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程驛,為程藍的同胞小弟,年僅二十五歲。他有一頭有點亂,又不算太亂的卷發,剛好把他不羈的性格表現得恰到好處。明明是性感陽剛得可以,但程藍總是喜歡戲稱它是被程驛的火氣燙卷的,更讓本來修養就欠佳的程驛火大不已。
他擁有一身健康的古銅肌膚,黃金比例的身材,而最讓人為之瘋狂的是他緊實的臀部下,那雙又直又挺的長腿,使得他不管是著休閑服或作正式打扮,都比走在伸展台上的男模特兒更為出色。
不過,程氏四杰討厭外人老把注意力貫注在這種與生俱來的優勢上,他們寧可世人的眼光多重視他們的腦容量一些、多側重他們的商業手段一點,也不願賣弄著宛如孔雀羽毛的長相,嘩眾取寵。
四人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高超,但發展得如何就因人而異了。雖然他們已各有各的住所,但每周還是會選擇固定一天,做為他們的家庭聚會。
「二姐,法拉利456GTA,最新車種哦!」程律吹了聲口哨。
「很拉風吧。」程藍彈了彈愛車的擋風玻璃。名車美人,相得益彰。「也只有法拉利跑車才配得上美女——我啊。」「這是上回談成了加拿大那個度假中心的case,老爸送給你的禮物吧!」程冀面露淺淺的微笑,真心為二妹的本事而高興。「你台灣、加拿大兩地奔波十幾趟,終于把這個case談成了。听說跟你接洽的Mr。White很難纏,對吧?」「沒錯。」程藍爽脆地答,笑臉中洋溢著自信。「不過我成功擺平他了。」
「哼!」老ど程驛僅以短短的一哼作結。
三位兄姐看到他露出那種不屑卻又不勝欽羨的表情,不禁又笑了。
程藍走過去模模他的頭說︰「乖,大展鴻圖的機會,遲早會輪到你的,別心急。」
「遲早、遲早,到底是遲還是早?」眼看著三位兄姐都順利上路了,他卻還在原地踏步,心就煩。唉!程驛壞脾氣地撥開程藍的玉手,他最討厭人家把他當小孩子模頭拉手的。
偏偏很不幸的,他就是程家的老ど,誰都有資格拿他當孩子看待。
「進去吧,別讓爸爸久等。」眼看著火爆脾氣的程驛要發怒了,老成持重的程冀連忙出來打和局。
于是一行人踏入玄關,來到客廳,在老管家的指示之下往二樓書房里去。程達夫已經在里頭等著他四個出色的兒女了。
其實,不說程冀、程藍、程律、程驛,程達夫本身就是一個出色的男人。
如果他不夠出色,他就不會只手創造屬于程氏的地產王國——皇達地產。
「皇達地產」在台灣是首屈一指的大集團,舉凡與地產相關的企業,它均插上一腳。從買賣地皮、營建房屋到銷售,皇達地產都有辦法一手包辦;甚至在建材買賣、房屋仲介,也少不了皇達地產的蹤跡。
皇達地產在台灣宛如一個小型的商業王國,而程達夫就是坐鎮在這個王國中的頭頭,程氏四杰正像四根巨柱支撐住王國的天幕——
呃,其實事實並沒有想像中這麼完美,天幕的某一角常言行事尚且成熟不足的程驛,而弄得要塌不塌的……
「坐。」程達夫威嚴地坐在書案後,揚起一雙鷹目看著他的四個孩子。「這回,冀兒在北京炒熱的‘拱雲山莊」,所有的戶數全部銷售一空,供不應求,做得很好。」
「謝謝爸的夸獎。」程冀不慌不忙地接受贊揚。
「藍兒在法國南部收購幾戶農場的成果也不錯。」他依序點名下去。
程藍高興地頷首。
「律兒,你手上那個‘離島度假別墅’開發的case,做得怎麼樣?」
「不但正按照計劃進行,進度甚至有超前的傾向,屆時一定可以順利完成的。」程律揚起漂亮的笑波道。
「好、好!」程達夫對這三個孩子的辦事效率,簡直滿意得不得了。當他將眼神一轉,望向程驛時,臉色就微微變了。「驛兒,收購台中濱海土地的計劃……」
「沒了。」程驛很率性地手一攤,自己招了。
「沒了?」程達夫快要暈倒了。他拿下眼鏡,疲憊地揉揉鼻梁。
程冀、程藍、程律看到父親隱隱發青又萬分頭痛的臉,就忍不住想笑。可是又不能笑。
「怎麼沒的?」
「……總之,就是在最後要簽約定案的時候,地主突然反口說不賣了,除非提高百分之十五的售價。」程驛毫不掩飾地說出實情。「然後,我叫那個臭龜公去死一死算了。」
「驛兒。」程達夫頭痛地喊。「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派你去做這種吃力又不討好的掮客工作?」
「知道。」程驛咕噥,他那副有志難伸、龍困淺灘的模樣,真是教人想氣又想笑。
平心而論,程家的四個孩子都各有千秋,老大程冀為人厚道,適合當家;程藍精靈,應變能力高,加上有些工作非得女人出面比較討好,她的存在就更吃香了;程律的心機較沉,用心思、用計謀多,是策略型的人物;那程驛呢?
論才氣,他有;論腦筋,他不輸人;唯一的吃虧之處,就在于他的交際手腕著實不高,性子又急又暴烈,常常是一件事部署了長達半年至一年之久,結果卻因為不願在最後關頭稍加管束自己的脾氣與口舌,而功虧一簣。
正因為如此,程達夫還不讓程驛正式進入皇達地產做事,只讓他在外圍地帶游走。開玩笑!他這種僵固的臭脾氣進來皇達還得了,不用兩天就把所有的合作對象與員工得罪光了。
因此程驛被程達夫安排去組一人小組,極具機動性,專門去把皇達地產有興趣,或受到委托的土地買到手。
這些土地每塊動輒數百頃,常常分屬于不同的地主,程驛的任務就像在玩拼圖一樣,一戶戶去說服地主出讓,然後把這些小土地拼湊起來,成為一片足堪使用的大地方。中途如果出了差錯,比如說突然有地主抬高了土地售價,這時擔任掮客的人若不能按捺自己的不悅,重新安撫人心,一句粗話頂撞下來,之前的功夫與苦心,就算是白費了。
這份工作需要的,是對地產有淵博的法律知識,還要有靈活的交際手腕,怎奈程驛學也學不會。他總是太沖了!
「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程達夫重重地強調。「我就是要你去學學這個。一個成功的地產商人是全能的,他可以在宴會跟上等人一起喝威士忌、抽雪茄;也可以戴著簡陋的安全帽,踩鷹架上去視察工地進度;更可以為了生意到地主家去,陪人家喝米酒頭、抽新樂園,好把生意談成。」
「是是是,我知道了。」程驛不耐地漫應著,其他三個人都笑了。
「知道了為什麼還做不到?」
「一時氣不過。」他們以為獨獨他一人搞砸手邊的事,這種感覺很有趣嗎?
「你再氣不過的話,你就不要進皇達地產!」程達夫難得如此嚴厲,說出決絕的話。
「爸爸!」程冀、程藍、程律同時出聲。
不能進皇達地產對程家人而言是件很慘的事,程家人從小被教導對家族事業要有強烈的使命感,能夠進皇達地產才代表父親對他們的肯定。
面對如此嚴厲的警告,程驛只是撇一撇嘴。
「你有空自己想想看,你大哥、二姐、三哥都在二十三歲之前,順利完成了第一筆交易;而你,年出二十五歲,還進不了皇達地產的大門,連我交給你的工作都做得七零八落的,你要好自為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