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河岸,你這是什麼態度?」公孫映文蹙著柳眉,如果不是有別人在,她會踢他一腳,她真的會那麼做,因為這個吊兒郎當的男人實在太討厭了,她不懂老胡涂的爺爺為何要重用他?
「叫堂哥,我溫柔的好堂妹。」存心氣死她,公孫河岸嘻皮笑臉地說︰「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妳跟我溫柔的好嬸嬸真是像哪。」
已經有會意者偷偷笑了出來,這令公孫映文惱羞成怒,她馬上想到了絕佳報復方法,登時露出一個笑臉。「對了,好堂兄,要不要我說一些你高貴母親的往事給你听啊?」
那些事情在公孫家是不準提起的,縱然每個人都知道。
「不必了,我沒興趣听故事。」他的臉色在瞬間變得很難看,如果這三八膽敢說出些什麼來,他保證扭斷她的頸子。
「怎麼會是故事呢?」公孫映文微微一笑。「你母親--哦,抱歉,因為你母親和我大伯父並沒有正式結婚,所以我不能稱她為伯母,這點請你諒解。」
他的嘴唇緊抿成一直線,眼眸跳躍著怒火。「三八,把妳做作的臭嘴閉起來!」
鮑孫映文的眼里有著得逞的快意。「你生氣啦,堂哥?一定是你母親把她的『熱情』都遺傳給你了,所以你才這麼容易脾氣火爆,」能夠激怒這種EQ不高的人真是爽快。
「我叫妳住嘴!」他的雙拳緊握,像是隨時要出拳打人。
而他越火,公孫映文就越高興,她完全不理會他的警告,繼續講她的。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午夜,你母親一絲不掛的潛進我伯父的房里,就在那個熱情如火的夜晚,你母親懷了你,她天真的以為從此可以變成太子妃,沒想到我爺爺卻不接受她這個下人之女,她慫恿我伯父跟她私奔,生下你之後,他們殉情,派人把你送到我爺爺手上,然而你這個不該來到這世界的生命卻不受歡迎極了,我爺爺根本不要你,他親手把你丟到孤兒院去……啊--」
她恐懼的尖叫,只見公孫河岸雙手掐住了她的頸子,幾個人向前要制止他都制不住,她的臉色發青,她快死了,她真的快死了……
「不要沖動,公孫先生,您這樣是犯法的--」他的數名手下連同趕來的警衛人員硬是將他架開,然而他的雙目猙獰,整個人像只野獸。
「咳咳咳……」公孫映文大口喘著氣,登時連站都站不穩,因為恐懼而顫抖不已。「你這個混帳東西!我要告你……我一定要告你……」
「妳最好告死我!」他惡狠狠的瞪視著她,眼楮像會噴火。「讓我死在牢里,我的鬼魂絕不會放過妳!」
鮑孫映文睜大了眼楮,她怕了,他的狠話真的讓她怕了。
她看到公孫河岸奪門而出,像團燃燒的火焰,心里忽然感到不安極了。
沖出公司後的公孫河岸到酒店買醉。
他喝得爛碎如泥,喝掉一迭千元大鈔,也因為喝到神智不清,火氣又大,他和酒店的客人杠上了。
他打了人,也被打了,身上臉上無一處沒掛彩,對方被打到住院,氣不過對外放了一些子虛烏有的謊話,美麗報出現了這樣聳動的標題--
鮑孫家族流落在外二十八年的嫡長孫公孫河岸,驚爆酒店為酒女爭風吃醋、傷人住院,這是公孫河岸回到家族的首張亮眼成績單!
秦遇霞不知道這短短的兩行字對她有致命的殺傷力。
她氣得發抖、氣得吃不下任何東西,她不想去隔壁探視受傷的他半眼,她甚至對著美麗報掉下了眼淚。
枉費她為他在她家人面前做擔保,保證他絕不是個壞蛋,也不是流氓,可是他居然這麼不爭氣,去酒家尋歡作樂?甚至還為酒女爭風吃醋?她真的是氣得再再再也不想理他了!
于是,當何亞睿提出了晚餐邀約,她想也不想就答應,只是一整晚她都顯得悶悶不樂,還是因為公孫河岸呵。
她究竟是怎麼了?
就算他去酒店尋歡作樂這也不關她的事,身為他美儀老師的她,有必要把自己氣成這樣嗎?
她不懂自己,真的不懂自己……
「東西不好吃嗎?」何亞睿見她的牛排只吃了幾小口就不吃了,心里拉起了警報。
她肯定看到美麗報了,也肯定在為了報上關于公孫河岸的消息不開心,但她顯而易見的煩躁是為什麼呢?很顯然的,答案只有一個--她對公孫河岸產生了超越師生的感情。
她在乎那個男人,甚至,她在吃醋、她在心碎……而他該趁虛而入,將她的心拉回來,雖然他們從不許諾終身,但端莊美麗又家世優秀的她是他唯一的伴侶人選,他可不想在事業沖刺有成之後失去了她。
「我的朋友剛好在那間酒家里應酬客戶,他目睹了整個過程。」
秦遇霞迅速抬起了眼,澄澈的眸里滿是不確定的問號,他這沒頭沒尾的話是在說公孫河岸的那件事嗎?
他笑了笑。「妳不是在為妳的學生公孫河岸惹是生非而煩惱嗎?我剛好知道內情,要我告訴妳嗎?」
她連忙點頭。
她的積極讓他更加確定心中的想法,也決定要讓她對公孫河岸萌芽的感情蕩然無存。
他啜了口紅酒才緩聲道︰「我朋友說,那晚酒家有個很艷麗,氣質很嬌媚的酒女,名叫莉莉,公孫河岸點了她的台,有別的酒客也想點她的台,公孫河岸想買她出場,因而和酒客爭風吃醋起了爭執,所以公孫河岸先出手打人,還把對方打成重傷,放話他是公孫家的人,要對方把眼楮放亮一點,對方因氣不過才向外界爆料。」
听完,她的五髒都扭絞了起來。
知道過程後,她對他更是失望透頂、難以釋懷,情願自己不知道。
原來教了他這麼久,結果不過如此,他喜歡一個酒家女,他的程度就僅止于喜歡酒家女而已嗎?
他居然還想帶酒女出場……想到擰心處,她喝光了杯里的紅酒。
她好像個傻瓜,他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為什麼會天真的以為陪他渡過了恐慌癥發作的一段時間,他們就走在同一條線上了呢?
他真的是……真的是惡習難改啊!
抱著失望又揪心不已的心情,她讓何亞睿送她回到公孫家。
「不要想太多,早點睡,公孫河岸闖的禍自有他的家人替他解決,妳只是他的美儀老師,毋需過度自責。」他故意把她和公孫河岸的關系輕描淡寫帶過。
秦遇霞點點頭,目送何亞睿離去。
真的只是因為她是公孫河岸的老師,所以她的心情才這麼低落嗎?真的只是恨鐵不成鋼,而沒有別的因素嗎?
夜深了,大宅一片寂靜,只留壁燈。
她心思紛亂的上了樓,看到一個修挺的身影靠在她房門上,右腳百無聊賴地踢著地毯,听到腳步聲,他扭頭看著她,有型的嘴角揚了起來。
「太不夠意思了吧?我傷得這麼重,妳居然還有心情出去約會?」
他都看到了,一部名貴的藍色轎車送她回來,司機還體貼的下車為她開門,正是那個姓何的小白臉醫生。
他正奇怪呢,他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但為何從他被送回家開始就沒見過她,原來佳人有約啊,她可真會落井下石。
「麻煩你讓讓,我要開門。」她從皮包里拿出房間鑰匙,小臉板得緊緊的,連點柔軟都沒有。
他沒有讓開,黑眸深深的盯著她不悅的麗顏,但嘴里嘻皮笑臉地問︰「約會好玩嗎?姓何的家伙請妳吃了什麼好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