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自己鎮定下來,先把眼前的情況搞清楚再說。
「白先生,我真的不認識你口中的人,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或許我們可以慢慢厘清。咳,首先,我想知道這里是哪里?我的朋友呢?」
「你以為在這個節骨眼,打迷糊仗有用嗎?」白聘旋冷聲說道︰「你最好有個理由說服我,你為什麼連阿舒的告別式也不肯來!」
在她沒醒來之前,他一直在這個房間看著她。
想著,她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如果她的私生活如徵信報告中的「精采」,男人對她而言不過是點心罷了,為什麼活生生的老虎沒有嚇暈她,四名猛男卻令她暈厥了過去?
如果她是在演戲,那麼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當她意識那四個猛男要對她做什麼時,她的臉色蒼白,呼吸無比急促,他幾乎要相信她不是在作假。
她怎麼可以演得這麼好?
因為她是個編劇,所以連帶著也會演戲嗎?
就在她昏倒之後,猛男們請示他要怎麼做,他下令停止了任務,要他們領了錢離開。
他大可以要他們繼續,等她醒來,發現她被四個男人輪奸,一定會痛苦不已,隨即再把她的真人秀放給她看,讓她知道一切過程都被拍下來,她就會更加生不如死。
到時,他再押著她到阿舒的靈前懺悔,讓她知道她是怎麼害死了一個純情的男人,一個一心一意對待她的好男人!
然而——
他卻沒讓猛男們踫她,還下令把她抬出牢籠,讓她躺在舒適的床上,打亂了初衷……
「白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裘依然一陣錯愕。
版別式?這麼說,那個阿舒已經死了?
老天,她到底卷進什麼復雜的刑事案件里?
「白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也不知道阿舒,麻煩你告訴我,這里是哪里?難道不是飯店嗎——」
白聘旋根本沒耐性听她說完,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一臉酷寒。「杜玫瑰!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你的所做所為,就算把你千刀萬剮都不算什麼!」
杜玫瑰?
她心驚膽跳的看著他。
這麼說,他認錯人了?他以為她是杜玫瑰?
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是那樣的生氣,緊縮的手指,眸中的火光和剛硬的俊容在在透露著一個訊息——他絕不是善類。
她不懂,杜玫瑰怎麼會惹上這樣一個人物?
「我不是杜玫瑰。」為了避免誤會越來越大,她立即澄清,「但我認識杜玫瑰,我們一起到曼谷來工作,我叫裘依然。」
時間在瞬間靜止了。
白聘旋看著她。
為什麼知道她不是杜玫瑰之後,他竟有種松口氣的感覺,難道他對她真有超乎尋常的好感?
他沒對女人動過真情,他是一個不被允許有下一代的私生子,女人最終會向男人要求的婚姻、家庭他都不能承諾,更何況女人是一種多麼自私的動物,他被一個最無情最自私的女人生下來,還有誰比他更清楚呢?
但此刻這樣看著她,他的心中竟冒出一股讓她陪在身邊的沖動。
他見過的美女何其多,何曾對哪一個女人產生過這種感覺了?
可他必須承認,她很吸引人,當她在千鈞一發之際對著冠軍跳起精采的佛朗明哥舞時,他就被她的機智吸引住了。
女人很多,沒有大腦、只想用身體吸引男人的女人更是多之過江之鯽,看多了社交圈的假女圭女圭,他老早對女人不屑一顧,就算是逢場作戲也是帶著嘲弄的心情,然而她的出現卻牢牢抓住了他的目光。
「你不是杜玫瑰?」他迅速低頭看她柔軟的唇一眼,眼神不再凌厲。「你說你叫——」他頓了頓。「裘依然?」
「是的!」她說得很急。「我跟杜玫瑰一起入境,她現在應該因為找不到我而急得跳腳。」
「看來是我的手下捉錯人了,我要捉的人是杜玫瑰。」跟她的急切比起來,他的神情和語氣都太淡了,仿佛這是件無關緊要的事,沒什麼大不了。
他的態度令她感到很不可思議。
這麼嚴重的事,他卻輕描淡寫?「你們真的公然擄人?這是觸法的,你們知道嗎?」
白聘旋嘴角一勾。「我不會跟你討論這個部份。」
裘依然瞪大了眼楮。
什麼?
換句話說,就是他明知不能這麼亂來卻還是做了,在機場鮑然把人綁走,他到底是什麼人,黑道嗎?只有黑道才會干這種事吧?
「你們是怎麼讓我昏迷的?」她心亂如麻地問,但願不是什麼會令她上癮的毒劑才好。
她開始意識到自己處在一個危險的境地里,白聘旋顯然是擄人的主謀,雖然他要捉的不是她,但現在身在險境的人卻是她啊!她能平安的離開這里嗎?
「有一種針劑,只要接觸人體肌膚就會迅速令人昏迷,但藥效並不持久,把你弄上車之後,他們應該還有施打別的藥劑。」他淡淡的說道,沒有忽略她的神情緊繃。
她在防備他。
她當然該怕他,對她而言,他是個綁架犯,總不能希望她與他談笑風生吧?
「你說……針?」裘依然不禁打了個哆嗦。
她曾在喪失神志時被打了針,而她什麼都不知道,光這一點就很可怕。
原來社會新聞里那些駭人听聞的手法都是真的,一個人竟然那麼容易就被控制心神?
「你不需要過度擔心。」看見她眼里的恐懼,他淡淡說道︰「那種藥不會危害你的器官,而且我的目的只是捉人,他們不會用太重的藥。」
她還是顫栗了一下。
所以說,還有更重的藥?更重的藥要用在什麼地方?
她想到了美墨邊界的犯罪集團,他們隨機擄走游客,之後開膛取走器官販賣,而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是犯罪集團的首腦嗎?
裘依然定了定神。
不要胡思亂想,當務之急是離開這里,他們要捉的人是杜玫瑰,放了她應該沒問題吧?還是……他們的做法是殺人滅口?
她猛然瞪著他看。
一個英俊的男人,雖然有些陰沉,但他不像黑道份子,眼楮像是藏著很多秘密,是什麼呢?
她突然發現,自己對他的好奇似乎大于恐懼,她應該要怕他的不是嗎?可是他那雙獨一無二的眼眸卻令她想一探究竟。
「你不需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會傷害你。」
她在研究他,像是把他當成了海盜,她以為他慣常這樣對付女人嗎?
他很希望她知道,他是第一次這樣對付一個女人,因為那個女人害死了他最重要的朋友。
「我沒說你會傷害我,我想你也不會。」裘依然潤了潤干燥的嘴唇。「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捉杜玫瑰……」
她驀然住了口,因為她電光石火問想到了一件事!「這麼說,我被關在籠子里是真有其事,不是我在作夢?」
白聘旋看著她。「你確實有被關在籠子里。」難道她以為那是在作夢?
「天啊……」把她和老虎一起關在籠子里,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做?
「听著,我要嚇的人是杜玫瑰,不是你。」他在意她對他的看法,不希望她怕他。
「就算是杜玫瑰,我也不認為你們可以把她和老虎關在一起。」
那是違反人權的,膽子比較小的人,可能會被嚇死也不一定,她有跟許多動物相處的經驗,所以才會險保住性命,他不會以為每個女人都禁得起驚嚇吧?
‘這個部份我們不會有共識,我同樣不會跟你討論。」在他看來,杜玫瑰的所做所為,把她跟十只老虎關在一起也不為過。
「不過,那只老虎——它不會傷人對吧?」她想確認自己的判斷有沒有錯,事實上她也不必要確認了,她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那只老虎有凶性,早一口咬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