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出一抹怪異的表情,席不赦粗魯的放開她。
紫元跌回了床上,心中的驚駭到達了沸點,他不會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他幾幾乎乎又要挑斷她的手筋了,再怎麼忍耐,不爭氣的淚珠還是順著臉頰滑落了。
女人的眼淚?一股奇異的情緒閃過席不赦的胸襟,她猶掛著一滴晶瑩淚珠的俏臉細致動人,而她身上甜甜淡淡的香氣不時一陣陣的襲來,她到底是誰?
席不赦用他那雙精明罕見又凌厲的眼神掃過她,然後,像思忖著什麼似的,他大踏步的推門而出了。
看著他已離去,紫元馬上止住了淚,雖然痛是事實,但她這個小小女子也懂得淚水是男人的克星,隨便落兩滴淚,非但不會教人瞧不起,反而很快能坐享其成。
瞧,現在不就是嗎?那個可惡的男子一看到她的淚珠,不也乖乖的投降?
罷才的他既英俊又狂野,雙眸中散發的危險火苗盡收她眼底,她確定自己捕捉到了那些火苗。
好險!她差點以為他會不耐煩的將她捏死。
他不像冰,倒像是冰里的火,她在京里從來沒有踫過像這樣的男人,如果能擄獲到他肯定會是件杰出的事,也可以為她的逃婚加上一點小插曲,順利的話,搞不好她還能成功的把自己嫁掉。
這樣一來,她對父皇也算有個交代吧!至少都是嫁,只不過嫁的對象差很多而已,想來父皇應該不會跟她計較才對。
太妙了!想到這,紫元已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席不赦對她輕憐疼愛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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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游看到一臉分明兀自陷入沉思之中的席不赦,這情景讓他深覺有趣。
多久沒有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了?向來遇事就立即做出判斷的席不赦,好像有點不對勁了,眼光少了幾分冷靜,是什麼人令他這南方巨擘如此這般了?雄由江湖的領袖人物總算也露出一點人的氣息了。
「兄弟!」南宮游抽走席不赦手里的書卷,用一種足可以震破耳膜的聲音喊。
席不赦穩坐在椅文風不動,義結金蘭數十載,他太清楚南宮游的把戲,「又有什麼事?我不相信你把東門的事給處理掉了。」他淡淡的迎視南宮游玩味的眼神。
南宮游以靜制動,順著他的話題道︰「不愧為統領江湖的英雄人物,料事如神啊!我確實還未將東門的紛爭解決掉。」
席不赦緩緩啜飲香茗,「那麼,你來這里做什麼?」
南宮游笑了笑,沒被席不赦的冷酷樣子給唬走,「我們親如兄弟,當然要彼此關心,有什麼不對嗎?」
「平日也不見你這麼殷勤。」要席不赦相信南官游純粹出于「友誼關懷」,他可不會傻得信以為真,這家伙可是極端的古怪。
「你這麼說,就太傷我的心了。」南宮游臉上泛出笑意,心中盤算著要如何引出令席不赦陷入沉思的原因。
「能令你傷心的,也只有女人,莫非天香閣的童姑娘琵琶別抱?」
眾所皆知,「天香閣」艷名遠播的名妓童億深是南宮游的紅粉知己,她月兌俗動人,精通詩書棋琴,交際手腕極高,對她傾心的王孫公子幾乎可將天香閣的門檻踏破,但絕大部分都被拒于千里之外,童億深挑客嚴謹,在眾多慕名而來的男人中,她只對南宮游一個人有笑臉,故此,城里都流傳著南宮游是童姑娘的入幕之賓,然事實是如何,也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南宮游以瀟灑聞名江湖,散盡千金,不皺眉頭一下,但他心里明白,要擄獲童億深的心,此生恐怕別做此著想,她,極其特別,難以一語道盡。
好在童億深雖然和他非常談得來,卻只是朋友,他當她是義妹,彼此之間都沒有特別的愛戀,對于外傳的那些野艷綺事,他們經常一笑置之,當成笑話。
「你實在太小看我了,童億深還沒到令我真正想要的地步,否則我豈會這麼容易放過她?話說回來,就算是我想要她,她還不知道肯不肯呢!」南宮游先自我嘲解,繼而故意露出一抹坦誠而溫柔的笑意道︰「說到這些關于女人的麻煩事兒,我倒是有個主意想和你商量。」
席不赦只微微掃了他一眼,等待他的後續話語。
「那個被你折斷手骨的小美人趙紫元!」南宮游更顯笑意的說,他很成功的看到席不赦眼里的細微震動。
八九不離十,好家伙,這小子終于也動凡心了,等了十幾年,他就是想看看一旦不沾染情字的席不赦縱身情海會是什麼樣子,肯定精采絕倫。
席不赦把眼光調轉開,再次緩緩品著香茗,「你想說什麼?」他心里已經猜到七、八分。
「趙紫元的絕色姿容比任何花魁都撩動人心,她那一雙星目閃動著慧黠與不馴的光芒,一身漂亮的身材……你知道的,我對女人的要求一向很高,不巧她正是我所欣賞的典型,如果你不反對的話,她,我要了,今晚就叫她到我房里來,沒問題吧?」南宮游得寸進尺的笑道。
席不赦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著,他那固若金湯的心神在一瞬間擺動了一下,把她交給南宮游?!他為這個提議不舒服了起來。
「在沒有查出她的身分來歷之前,誰都不許動她。」席不赦面色如常,不動聲色的說。
南宜游神色自若的一笑,早料到他會如此說,「既然如此,我會拼命的查她的身分來歷,如此一來,水落石出那天.你可沒有理由拒絕我了吧!」
席不赦抽出另一書卷,眼光重新回到書上,嘴里淡淡丟下一句︰「再說。」
南宮游很識相的推門而出,他實在有點佩服自己,總算撩動席不赦一池春水了,看來,接下來生活在「不赦莊」的弟兄們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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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元以為,經過前兩次的武力相對後,那個凶神惡煞席不赦起碼會讓她清靜好一陣子,至少他也應該知道什麼叫做慚愧吧!如此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但是她錯了,席不赦才沒有這麼善良,沒想到當晚她就被押進了大廳堂,而且還是在兩大巨頭會審的情況之下。
紫元打量著四周,起碼二十多個黑衣勁裝男子冷冷的站立在左右兩側,而她見過一面的那個風流白衣男子也在,依位子的排序來看,他的身分應該不低。
雕梁畫棟,氣勢非凡,光可鑒人的地板,屋頂高得連她仰起螓首看都覺得累,而眼前是一副對聯,很明顯的懸掛在廳堂中央,上面書寫著︰
天下之大任來去
傲視江湖逍遙行
落款提的是席不赦的名字,龍飛鳳舞的行書,氣勢磅礡驚人。
哇!好大的口氣!她的目光搜尋完畢之後,很自然的朝座椅中舒服的一坐,完全忽略二十幾道驚詫的目光。
席不赦對她的舉動只是微微牽動了嘴角;並沒有加以阻止,而南宮游則是以一副興味盎然的眼光盯著她,她這種把別人當作透明物的行為,他們好像有點可以適應了,但她給人的感覺並非目中無人,好像是——早就習慣于此種方式。
「趙姑娘。」南宮游帶著笑意開口了。
「有什麼事,請說。」收回了探審的眼光,紫元總算肯直視他了。
「我們想知道,你到底是何身分?請你據實以告。」
紫元皺皺小鼻子,一臉的無聊狀,「又是同樣的問題!我是什麼人,當真對你們這麼重要?」這實在不由得她不肯說老實話,如果他們知道她就是永欽公主,不快快將她送回宮里去邀功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