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倚風流 第7頁

作者︰簡鈺

才說了兩句,他的氣勢就在谷看似和煦,其實卻叫人發毛的目光中消散無蹤。

「把她交給你?」谷雙臂輕擁著小舞娘,像抱著溫馴的貓兒。「知道嗎?上一個和我搶奪女人的兄台,遭遇可是很不幸的哩。」

「怎、怎麼個不幸法?」他心驚膽戰地問道,又怕又想知道。

「在下點了他的昏睡穴,將他剝個精光,任人為他‘比長論短’,我還順手將他的掛在城門口晾風喔。」他微笑著告訴他答案。

「嘎?」噢,那多丟人,光是想象那景象,他的腿都發軟了。

「還要我把她交給你嗎?」谷很客氣地請示他的意兒,擺明隨他作主。

「不、不必,您慢慢享用,打擾了。」那男人溜了,一輩子也沒跑得這麼快過。

不自量力!那竄逃的身影讓谷得意地輕笑開來。他俯下頭,望著陷入深眠的小女人,一股異樣的柔軟感覺竟油然而生。

她夠勇敢、夠機靈、也夠倔氣,但有時太愚蠢、太沖動、也太任性;她身上的特質,全然地吸引著他的注意,就像是她隨著絲竹樂曲曼妙起舞的身影,在觸目的一剎那,便懾了他浪游花間的心。

「不管你有什麼苦衷或理由,總之拿自己的安全去作賭注,就是不對。」他低低地嘆道,喑啞的嗓音述說動听至極的語言。「既然在下看不過去,你又沒有辦法好好地保護自己,那在下就只好接手嘍。」

雖然他溫柔成性,可必要的時候,體內屬于絕對男性的霸道因子也會及時抬頭。他下了個絕不動搖的決定。「從今以後,你歸我管!」

他攔腰抱起小舞娘,施展輕功來到熱鬧滾滾的待客廳,游目四顧,找尋著那喋喋不休的小廝。

海潮這個家伙,方才居然敢把他當作是耍猴兒戲的丑角,還捧著錢囊到處跟人討賞錢!懊死的,他到底是海潮的主子,還是保鏢兼手下?

「海潮!」他凝勁輕呼,卻得不到一點回應。

找呀找,才發現海潮蹲在沒人注意的壁角,掂著錢囊的重量,一手掩著小嘴竊竊偷笑,好像還很滿意的樣子。

比雙眉一挑。仔細想來,海潮斂聚在那錢囊里的銀子數目應該是不少;身為他的主子,他太清楚這小子手里只要掂著意外之財,就會歡喜得進入不听不聞的境界,叫他、吼他也沒有回應。

比悠然笑起,心里倏地有了主意。他抽甩長索,臨空劃至海潮面前,索端巧妙地穿過錢囊的皮繩,將錢囊勾了過來。

「喂,我的、我的——」看著錢囊飛走,海潮張口大叫,像是火燒似地追著跑。

跑到谷陵面前,只見弄情索被內力灌得僵直,錢囊懸在半空中落不下來,海潮好急好急,對面前的主子視而不見,只是一個勁兒地跳呀跳,想扯下寶貝錢囊。

比嵯暗使巧勁,將錢囊甩至海潮頭上,一個反手翻過它,沈甸甸的銀子就往海潮兜頭灑下,大錠小錠的銀塊兒白光亂閃,砸得海潮哀哀叫痛。

「清醒了吧?」望著海潮又驚又愣的迷茫表情,谷得要費上好大的力氣才能將到口的響亮笑聲吞回去。「清醒了的話,就快把銀子撿一撿,咱們要走人了。」

第三章

意識在迷霧流雲間飄蕩,蘭翩隱約感到自己睡慣硬床、稻草、冷地的身子骨下方,像是枕了上等的被褥,軟綿綿、暖烘烘地托得她好舒服。

這是夢吧?她怎麼可能有如此舒適的享受?她滿足地嘆了一口氣,小臉摩擦著香香軟軟的厚被;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蒙蒙朧朧間,她像是听到有人在一旁說話。

「她的昏睡穴會在三個時辰後自動解開,時候差不多該到了。」華麗的客房擺置中,谷悠閑地坐在桌旁品茗;玄里的眸子藏著莫名的熱力,看牢了榻上的人兒。「海潮,趁她還沒醒來,你去布置一下,把她的包袱拎到你的住房去。」

「拎到我的住房去?」海潮大奇。「為什麼要這麼做?」

比沒有解釋,一徑優雅地吩咐道︰「對了,順便去叫店家,要他們再到你房里鋪一床棉被,房錢加價不打緊,最重要的是要舒適暖和。」

「再鋪一床被子做什麼?難道她要跟我睡在同一間房?」海潮震驚地看著躺在榻上、睡得很沉的小舞娘。「為什麼?難道以後她都要跟咱們並成一路走?」

喝,他們什麼時候達成的協議,他為什麼都不知道?海潮忍不住眯起眼楮,不滿地上下打量主子。

可惡!一定是主子怕搭訕美女的技巧被他盡數偷學、更怕他「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所以瞞著他秘密進行這項協議。

「某人哪某人,千萬別用豆腐渣作成的腦子,把自己幻想得太厲害呵。」谷含笑地說著損人的話語,就算是語意辛辣,听來還是如沐春風。

「誰?」海潮這禁不起一言語相激的小子當下就暴跳起來,脹紅了臉。「你說誰的腦子裝滿豆腐渣?」

「我可沒指名道姓說是你哦。」谷總是維持著淡然輕笑的模樣,卻能夠將旁人的喜怒哀樂喧痴怨掌控在手里,操縱出口如。「難道說,你剛剛正在幻想什麼超越我的事?不會恰好是招惹風流情債的技巧吧?」

「我、我才沒有。」要命,著主子的道了!海潮收住口。可萬萬不能承認心中所思,否別就等于承認自己有個豆腐腦了。

比似笑非笑。他知道,海潮對于鳳求凰的游戲一直躍躍欲試。十二歲的海潮,骨架比同齡的少年縴細,面貌也較秀氣,平日,海潮總會故意動作粗野些,對女人多加評頭論足些,來修飾自己不夠男子氣概的缺憾。

但,看似機靈、實則糊涂的海潮並不知道,有此缺憾其實是先天上的差異。

「主子,她真的答應要跟咱們一塊南行嗎?」海潮還是好奇地問著。別的女人不用主子勾手指,也會乖乖跟著他走;但他有種感覺,這位漂亮的小舞娘恐怕是用八人大轎來抬也未必抬得動。

比搖了搖頭,唇際有著莫測高深的笑意。

「那她怎麼會在這里?」一路上不經意的觀察,海潮知道她看似冰冷漠然,實是有脾氣的;要是主子真的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把她安在身邊,濃烈的硝煙味只怕避都避不掉。「她……待得住嗎?」海潮問得心驚膽跳,很是不安。

「放心吧,我自然有妙計。否別,還能讓你甘心叫我‘主子’嗎?」谷大方地賞他一個安撫的笑容,心中的確已有幾分計量,而巨還與海潮有關呢。

海潮心中警鈴頓響。主子從來不安撫人的;當他大發慈悲、笑得讓人心安,那就代表一個欲蓋彌彰的事實︰大事不妙了,而他會是第一個倒大霉的人。

「嗯……」榻上的人兒逸出一聲抗議的低喃,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是誰在那里喋喋不休?蘭翩翻了個身子,不安地撇撇嘴角。她已經好久沒有安穩地睡過一覺了,身下的床褥好軟,她不想太早醒來,還想多睡一下呵。

三個時辰到了,穴道自然解開。姑娘,快醒來吧,賴床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那帶著調侃意味的嗓音,破除了腦海中陣陣的迷霧,睡意消褪竟是如此之快,才一瞬,她便完全清醒。

蘭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睡在一座華麗的繡榻之中。她怎麼會睡在這里?在這種高貴驚人的地方入眠,她不可能沒有印象——

「睡得還不差吧?」溫潤嗓音摻了笑意,有些嘲戲地響起,卻沒有惡意。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