谷平鋪直敘地說著。
蘭翩偎在他身側,從沒听過他如此森冷的聲調。
此時的谷,和不久前熾烈愛她的模樣完全不同,但她的心頭卻依然竄過了暖流;不管他的態度是冷是熱,如今她都知道,他是愛惜她的,巴不得把她捧在掌心之中,好好地呵疼著,哪容得旁人欺凌她?
「只、只是受到驚嚇而已嘛。」宋栩展開了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試圖用打哈哈的方式平息他的怒氣。「我知罪就可以了,應、應該罪不至死吧?」
「你不該讓我最在乎的女人受到驚嚇。」谷面無表情地說完,掌風朝他一掃,萬千塵土頓時揚起。
宋栩吃了滿口塵沙,瞪大了眼楮,跪倒在地上。「我錯了、是我錯了,大俠饒命!」
如何饒他?這個男人竟然意圖染指他的女人,甚至還贊同了先凌辱蘭翩、再殺她滅口的主意。既然有膽量謀此毒計,他就該當有膽量承受他的怒氣!
比殺念已動,骨節分明的大手青筋暴起,就要取他性命。
「放過他吧,谷。」蘭翩倏然扯住了他的動作。
「放過他?」谷咬牙切齒,幾乎按捺不住想要殺人見血的沖動。「誰要想動你,誰就得去見閻羅王,沒有第二句話好說!」
蘭翩自他的身側掙扎開來,正面投入他的懷抱。她不要谷手上為她染血,尤其是染上這骯髒污穢的血腥;孟仁與宋栩不配侮辱谷的雙手!
她小聲地懇求道︰「放他們走吧,求求你,我不想再看見他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比渾身一震。這個向來倔強固執、從不輕言需要他的小女人,此時可是在說,她只想要和他在一起?
這句話,喚起了她愛戀著他的記憶,許多的甜蜜充塞在他心中,幾乎汜溢成災。谷蓄勢待發的力道絲毫未減,然眸中的森寒殺意已然漸融。
「滾!」他對宋栩低吼。
宋栩十分害怕地兜了個大圈子,跑到全身骨頭幾乎碎散的孟仁身旁,扶起不斷申吟的他,拖著一起逃命去了。他暗暗發誓,此人讓他們吃的苦頭,他一定要轉告給主人知道,請主人調查,為他們討回公道!
蘭翩見到他們都走了,忙不迭地將螓首貼靠回谷懷中。此時惟有他的體溫與心跳才能消除她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