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他嘆了口氣,「看來世間已經沒有另一個女子可以讓你動心了。」
他自認風流,生命里也有過許多次轟轟烈烈的戀愛,可是卻沒有一段像言東堂對鐘研研這樣叫人低回再三的。
言東堂勾起嘴角。「難保我不會娶個洋妞。」
哀莫大于心死,娶個洋妞未必不是好事,彼此沒有感情,不需要溝通,也就沒有那麼多愛恨情仇。
董肇風才不相信。「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會的。」
他早就懷疑東堂不是個正常男人,正常男人就算心里愛著一個女人,對別的女人也不可能沒有欲念,可是東堂就是那唯一的一個怪胎,他在心里默默愛著鐘研研,連身體也為她守著,不肯輕易踫別的女人。
他還記得他們退伍的那天,船到基隆後,同梯的弟兄約好要好好慶祝一下,他大方的做東請大家到酒店玩樂。
大伙越玩越瘋,故意把東堂灌醉,找了個酒店小姐把他帶到賓館陪他過夜,第二天他醒來之後知道了,氣得像要殺人,嚇得人家小姐當場奪門而出,以為自己遇到精神病患。
「你拭目以待吧。」言東堂懶洋洋的說。
一個人在萬念俱灰的時候會做出些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
「唉,其實你不必大老遠跑到英國去避開鐘研研,要不要到我公司來上班?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加入捷宇集團。」
他舊事重提,還是希望言東堂能為捷宇集團效力。
言東堂啜了口酒。「有生之年都不可能。」
「瞧,你恨鐘研研沒有選擇你,卻還是對鐘氏忠心耿耿,我真弄不懂你這是哪門子思想。」
「鐘家把我扶養長大,我有義務償還這份恩情。」
「報恩論啊!」董肇風不以為然。「你欠鐘家的,你早替他們賺回來了,你入主鐘氏擔任代理總裁這段期間,心知肚明你讓鐘氏獲利多少,你的手腕高明,可是也瞞不過我。」
「別說了,喝酒。」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些對他來說都不再重要,他只知道酒精的好處,酒可以麻醉他的感覺,直到他踏上登機門,離開研研為止,他都希望自己不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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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了,研研打開房門看了看,走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她關上房門,立刻走到敞開的窗邊往外張望,除了樹影搖曳,仍是一片寂靜。
午夜兩點,束堂還沒有回來。
听說他夜夜流連酒吧,總是喝到微醺才回來,有時候醉一點也自己開車,還被開過一次酒後駕車的罰單。
難道萬采瑄都不管他嗎?就這樣放任男朋友逗留在一間間的酒吧里,不怕有別的女人誘拐他?
噢!研研無力的在書桌前坐下來,她容顏憔悴、精神不振,眉宇緊鎖,只手苦惱的撐著頭。
她已經是莊瑋綸的未婚妻了,卻從來不管莊瑋綸的行蹤,反而對東堂的行蹤異常關心,她是不是有病?
她的一顆心沉到谷底,因為她覺得自己真的有病,還病得不輕。
她在患相思病。
這很怪異,明明同住在一涸屋檐下,天天都可以見面,她部對東堂出現相思病的癥狀。
為什麼她會想看到他,看到他的時候又心跳加速,她無法原諒他和萬采瑄的親密關系,卻又不能把他從心里根除,她總是想起他的吻,而手上的訂婚戒指卻讓她覺得刺眼,每次看到都覺得不舒服。
她真的錯了嗎?和莊瑋綸訂婚並沒有讓她好過一點,反而讓她陷入更深的泥沼。
她早該听程程的話三思而後行,卻還是胡里胡涂的訂婚。
她總是好勝,不願屈居下風,總是想著要贏得漂亮,不能落在人後,然而一個勝字卻害慘了她。
現在她贏了,贏在比東堂先訂婚,可是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
靶情真的不能用談生意的方法去衡量,也不能「先下手為強」,她先下手訂婚了,卻有無窮的後悔。
她好想問問他,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听到她要訂婚的消息還可以鎮定如常,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萬采瑄真那麼重要嗎?如果他喜歡的人是萬采瑄,又什麼要吻她?他讓她恨得牙癢癢,卻又無法不想著他……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她陡然嚇一跳,反射性的轉身盯著門板。
這麼晚了會是誰?
會是……他嗎?
想到這里,她心慌意亂的起身去開門。
她打開了房門,看到言東堂站在門外,他的臉色蒼白,眉心散發著憂郁,身上傳來濃濃的酒味,看來他喝了不少。
「送給妳的。」他把一個包裝漂亮的禮盒交給她,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一直沒送妳訂婚禮物,打開看看,希望妳會喜歡。」
她沉默的拆掉包裝紙,看到盒里一對昂貴的名牌對表。
為什麼送她對表?他很希望她和莊瑋綸結婚嗎?她心頭一陣酸澀,終于控制不住自己,淚盈于睫。
被了嗎?
對她的懲罰夠了嗎?
當年她只是因為嫉妒,無心說出那些話,她並不是真心的,她在乎他、依賴他,怕他被別人搶走,她真的不是想傷害他,更加沒有看不起他……她激動的掉下淚來。
「為什麼哭?」他的臉色更蒼白了,緊緊盯著她,呼吸急促。「妳不喜歡這對手表嗎?」
他一問,她淚掉得更凶。
「不要哭,研研,不要哭……」
她的淚水揪痛了他的五髒六腑,讓他的心一陣震顫。
小時候她常在他懷抱里哭,但是她已經很久沒在他面前哭了,因為她現在是商場的女強人,但是他懷念那個在他懷里哭泣的小女孩。
「研研……」他溫柔的喚她,努力壓抑自己不去觸踫她。
她沒有說話,淚水卻還是奔流不止。
他情不自禁伸手擦去她的淚水,將她攬進懷中,將她的頭壓在自己胸膛上,輕撫著她的頭發。
「妳是不是怪我送妳這個禮物?」他低嘆著說。「我很笨是不是?我不知道妳喜歡什麼,所以送錯了禮物惹妳不高興,妳告訴我妳喜歡什麼,我明天補送給妳。」
她仰起頭,在淚霧中凝視他。
「我……」研研看著他,覺得喉嚨哽塞。「我不要你送的任何禮物。」
「為什麼?」他審視著她的眼楮,瘖啞的問。
淚珠在她睫毛上閃亮,他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
兩個人都無法移動,只是痴痴的看著對方。
研研彷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聲,那極快躍動似的若有期待……
終于,他的唇緊緊壓住她的,熱烈又纏綿的吻著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他進入房間的,當他們倒臥在她的床上時,她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快沸騰了,呼吸急促、心跳狂野,他的抱擁、他的熱吻、他每一個深情的眼神都令她心蕩神馳,再也無法思考。
他比她更加激切難耐,瘋狂的控制了他的理智,他高大健碩的身軀壓著她,眼神炙熱,雙手急切的月兌掉她的衣物。
研研閉上眼楮,準備把自己交給他。
驀然之間她想到了萬采瑄。
「不!」
一想到他和萬采瑄做過同樣的事,她就無法忍受自己也一樣。
她的聲音制止了他,像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他住了手,酒意、愛意和激情都在同一瞬間清醒,床上的她衣衫不整、長發凌亂,嘴唇被他吻得嫣紅,頸子和胸口都烙印著深深吻痕。
老天!他在對她做什麼?他想對她做什麼?
她是別人的未婚妻,更是鐘家的掌上明珠,剛剛他居然不顧一切想將她佔為己有,他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