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她在想什麼?她居然渴望被他征服?
愛情真的來了嗎?
「是妳嗎?」
房里傳來他的問聲,聲音近得像是就站在門後。
娜娜嫣然巧笑。「是我!」
敝了,雖然他沒有指名道姓,但她就是認為他指的「妳」是自己。
七天來,他沒有外出,沒有訪客,也沒有撥房間電話的紀錄,因為太想知道他的身分了,她甚至無聊到會幻想他是不是那種宇宙飛船偏離航道,掉落到地球的外星人,所以才會沒有身分,一直躲在這里。
「進來吧。」
一听到這三個字,她馬上打開房門。
他果然就站在門邊。
看到他,她的精神都來了,拿出大包包里的便當,笑意堆在唇邊。
「這個給你吃!」怕酷酷的他拒絕,她連忙解釋,「不是我做的,是我家的幫佣阿姨做的,菜太多了,只有兩個人吃不完也是浪費,所以就裝來給你吃,你應該還沒吃東西吧?泡面吃多了對身體不好,趁熱把便當吃了吧。」
他接過便當,打開便當盒端詳著,表情一如過去幾天,深不可測。
她緊張的看著他。
他是不是不想吃啊?
還是他討厭想用「親手做的便當」綁住男人的胃和男人的心的女人?
她可不是那種女人,千萬不要誤會她了,就算她真的對他有感覺,也絕不會想用廚藝來擄獲他,那樣太低級了,她純粹只是同情他吃得不好而已。
「真的不是我做的!」她睜大了眼解釋。「我的手藝沒那麼好,不不不,我可以說是毫無手藝可言,因為我根本就不會煮飯。」
他任由她去解釋,看了便當半晌後,忽然冒出四個字。
「上官圖真。」
「啊?」娜娜的眼楮睜得更大了,模樣有些天真。
他這個人還真是惜話如金,每次都不肯講多一點,讓有膽無謀、心思毫不敏銳的她都听不懂。
「我叫上官圖真,圖畫的圖,真假的真。」
她的心怦怦的跳。
上官圖真--復姓上官,這名字真適合他,真是個好名字,她放心了,原來他不是外星人。
「哦,好,我知道了。」閃動著睫毛,她的喜悅肯定已經明白表現在臉上了。「我叫……」她打算來個禮尚往來,自我介紹。
「孟群娜。」他接口。
「你怎麼知道?」她呆了一呆,瞠大杏眼。
原來他暗暗打听過她……
炳,好高興哦,今天老天爺給她的禮物實在太多了。
他看著她飛揚明媚的俏臉。「妳的識別證上有寫。」
第八天--
「這是我老爸的衣服,雖然很俗氣,不過你先頂著先。」
她老爸已經去大陸考察兩個月了,老人家他雄心壯志,想去大陸開凡賽斯的分館,預計要考察五個月才會回來,因此她搜刮了幾件老爸的衣服來給上官圖真替換,省得他老是穿那件黑襯衫。
「謝謝。」這是上官圖真最常對她說的話。
娜娜沒什麼的一笑。「只是幾件舊衣服,不必那麼客氣。」
其實她想買全新的給他,可是又怕她的心意對他太沉重了,才會靈機一動,拿她老爸的衣服給他換。
「今天要我幫你洗頭嗎?」她可是很樂意為他服務的。
他凝視著她,緩慢點了點頭。「好。」
「那來吧!」她的語氣輕快飛揚,正準備卷起衣袖跟他進浴室,隔壁忽然傳來乒乒乓乓的巨大聲音。
「怎麼回事啊?」聲音大得非常離譜。「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她大步旋身要定,他忽拉住她的手,看住她的眼神很認真。「要不要我跟妳去?」
她嫣然一笑。
他在擔心她的安危耶!
「沒關系,你在這里等我就行了,我有對講機,隨時可以向櫃?求救。」
她沒說的是,她在國中時就曾在全國中正杯空手道錦標賽奪得兩面金牌,她絕不是小綿羊。
「妳自己小心。」他松了手。
娜娜又輕揚起睫毛,唇邊有著滿滿的笑意。「知道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由自主的想笑。
她帶著輕快的心情翩然走下樓,快步走到隔壁車庫。
她取出遙控器,先打開車庫偷听,那嚇人的乓乓之聲還是不絕于耳。
她肯定房里的人在打架,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不稀奇。
叩叩叩!
她把門板敲得超級大聲。
「您好,我是經理孟群娜,有客人抗議你們的聲音太大了,請開門好嗎?」
遲疑了一會兒,門緩緩打開了。
室內一片慘不忍睹。
椅子被砸爛了,台燈也遭池魚之殃,枕頭不在床上而在地上,浴室前的踏墊不在地上而在床上,玻璃杯碎得一塌胡涂。
而房里的兩個人,一男一女,此刻外型都像瘋子。
娜娜挑起一邊眉毛,冷淡的看著狼狽的他們。
「兩位,需要報警處理嗎?」
雪特!她在心中開罵一圈,竟然如此荼毒她家的物品,不想活了是吧?
男客連忙息事寧人地開口,「沒事、沒事,不要報警,我們只是在玩而已。」
娜娜瞪視著那個睜眼說瞎話的男人。
沒事?玩?
玩什麼能玩成這樣?
他眼楮都黑了,假發被扯得斜一半,露出半顆光頭,那女的嘴都歪了,畫的眉毛也都掉了,這樣還說沒事?
「你背後原本的刺青是什麼?」這個問題她老早就想問他了。
第九天早上,如往常一樣,娜娜送來早餐給上官圖真,然後小心翼翼地替他擦藥。
他勁瘦的背部全是傷,某些沒傷到的地方看得出刺青的痕跡,看樣子刺青的範圍相當大。
「玫瑰。」
她擦藥的手勢停頓了下。「啊?」
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外型和氣質都很酷的大男人,在背部刺上玫瑰,還那麼大一朵?
「我母親名叫玫瑰。」他的聲音虔誠得像在祈禱。
「哦--」她心里酸酸的頗不是滋味。「原來是這樣啊。」
他是有戀母情結嗎?
據說這種男人找老婆的時候都會以老媽為準則,而那種被兒子過分重視的老媽還會跟媳婦搶兒子,粉可怕。
「她因生我而難產。」
听到上官圖真慢半拍傳來的話,娜娜一怔。
適才不以為然的情緒瞬間飛走了。
她誤解他了,他沒有戀母情結,只是因為自責才會刺上母親的名字。
「那你一定很難過。」她清了清喉嚨。「其實,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也不必太在意了,那是醫學不發達,並不是你的錯,如果你母親沒有因難產而死,也會因為別的因素而死,你就不要耿耿于懷了。」
天哪!她在語無倫次些什麼?她真的很不會安慰人耶。
「妳相信人死了,會在天上守護她不放心的人嗎?」他忽然正色的問她。
娜娜怔了怔,回答,「我相信。」
即使沒看到他的表情,她也可以從他的聲音里想象,他說話時一定是緊蹙著濃眉,滿眼郁結。
「妳相信?」他沒想過會有人認同他這可笑的想法。
「對啊!」她揚揚眉梢。「每當我房間亂得不象話,或是我進浴室隨便洗個戰斗澡就出來時,我就會感應到我死去的老媽在我頭上搖頭嘆息,怨嘆自己沒把我教好,煩惱我以後怎麼嫁得出去。」
驀地,他喉間逸出一記類似笑的聲音。
她驚奇的揚起了眉,有些困惑。
「你在笑嗎?」九天了,她沒看他笑過,也沒听他笑過,而剛剛……她不確定耶,他是在笑沒錯吧?
他轉頭看著驚駭中的她,有型的唇,勾起一抹她看得見的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