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朱蕾,交往期間,子楷都只與她牽手搭肩,最多只有禮貌的道別晚安吻,而且不是吻兩頰就是吻額際,子楷從來沒有冒犯過她。
新婚之夜,雖然是在宴客的豪華飯店蜜月套房度過,但子楷喝醉了,整夜不省人事,隔天他們就出發前往羅馬,然後一下飛機,那場致命的車禍就發生了。
整個過程就是這樣,所以她沒懷孕,因為一個處女是不會懷孕的,她是,真的吃壤肚子了。
豬頭!他覺得自己是個豬頭,整個下午他都在懊惱自己不該逼她去婦產科,懊惱自己勾起了她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傷心事,也氣自己居然因為她沒懷孕而松了口氣,也就是說,他根本不希望她懷孕嘍?
他不想承認,卻是個事實,所以他一直緊抿著唇在自我譴責,看在蔚冰的眼里卻以為他生氣了,因為她沒有為子楷留下子嗣而生氣。
吃完午飯,她不安的躲回房間里,但小妹卻不肯陪她待在房里,它東跑西跑靜不下來,居然趁她去上洗手間的時候溜出了房間。
「小妹!」她追下樓去找它,她的聲音讓獨坐在吧台前沉思的子湛猛然抬起頭來,他手執一杯白蘭地,才喝了幾口。
她,清新得像朵小花,一身乾淨水靈的氣質讓人很難忽視。
青烏如瀑的及肩長發柔順的披在肩上,心型的女敕白瓜子臉,白色短袖上衣露出縴細的手臂,及膝裙下是一雙粉紅色的家居布拖鞋,裙下的小腿白皙縴細,既柔和又甜美,她彎身抱起調皮的吉女圭女圭,松了口氣的美顏綻出一抹放心的微笑,粉紅的唇揚成新月狀,他的心咚的一聲,竟不自覺加快了跳動。
「大伯,不好意思,小妹打擾到你了……」說時遲那時快,吉女圭女圭忽然掙扎,怕它受傷,蔚冰連忙蹲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小妹從她懷里跳了出去,跑到了吧台下,子湛的腳邊。
「小妹!不可以!」安嬸說大伯不喜歡小動物,是因為她才勉為其難讓小妹住進來的。
然而吉女圭女圭卻不听她的,逕自咬著子湛的室內拖鞋,看到他臉色大變,蔚冰連忙跑過去抓狗。
「小妹!不要鬧了!」她心急的追著小妹,而小妹卻快樂的跟她玩捉迷藏,它繞著吧台椅轉圈圈,以致於蔚冰必須忽左忽右的攔截它。
「抱歉,大伯……」她尷尬的對子湛擠出心虛的笑,暗自懊惱小妹也太不給她面子了,居然都不听她的,好丟臉啊。
「小妹,快點出來啦,」她緊張的屏著呼吸試圖誘導狗狗回到她懷中,沒料到小妹忽然跳到她兩腳之間,為了避免踩死迷你的它,她失衡了!
「哇——」
她粉唇微啟,杏眼微睜,一頭撞進一副偉岸胸膛,小妹興災樂禍的跳開了,在旁邊汪汪叫。
她整個人倒在子湛懷里,他本能伸手扶住她,縴細的骨架、圓挺的雙峰,淡淡馨香沁入他鼻息之中,不是香水,是清爽的發香,近看她更是膚若凝脂,他有些激昂,胸口泛起奇異的感覺,瞬間盤旋在他身體里。
「抱歉,大伯,我不是故意的……」他整個人散發出來的男性氣息讓她莫名暈眩,她雙頰配紅,窘迫的從他懷里站起來,因為和他貼靠得太近了,紅暈從耳後往下擴散,直紅到腳指頭去。
看到她臉紅,他臉上的肌肉頓時僵住。
懊死!他是怎麼了?她可是他的弟媳!但她那幾可盈握的腰卻讓他產生了感覺,他竟想牢牢將她抱在懷里,然後,熱吻她!
蔚冰的耳根子不停發熱,她不敢看他,滿瞼的羞窘,客廳里一片沉寂,她都快听到自己如擂鼓動的心跳聲了,幸好他的手機響起。
他離開吧台接听電話,她連忙抱起害她闖禍的小妹逃上樓,雙頰不斷發燙,不敢再回頭看他。
好奇怪,太奇怪了,這種奇異的感覺從來沒有在她身上發生過,跟他面對面的時候,她渾身一直發熱!熱到她覺得自己好像快爆炸了……
「少女乃女乃,你怎麼了?」小芳正要下樓,和她擦身而過時停了下來。
「沒、沒有啊。」她的小瞼爆紅,此地無銀三百兩。
小芳看著她。「可是你把狗倒著抱。」
「啊?」她低頭一看。
可不是!她真的把小妹倒著抱,要命!它一定快腦充血了。
「謝謝!謝謝你!我沒注意!」她連忙把小妹倒過來抱好,一溜煙的跑回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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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多久沒有失眠的經驗了?
忙碌的工作使他一天只有五、六個小時的睡眠,他幾乎都是一沾到枕頭就睡著。
今晚他失眠了。
白天發生的小插曲著實困擾了他,他不懂自己怎麼會對蔚冰產生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不該存在,他一定是瘋了。
折騰了整整三個小時,他終於霍然起身,不再堅持自己應該睡覺。
牆上的時鐘顯示現在是凌晨三點半,他走進浴室盥洗。
不打擾小張的睡眠,如果他自己開車到公司,不塞車的時段約莫要三十分鐘,也就是說,四點半以前,他將會坐在辦公室里看第一份早報。
好吧,四點半就四點半,這並不會太離譜不是嗎?凌揚的改革時代,他甚至有過凌晨兩點就到公司坐鎮的紀錄。
他說服了自己,然後換上西裝,拿起車鑰匙,正準備要出門時,急促的連續叩門聲十萬火急的響起。
「大伯!大伯!」
是蔚冰的聲音——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火速開了門。
「大伯……」門外,她抱著吉女圭女圭,淚眼蒙朧,臉色白如雪,粉唇輕顫著。「小妹不舒服……它好像很難受!怎麼辦?怎麼辦?」
他松了口氣,原來不是她有事,這樣就好。
他的視線被動的瞥向那只瑟縮在女主人懷里的小狽。
他向來對動物沒有感覺,也不認為一只狗不舒服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敝,他更不解她怎麼可以為了一只狗七早八早來叩他的門?
可是,她在哭。
她該死的哭得慘兮兮,就像她的親人要離她遠去永遠不再回來一樣。
他對狗的死活無動於衷,但是她的淚水打動了他,她無助的模樣令他無法坐視不理。
「你冷靜一點。」他的手落在她縴弱的肩上,語氣堅定。「我送你去獸醫院,你知道哪里有獸醫院嗎?」
她迅速抹去眼淚,臉色發白的忙點頭。「知道!我知道,」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粉色夢幻睡衣上。「去換件衣服,你穿這樣不能出門。」
「好!」蔚冰含著淚水,順手把小妹交給他。「大伯,你幫我抱著小妹,我這就去換衣服!」
僵硬被動的接過那只像外星生物的怪家伙,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抱狗,他發誓這也將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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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洪小姐……」
當接近天亮,獸醫遺憾地如此宣布時,子湛看到她的表情恍如天崩地裂,如果不知情的人,準會以為是她昏迷的父親往生了。
「不……」殘破的聲音啞啞地從她乾澀的喉嚨迸出,她的粉唇失去了血色,源源不絕的淚水從她紅紅的眼眶之中奔流而下,爬滿了面頰。
他的胃一緊。她無法接受事實的模樣竟令他感到心疼極了,他不知不覺的將她攬進懷里,希望自己可以讓她不要這麼難過。
「別哭了,人死……呃,狗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老天,輕拍著她顫抖不已的縴弱背心,他對天花板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蠢極了,他竟跟她一起瘋,說得好像死的真是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