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被推進開刀房麻醉,又是一堆穿白袍的陌生面孔在她面前晃,她好像待宰羔羊,生怕他們趁她麻藥生效對她做什麼,比如取走她的器官之類的,因為人種不同,她真的打從心里懷疑他們不是真的醫生。
幸好一醒來就看到他,她的心定了下來,不再不安。
「我的傷勢怎麼樣?」她虛弱地問。
白聘旋蹙著劍眉,神情非常嚴肅。「右手臂傷得比較嚴重,已經縫合過了,也取出里頭的金屬碎片,至少要休養十天。」
十天?完了,她還要工作,住在醫院里要怎麼出去找題材?
「那台電腦是便宜貨嗎?」她半開玩笑地問,喉嚨乾干的。
他面無表情的說︰「電腦被人動過手腳,我已經著手在調查了,看看誰想置我于死地。」
裘依然對這個訊息感到吃驚不已,她本以為只是偶發意外,既然是科技產品,總有漏網之魚的不良品,但他說被人動過手腳……
「目標是我,不知道是什麼人干的,以為筆電是我要用的,連累你受池魚之殃了。」要找出凶手並不容易,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其中甚至包括生下他的女人。
她看著他,他的眼中漸漸出現狠戾之色,那孤傲不馴的表情又出現了。
他像個謎團,一直吸引著她,就算看來危險,仍是覺得自己仿佛快掉進去了,遲早的吧,如果繼續留下來,要愛上他不是太困難的事。
她在醫院住了五天,第六天她決定自己可以出院,並且堅持要出院,白聘旋發現自己讓她妥協不了,她說什麼也不肯繼續留在醫院里休養。
「我要工作。」
這是她唯一的理由。
他知道她的工作,電視台的編劇,她和杜玫瑰一起來曼谷也是為了工作,基于此,她不能天天待在室內,必須到街頭巷尾看看民俗風情才能找到點子。
「我派人拍些紀錄影帶回來給你看。」如果他讓她出院,那麼她一定也不會乖乖待在屋子里休息,必定到處趴趴走,他並不樂見這種情況發生。
「不行,你派的人和我的觀點絕對不會一樣,我有我看事情的觀點,我想看我感興趣的東西,這樣才能寫出好劇本。」
他因無法控制她而蹙著眉。「你相當固執。」
她柔軟的唇瓣揚起,出現神采奕奕的微笑。「在某方面是沒錯,比如工作,我很堅持。」
最後他只能妥協,替她辦了出院,她的表情就好像飛出籠子的小鳥,在車里甚至哼起歌來。
白聘旋不自覺的感染了她的快樂。「離開醫院這麼開心?」
裘依然揚了揚眉梢。「你試試躺在床上五天就知道,我只傷了手臂,根本沒必要一直躺著,只要小心不要讓傷口發炎就行了。」
這幾天白聘旋無時無刻都在病房里,她不知道他是否有離開過,但只要她醒來,就一定會看到他。
有時,她已經醒了,但故意不睜開眼楮,腦子里想著他會坐在病房里的哪個角落、哪張椅子上,是在喝咖啡還是看報紙,或者在講電話?
想像力發揮到極致之後,她才會睜開眼楮,而見到他的第一瞬間,每次都會怦然心動。
就是這幾天,她發現自己愛上他了……
「對了——」她清清喉嚨,以免被他看穿她在想著他。「杜玫瑰有消息嗎?」
前幾天她拜托他幫忙找人,但他一直沒給她消息。
「目前還沒有,只知道她確實有離開機場,機場的保全室拍到了她搭計程車離開的畫面。」
「那車行——」
「查過了,沒有任何車行有那部車,可能是假車牌。」
「事情不太對勁,對吧?」她憂心忡忡的看著他。「我們應該報警,讓警方幫忙找人。」
他的唇邊勾起了譏誚的弧度。「你知道泰國一年有多少人失蹤嗎?你以為警察會關心一名觀光客的死活?」
他的話令她感到一陣寒意,因為他說的沒錯,然而……「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我們是一起入境的,我有義務找到她,也必須跟她一起回台灣。」
他面無表情的說︰「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再耐心等一等吧。」裘依然知道他的意思,沒有找到尸體,就表示人還活著。
他大概是發出賞金了吧,至少不是什麼都沒做,以他對杜玫瑰的恨意,大可不必理會她提出的要求。
「知道了,謝謝你,那麼就再等等看吧。」
現在也只能祈禱杜玫瑰不過是跟在機場看對眼的男了,但願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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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第一次響起時,裘依然還沒什麼感覺,直到第二次響起,她才從夢中醒過來。
「喂……」她睡意濃厚的說。
大概是在醫院睡太久了,昨晚她輾轉難眠,直到半夜才著,結果當然是早上起不來嘍。
「不是說要工作,還在睡?」她的一顆心差點蹦出胸口,那低沉從容的聲音趕走了她所有的睡蟲。白聘旋怎麼會打電話給她?他不是都會叫娜雅傳話嗎?
「呃……有事?」她舌頭打結。
「我替你找到地陪了,今天你可以盡情工作一整天。」這個消息立即令她眼楮一亮。「真的?」
他還真是值得信賴,昨天她才隨口提起想找個精通華的當地人陪她到處看看,這麼快就找到了。
「大門口有部黑色轎車,他在車里等你,吃過早餐之後再去會合就可以了。」
「謝謝你,白先生。」她想像著他坐在辦公室里的模樣,娜雅說他的辦公室在曼谷市中心的一棟商業大樓里,可以俯曼谷市的車水馬龍,那一整棟金融大樓當然也是他的。
他是站在哪里打電話給她的呢?是帷幕落地窗前還是坐在氣派的辦公桌前?
「舉手之勞罷了,祝你工作順利。」
白聘旋掛電話了,裘依然覺得活力又回來,找不到杜玫瑰的陰霾一掃而空,她跳下床,沖去梳洗。
打開衣櫥,她找了最輕便的衣服換上。
白聘旋派人替她采購了很多衣服、鞋子、包包,包括內衣褲都替她買齊了,真的是很夸張。
待她換好衣服,娜雅也來了。
「小姐,白先生說您要出去,要我送早餐過來,還要您換藥再出門。」
「白先生很早就出門了嗎?」這里的架構就像個小型度假村,她連白聘旋住在哪一間都不知道,不刻意約好根本踫不到面。
「白先生還沒出門。」她心髒陡然一跳。「他在家?」
「是的。」那就奇怪了,既然在家,為什麼不派娜雅來傳話,而要親自打電話給她?
知道他在家之後,她反而不想出門了。
念頭一起,她不禁失笑。自己這是怎麼了?好像是很想看到他一樣。
娜雅伺候她吃過早餐,替她換了藥,重新綁好繃帶,給她一頂白色寬邊帽。
「外面太陽大,白先生吩咐,小姐戴這個才不會曬傷。」又是白先生,娜雅可知道,白先生已經攪得她芳心大亂了!
坐上等在Villa前的高爾夫球車,車子送她到大門口,而車子經過的每個地方都靜悄悄的,除了水池的潺潺水流聲和風吹椰樹的的沙沙聲,沒有別的聲音。
但她知道,很多人不知道藏在哪里,就像筆電爆炸那天一樣,他們會從各個地方沖出來。
這里還真是個微妙的地方啊!
走出大門,果然看到一部BMw黑色休旅車沒熄火的在等她。
好有錢的地陪啊,開這樣的名車。
她神清氣爽地打開副駕駛座車門,卻看到白聘旋坐在駕駛座里,令她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