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亞深深?之震悸。這男人就是這樣,別扭得要命,張嘴閉嘴都說自己討厭女人,明明對她很凶、一副以掐死她?樂的凶悍模樣,嚇得人要退避三舍,其實他心里根本不那樣想。
宋君澈常發脾氣,可他的溫柔絕不比別的男人少;他不善于真情流露,倒是很精通以怒氣掩飾真情。他的善意就像藏在尖刺中的珍果,非得扎得破皮流血才能嘗到那略酸略甜的滋味。
單純的溫柔並非永遠都討人歡心,得之輕易反而讓人不懂珍惜;但在粗魯與驕傲的烘托之下,不自覺被釋放的溫柔反而顯得更珍奇、更撩人心動。
每回面對宋君澈在發怒間不經意表現的溫柔,彤亞總覺得自己正朝著一個無底之崖失速墜落──她喜愛宋君澈粗獷中的柔情、利刺下的真心、在矛盾中醞釀的獨特呵護。她只敢偷偷品嘗著,生怕一張揚,這個自負的男人就會別扭地收回這份禮物。
然而,她也喜歡挖掘的過程,更喜歡發現後的驚喜感,那讓她好像又更接近了宋君澈的內心一步,這也許就是她對激怒宋君澈樂此不疲的原因吧……突然,一股強烈的溫柔情意攫住了彤亞。她仰起頭,紅唇綿綿地印在他的下巴上,輕咬挑弄著。
「蠢女人,你在做什麼?」宋君澈像被火燒到似地推開了她。
彤亞被他這麼用力一椎,頓時有種受傷的感覺。
「怎為了?」他以前不是老追著她跑,追索她的吻,還揚言要得到她的純潔嗎?為什麼現在這麼冷淡?
「還問怎為了?你長眼楮不會自己看嗎?我的下巴有新生的胡渣子,你是不是不怕扎痛你自己?」宋君澈暴吼如雷。這蠢女人為何老是不懂照料自己?
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彤亞轉悲?喜,有種備受呵疼的感覺。
她柔柔地伸開雙臂,圈圍住他。「你的技術比較好,那換你來吻我。」
「你這是怎麼回事?」宋君澈莫名其妙地問她。
「想跟你接吻,就這樣。」彤亞在心里偷笑。「愛要不要隨便你。」
她的柔女敕小手在他的果身上滑動著,帶來了歡愉與渴望。
宋君澈根本不想拒絕她的邀請,低吼著不斷輕啄她的紅艷,粗魯地撲倒了她。
彤亞一頭烏黑緞發披垂在雪白的枕上,嬌慵的模樣連聖人都無力回絕。此時她只想更親近宋君澈一些,不自覺地挺起身,讓自己更貼近他的昂偉身軀。
這聲嬌柔而甜膩的低吟打破了沉默,也打進宋君澈充滿的腦袋里,他從來沒有听過彤亞以如此媚人的聲調喚過他,從來沒有。
他眯著眼,梭巡彤亞在床上緩緩扭動、輕翻的嬌軀,以及那醺然若醉的表情,突然硬生生地煞住揭開她身上其他衣料的腳步。
懊死的,彤亞今晚為什麼熱情得不同以往?以往要吻她,得耗上一番工夫追逐,為什麼今晚她卻全心順服?
因為她作噩夢、缺乏安全感所致?媽的,他一直都要彤亞,一直都期待在彤亞身上實現他狂野的,但是他卻不屑當她一時排除恐懼的替代品。
如果他要佔有她,他會確認這個蠢呆呆的女人心里只有他、只有與他火熱交纏的欲念,那時他不但會把她誘惑得渾身是火,還會瘋狂地與她相融在一起。
宋君澈翻身到一邊,抓起厚厚的棉被往她身上一蓋,罩得密密實實,用他的身體抵著。他知道他的亢奮將讓他疼痛良久,但是此時卻沒打算徹底紓解它。
「宋君澈?」彤亞被他悶在被窩里,只露出水光朦朧的明眸。她哀怨地瞅著用棉被蓋著她、然後跨跪在棉被上的大男人,十分委屈。
如果少了那層棉被,他們的姿勢是羞人的,但是多了那層棉被,她倒像是有暴力傾向的危險份子,必須被嚴密監管,防止造反。唔,她多委屈啊!
「干??」宋君澈沒好氣地回道。
「是不是真的被卡住了,所以你……」彤亞想來想去,只想得到這個原因。
待宋君澈想通她指的是什麼跟什麼卡在一起的時候,氣得臉都青了。「卡你個頭啦!」
「那你為什麼……」彤亞平時對他說話的尺度是開放的,但是真要說到跟自己切身相關的事,一點點曖昧就支吾其詞。
在方面,她無疑的是個生澀的新手,可她好奇;今晚在心中柔情的催動下,她並不想匆匆逃離宋君澈在她身上施展的魔法。
她願意讓一切隨興而?,憑感覺而動,但是他反而退縮了。
這是為什麼?
「你是不是很想讓我破身?」宋君澈的火眼金楮瞪著她,瞬間蒸發了她殘存在眸中的氤氳水氣。
「沒有啦,我怎麼敢勞動大駕?」彤亞可憐兮兮地扁嘴。好好兒的一件浪漫事被他一吼,好像在問她要領生,還是要受死,真可怕!
「快點睡覺!」宋君澈決定把她封在被窩里。
他長腿一撤,翻下床,準備回房去也。
「可是……我想去喝點水耶。」彤亞柔柔地躺直在床上,輕輕喃著。
「你這蠢女人真是麻煩透頂!」宋君澈在一旁的椅座上挑出一件晨縷,?給她。「把衣服穿好,跟我下樓去。」
「你很喜歡陪我啊?」彤亞淺笑盈盈地問他。
「我怕你鬼吼鬼叫,沒事嚇死人。」宋君澈撇撇嘴。
「哦。」彤亞直起身,方才被他解開的領口不意地滑出一大片誘人春色。「糟糕。」她忙不?地拿手去遮,偷?宋君澈有沒有在看她這邊。
答案是「有」。宋君澈的身子立即一僵。他轉過身去,低吼道︰「媽的,把那件該死的晨縷給我穿起來,帶子綁緊一點,我在門外等你!」
砰一聲,他甩門甩得比什麼都大聲。
月色融融,宋君澈與彤亞站在庭院中,各自捧著一小杯助眠的白蘭地輕啜著。
芭芭拉這頭機靈的小豬仔,也在一旁低頭啃著它剛才私自溜到廚房尋獲的巧克力磚,偶爾抬起它的豬腦袋,左右搖晃,故作吟風弄月狀,三不五時就抽動一下它的蒜頭鼻,權充?美麗而憂郁的少女嘆息。
「你不冷嗎?」彤亞用食指輕輕地刮著宋君澈的果胸。
「你這蠢女人,最好別動手動腳,否則要你好看。」宋君澈嚴厲地警告。
「這麼凶!」彤亞咋舌,銀鈴般的嗓音在徐風中回旋成江南小調,甜蜜可人。
「既然你喜歡袒胸露月復,那我就當得到一次免費閱覽‘公子’的機會。」她的眼神大膽地研究起宋君澈的果胸。
那身軀充滿了力道的美感,每塊肌肉都微微繃著、性感地賁起,月光在他的古銅肌膚上灑下一層薄薄的清輝,使鍛煉過的剛毅線條?生陰暗與光亮的對比,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像在暗夜里狩獵的猛獸,危險而優雅。
特別是那道色澤略淡的細長疤痕,更加重了他鷙猛的氣息。
那疤痕長達一尺左右,從左胸蔓延到右月復,讓人一見心驚。彤亞方才在房間里就注意到了,只是找不到恰當的時機開口問。
她好奇地看著,猜想他曾?它嘗了多少苦頭,一縷心痛與疼惜的感覺不請自來地襲上了心。「這道疤痕是怎麼來的?」
宋君澈渾身一僵,轉過身去。「不關你的事。」
彤亞不理會他的拒絕,逕自研究著。「它當然不會是開刀留下的疤痕,除非主刀者是蒙古醫生。你參加過幫派械斗嗎?
還是因為女人的關系而被人劃傷?」
說到最後一個猜測時,宋君澈額上的青筋突然劇烈彈跳了一下。
「真的和女人有關?」她再度靠近,順著疤痕,頑皮的手指溜了下來。「告訴我怎麼回事?是為了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