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個給你。」司將淳往懷里一模,一顆沾血的寒玉石使出現在掌上。
「這是……」那凝了的暗褐痕跡,都是司將淳的血液,嵐兒見之心慌。
司將淳卻若無文事地將它往嵐兒手中一塞。
「這顆寒玉石若我沒料錯,跟你的簫兒是同一材質。它是從千雪山上采來的,收著吧,很襯你。」司將淳有心對嵐兒使壞地問道︰「嵐兒,知道我是怎麼受傷的嗎?」
「……被攔腰刀劈傷的。」嵐兒揪著心地說道、
「我問的是,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分神嗎?」見嵐兒搖了搖頭,司將淳毫不隱諱地柔聲說道︰「因為我正想著你。」
嵐兒幾乎屏息了,心如擂鼓。「想著我?」
「我看著這塊冷幽幽的寒玉石,想像著你不睬人的美麗模樣。」明明是真心話,為了乞得她的憐惜與情意.司將淳便唱作俱佳地說著。他好想看看嵐兒為他情生意動的美麗模樣;一個男人最大的幸福,莫過于有個小女人為他歡喜犯愁。「我才分神那麼—會兒,一把攔腰刀就劈過來了。」
嵐兒的玉淚慌亂地垂落下來,
「那把攔腰刀,直挺挺地敲上我的肩。要不是我即刻回神,只怕整個人已經被削成兩半了。」司將淖吊兒郎當地說著。「所以,你該好好收著這個寒玉石,這可是我到鬼門關逛過一圈的見證哩!」
盡避這—切都是事實,可他卻故意說得戲劇化,想博得嵐兒的憐愛。
對于嵐兒的感情、歸屬,他是最貪心、最不知足的了,巴不得想盡法子,從她身上乞得更多更多的柔情留意,滿足他對她的深深渴望。
然而,他的言語,已經換下嵐兒珍貴的淚水。
天性所致,嵐兒是從來不哭的;但,如今司將淳嚴重的傷勢.還有他所說的一言—語,都讓她的心兒好難受。
是她害了司將淳!要是他別想著她,就不會受傷、不會性命垂危了!
嵐兒全盤接受了司將淳的暗示,而且將它想得更糟、更糟。
「怎麼了?」司將淳轉過頭去,發現她的淚,一陣難言的心疼襲上了他的心。
糟糕,他不該逗嵐兒難過的!見了她的淚,他的心口比火焚更疼。
「司將淳,我好怕。」嵐兒輕顫著。
「怕什麼?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幫你頂著。」他談笑風生,想用笑語止住嵐兒的淚水。
「我好怕你死掉……」他為什麼那麼不珍惜自己?在那麼危急的時刻,為什麼還要惦記著她?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不會死嗎?」他將嵐兒的柔荑
牽過來,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覺一下,我的胸口熱呼呼,還有一口氣吊著呢,死不了的。」嵐兒的淚掉得更急更凶了。
「好了,別哭了。」司將淳朝她勾勾手指。「躺向上來。跟我一起睡。」
「可是……你受傷了。」她怕又弄傷了他。
「所以才帶要你的陪伴。」他對她耍賴著。
司將淳的話語,總是讓她窩心。嵐兒乖乖地上了床,軟軟地依在他身側。
他勉強抬起末受傷的左手,撫去了嵐兒的淚水;他邪氣地伸出舌頭,將沾著玉淚的指尖輕舌忝著。
「司將淳,你在做什麼?」嵐兒又驚又羞,竟忘了哭泣。
「嵐兒,你—定不知道。」司將淳對她眨眨眼.臉上滿是毫不掩藏的邪魅氣息。「不只是你唇上的胭脂好吃,連你掉的眼淚都好甜好爽口呢!」
「你不正經!」嵐兒紅著臉輕叱。
「我想再吃點甜的淚水,你還哭不哭?」他仿佛很渴望地瞅著她的盈盈大眼。
「不哭了!」嵐兒被他惱得臉紅心跳,再也哭不出來了。「我是真的在為你擔心耶,你怎麼還……還……」她無法說出他那佻達的舉措。
司將淳模仿她的口氣,促狹逗她。「我也是真的很渴很渴耶,你怎麼小器得連點眼淚都不分我嘗呢?」
原來他是渴了!嵐兒急急起身,跪在榻上。「我去倒杯茶來給你喝。」
「不必,我有—個好法子。」司將淳左臂一震,拉下了嵐兒。
嵐兒好怕壓痛了他的傷口,技巧性順勢一倒,雙腿輕分,竟跪坐在司將淳敏感的腰際。
當那粉女敕柔軟的臀兒抵住他的驕傲時.司將淳的氣息登時變得粗重。
「嵐兒,想不到你比我更性急哩,」他的眼色變深了,出色的輪廓里復了的色彩,變得危險而炙人、
「什麼?」嵐兒不懂他的語意,困惑地輕問著。
「只可惜今天的我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眯起眼眸,望著嵐兒坐在他腰上的誘人姿勢。「本來,這個姿勢也可以做得很舒服,但你還不解事,要你主動太難,所以只好算了。」嵐兒太單純,莫說那麼多驚事駭俗的交歡方式,只怕連男女最基本的親密步驟.她都全然無知哩。
「算了?」算了什麼?嵐兒模不著頭緒。
「很失望嗎?」司將淳邪惡地曲解她的語意,暗啞地低笑著。「我答應你,等肩傷痊愈之後、我會讓你滿足的。」
「滿足?」對于目前的生活,她已經很滿足了呀!
司將淳在嵐兒凝神困惑的當兒.悄悄地弓起有力的雙腿,往嵐兒的背部輕輕一頂。
無所防備的嵐兒,幾乎是驚慌失措地趴伏在司將淳的身上。她努力地撐著雙臂,抵著司將淳兩側的床榻,小心翼翼地保護著他的右肩傷口。
司將淳看準了她—心都在為他著想,遂肆無忌憚地戲耍著她的天真。
他左手一抬,拔去了嵐兒髻上的花釵,那瀑布般的青絲輕輕拍撲到司將淳臉上。嵐兒紅著臉趕緊拂開,怕司將淳不舒服,正好讓那烏溜溜的長發形成一道屏障,隔絕著外世的紛擾。
眸兒凝定著,呼吸交融著,熱潮泛上了嵐兒的粉頰。
「吻我,嵐兒。」司將淳粗嘎地命令道,「我想嘗嘗你甜蜜的小嘴兒。」
嵐兒盯著他,傻傻地問道︰「吻你?可是你沒抹胭脂耶……」
在她單純的邏輯觀念里,吻,就是吃對方胭脂的意思;司將淳又沒抹上胭脂,要她怎麼吻他、怎麼吃了他唇上的胭脂呢?
若不是太濃、司將淳真的會笑開來。「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嵐兒怯怯地迎上了司將淳,模仿著他之前侵奪她氣息的動作,生澀而羞赫地湊上香唇,女敕弱無助地吸吮著他的唇瓣。
直到許久許久之後.她才乍然領悟——
啊,原來沒吃到胭脂的吻,也是很醉人的;
第七章
到了夜半時分,在司將淳身邊睡得很沉的嵐兒,被—種奇異的粗喘聲擾醒。
淺眠的她睜開了星眸,側首看著仿佛很痛苦的司將淳。他的額上正冒著細小的汗珠,口中不斷逸著難忍的申吟,甚至試著翻動身軀,像是難受得要打滾,卻因為牽動肩上的嚴重傷處而作罷。
「司將淳,你怎麼了?」嵐兒輕輕搖了搖他,悉心地為他拂去凌亂的棕紅密發,以衣袖抹去汗漬。「回答我阿!」
「熱……好熱!」司將淳在夢寐之中,蹙眉輕語。
將醒未醒之際,他感覺自己像是躺在火海中,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骨頭不是被燒痛的。
是傷口感染嗎?他在迷痛中想著,怪不得大夫叮囑著要慎防高燒。
「很熱?那該怎麼辦?」嵐兒會做的,就是拭去他的汗滴,為他掀開錦被。另外,還有……
她的眼神飄到了綴著沈紫飄絮的「嘆情簫」上,早先的想法再度浮了上來。
司將淳待她極好,照料她也呵疼她,像把她放在熄暖的掌心上,細細地呵護著,讓她在他的府邸愉快地安頓下來。什麼好吃的、好用的、特別的,統統堆到她面前來,嵐兒一直深探動容,並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