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管。」她再次重復。「公孫先生,請你讓開。」
「不讓。」他低頭審視著她冰冷的小臉,恍然大悟。「妳看到報紙寫的東丙了?妳千萬不要相信,為了報紙的銷售量,他們都是在胡說八道瞎扯,我保證我沼有先動手,是那個家伙一直挑釁我……」
她馬上抬眼瞪視著他。「是不是胡說八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必對我解釋,這並不關我的事。」
他停止了解釋,望著她。「那妳在氣什麼?」
「我沒有生氣。」她不想與他大眼瞪小眼,別開眼,想開門,但鑰匙孔被他靠著,她只能干瞪眼。
「才怪,妳氣呼呼的。」他扳起她冷若冰霜的臉,仔細的想了想,忽然開竅地問︰「妳不是在氣我打架鬧事,妳在氣我上酒家?」
而為什麼會氣他上酒家,原因當然只有一個--酒家里有酒家女,而酒家女通常都是不三不四,可以毛手毛腳的。
「你胡說!」她撥開他的手,緊緊皺著秀眉。「你喜歡上酒家就上酒家,你喜歡為酒女爭風吃醋就去,我為什麼要下高興?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他又迅速的拉住了她,一把將她拉到身前,心中掠過一陣震顫的喜悅。
「妳告訴我,妳是不是……」他看著她的眼楮,潤了潤唇,他不確定,但又很想知道。「是不是對我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的感情?妳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我?」問的時候,他心跳得好快。
她的表現真的很想吃飛醋的女人,以前他曾有這樣的經驗,他在泡的一個馬子誤會他和別的女人鬼混,氣得把鞋子丟到他頭上,還破口大罵,但死都不肯承認已經對他有意思了。
而小彩霞--
他情切的看著她,等待她給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曙光。
「你住口!」秦遇霞的反應很大,一把推開他,胸口劇烈的起伏,俏臉一陣青、一陣白。「你別自作多情,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我又不是酒家女!你大可繼續去追求酒女,我和何亞睿醫生正穩定的交往中,我喜歡的人是他,你不要對我有非份之想了,你是永遠配不上我的!」
話里隱含的吶喊是,你都情願去追求酒女了,我還能說什麼?你注意過保守過度的我嗎?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你根本只喜歡不正經的酒家女……
然而,他沒听見她心中的吶喊,僅像被打了熱辣辣的一巴掌,所有的熱情都沒了,都被她那無形的一巴掌給打醒了。
沒錯,她說的沒錯,他怎麼配得上她?
他是癩蝦蟆,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肖想吃天鵝肉,如今被天鵝猛踹一腳也是活該,自找的。
他抬起胸膛、撇了撇嘴角,眼神有點憂傷,無精打采的走回隔壁,什麼也沒說的回房去了。
他走了,如她所願的讓開了,可是她的心卻絲毫沒有好過。
她吸了吸鼻子,勉強振作起自己,把鑰匙插進孔里。
今夜對兩人而言,都是一個無眠的漫漫長夜。
第八章
好想擁抱她……
非常想,想得我心會痛,只要她出門去,哪怕只有一個小時,我都會感到若有所失,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來,不斷的猜想她跟誰在一起、在做什麼,明明想隨地而去,又怕她會嫌我煩,愛一個人,真不走件簡單的事啊!
刻意和她保持距離已有一段時間,會這麼做是因為我不想再讓她對我更反感,那晚表錯情之後,我多怕她會一氣之下求去啊,我一直牢記著她的話,既然配不上她,那麼我就悄悄的守護著她就夠了,只是老子我還是不明白,那晚的她為什麼會那麼生氣?我氣不過公孫映文那女人的欺人太甚去酒家多喝了幾杯,倒楣到和一個狗娘養的雜碎為了搶一個小便斗而打了起來,還是她相信報紙上說的,我為女人爭風吃醋?可是為了搶小便斗打架,這麼不光彩的事叫我如何說得出口,只好任由報紙去胡謅了。
那晚特意買了櫻桃派給她吃,想在卡片上寫幾句感性的話,但我又做了縮頭烏龜,居然只寫了「吃不完要冰冰箱」這七個字,不知道她看了有什麼感覺?這是現在我們之間的安全距離吧?
為她特別去西德訂做的項鏈已經送回來了,她見到項鏈時的喜悅笑容美極了,我覺得一切都很值得,我們好像回到了在巴黎的那兩個月,我看著她,又產生想要擁她入懷的沖動,幸好她沒發現我的謊言,沒發現我怎麼會知道她搞丟的項鏈長得是圓是扁,幸好……
我還是不喜歡這個有錢人住的鬼地方,但唯有在這里,我才能天天看到她,她是我生命唯一的綠洲,我怕有天會失去她,如果我結婚,她是不是會對我放心一點,不再把我看成一天到晚在奢想她的無賴……
從那一天開始,他們之間的相處氣氛變得客氣而疏遠。
鮑孫河岸在大和集團的表現日漸進步,令替他特訓的成員深感安慰,也令公孫玉峰一家人提高了警覺。
他們眼看著大家長公孫應龍命人替公孫河岸買了幾張假文憑,並且下了一個命令,要公孫河岸和萊爾集團的千金林伊曼相親。
這個宣告無疑是顆炸彈,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反應。
「爸!這太過份了吧?」郭俐儀第一個不平。「如果要和林家千金相親,應該是我們小武去才對,為什麼是他呢?」
萊爾集團市值嚇人,而且眾所皆知,林伊曼容貌與氣質都很出眾,更難得的是,她擁有一顆精算商業的頭腦,這點絕對可以補足她那沒用兒子的不足。
「我想堂哥你應該對林小姐沒興趣吧?」公孫映文切著火腿,她的問題是希望公孫河岸表明立場,不然她那沒大腦的母親又要丟人現眼的在她爺爺面前,替她那不爭氣的弟弟爭寵了。
自從上回被這只蠻荒泰山掐過脖子之後,她對他的態度客氣多了。
她自嘲的告訴自己,她是怕惡人一族,他有蠻勁,又敢耍狠,算她怕了他,不過她也因此收斂起了對他的囂張態度。
算是各讓一步吧,畢竟根據她的長期觀察,她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堂哥心機沒她想得那麼深,他似乎不像想要獨佔大和集團的樣子,她也就不再對他咄咄逼人。
「孟特助,相親的時間你再通知我的秘書。」公孫河岸的話是對公孫應龍的貼身心月復說的,不過也同時宣告了他接受這項命令。
秦遇霞失神的喝著咖啡,看著挺拔的他起身,離開餐廳。
他要去相親了……
為什麼她的心覺得酸酸的、澀澀的、苦苦的,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已經找不到他們過去的那種融洽了,夜風之中緊擁著哭泣的他像是千年前的夢,他不再發作恐慌癥,或者他曾發作,但她已經沒機會再陪在他身邊替他加油打氣,替他數一、二、三了……
想到這里,她的心好酸。
「秦小姐--」公孫應龍點名。
她眨著一雙帶水眸子看向老人,神魂猶自震蕩。
「相親當天,請妳陪著那孩子一起去,以免他做出什麼不合禮節的事來。」
這個任務讓她措手不及地心慌。
她曾陪他做過很多事,但是她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要陪他一起去相親……
男主角、女主角,兩名德高望重的介紹人,女主角的母親和妹妹,加上她以及公孫河岸的秘書,算了算,這場相親宴來了八個人。
相親的場所是飯店的西餐廳,優雅的布置、柔和的音樂,女主角林伊曼大方得體,她很會找話題,與公孫河岸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