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滄海遺珠又太嚴重了,我只不過是塊未經發掘的璞玉罷了。」南官游大言不慚的說。
「那我坐著跟你講話,豈不是很失禮?」
她嘴角浮起一絲很柔情的笑容,讓南宮游敏銳的嗅到空氣中的危險,「怎麼會呢?入莊就是客,你不要太見外。」
紫元臉上保持著甜蜜的笑容,淡淡的說︰「入莊就是客,講得真好,你們的待客之道也太‘周到’了。」
南宮游知道她所指為何,他才剛回莊,屬下們就忙不迭的告訴他關于席不赦對這位神秘佳人的「處罰」,他想不到席不赦居然會用那種鐵腕政策對付一個女人。
不過,他現在可知道了,這小女子也未免太倔傲了些。
「我想,如果你再不好好的說出你的來歷與目的,恐怕會得到更‘周到’的對待。」南宮游不是威脅,而是他太了解席不赦了,席不赦雖然處事冷淡,但惹毛他卻不是好玩的。
不過話說回來,讓這小泵娘去惹毛席不赦又有何不可呢?那對他是有好處的,一個常年不懂情緒起伏為何物的人,實在可怕。
「大膽,你在恐嚇我?」紫元冷峻的表情讓一旁的若蓁不由得目瞪口呆。
南宮游好奇的打量著她,難怪席不赦堅持不跟他來,原來呵——這太有趣了。
「我說過不準你再這麼看著我,你听不懂嗎?」紫元皺著眉突然出聲,實在太令人厭惡了,她受不了那種賊賊的眼光,難怪人家說江湖里四處是登徒子,看來眼前就是標準的一個。
南宮游輕聲笑了起來,她那一副不容侵犯的樣子,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抵,「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住的是誰的房子,吃的是誰的飯?」他有意挫挫她的銳氣。
誰知紫元冷冷的,還含雜著嚴厲譴責意味的說︰「那不重要。」
一陣啼笑皆非染上南宮游心頭,她若不是太狂妄,就是太純真,威震江湖的「不赦莊」哪容得了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如果連這都不重要的話,那什麼才重要?報復傷了你的人嗎?」南宮游刻意的故作風度翩翩。
「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說完,紫元轉頭看著若事,「我要休息了,你們要走時把門關好。」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她拉起被子,怡然的閉上了眼楮。
南官游發現自己拿她完全沒辦法,好像她的命令天生就該要讓人遵守似的,她說得那麼自然,傲世睥睨著一切,好像她才是這里的當家。
「南宮大哥,現在怎麼辦?」若蓁束手無策的問,她也想不到趙紫元會說睡就真睡.南宮游好歹是個二莊主,在江湖上也小有名聲,卻讓一個小小泵娘給損了夠,一點也不留情面,她真怕南宮游會和席不赦一樣的動怒。
「走人!」
南宜游笑盈盈的一轉身,推開房門大踏步而去,這使若蓁大大的松了口氣。
自在的輕搖羽扇,南宮游瞼上泛起意猶未盡的笑意,看來,他是得找席不赦好好的談談了。
第二章
晨曦初透,隱隱灑落一絲絲金色朝陽,女敕綠的新芽探出頭來,和湛藍深遠的天空構成了一幅靜的畫面。
推開房門,席不赦一眼就看到那小女子擁被端坐在床上,她一邊喝著清茶,不時頑皮的敲著白瓷蓋茶碗,一邊品嘗著莊里最好吃的松子軟糕,雪白的小手此時正拿著一塊脆皮點心,嘴角隱隱含著笑意,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臉上非但沒半點憔悻,而且還怎麼瞧都一點也不像是個在重傷中弱不禁風的人。
看來若蓁是被她這副外表給唬住了,才會急著去向他敘說她的病情慘重,要每個人都依她的命令,不能去打擾她雲雲。
命令?!席不赦撇撇唇角,他不知道莊里除了他以外,還有第二個人可以下命令,幾番挑戰他的耐性,她是太高估她自己的能力了。
席不赦盯了她有好一會了,也不知道是她太專注于吃,還是他的輕功當真太高強,反正當她感覺到異樣時,抬起頭,意外的迎上了他那一張冷傲的面孔和一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眼眸時,和初識那晚一樣,她又被嚇了好一大跳,不過這次還好,她總算沒有缺乏氣質的再次昏厥,人笨沒有第二次。
「哇——我警告你,不要靠近我,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紫元沉下了臉,趕忙將點心擁到胸前,順便拉起被子,用一臉凶狠和不悅面對著她的仇人,雖然她的樣子實在不足以和席不赦那天生嚇死人的氣勢相比,不過她還是要姑且努力試看看,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句話一定不是沒有道理。
席不赦原本沒有表情的眼中,在她正視他、口出警語時,出現了一絲些微的波闌。
幾天來,他沒有正眼瞧過她,而現在,她緞子似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形成了一種少見的散漫天真。
不可諱言的,她有一張美絕塵煙、俏生生的臉蛋,斜飛人鬢的濃眉加上顧盼生姿的翦水雙瞳,這都說明了她活潑好動的性子,透明般的膚色好似可以拍出水來不染而紅的櫻唇,以柳為態,以花為姿,她的美,宛如斑斕彩蝶,也宛如清曉舒放的夏荷。
「你姓趙?」席不赦問,精明的眼光探照在她粉女敕細致的嬌容上,他知道這一定只是個假姓名,她不過在虛應故事。
「沒錯!我是姓趙,如何?又礙著你了嗎?」紫元的口氣不是很好,本來嘛,面對一個害她斷了手骨,落得如此淒慘下場的大惡人,她怎麼溫柔得起來?再說,溫柔解人也一向不是她的本色,如果她夠溫柔、夠軟弱,現在恐怕也不會待在這里了,早已成了那耶律某某的王妃,還用在此受罪嗎?
「名字呢?」席不赦盯著她手肘上的紗布問。
「沒必要告訴你,誰知道你在打什麼壞主意,不過為了方便你稱呼,可以叫我紫元,其余的,無法奉告。」
現在是個非常時刻,她還弄不清楚這‘不赦莊」和「天泉水寨」是妖魔還是鬼怪,是朝廷的忠臣還是叛賊,怎可隨便透漏她永欽公主的名號,何況現在她的失蹤已成大消息,她父星應該已頒旨追緝她了吧!那就更加不可以說嘍,除非她想回宮,否則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就是逃婚案的主角,而用她的閨名則沒什麼要緊,反正天下人又不知道永欽公主就叫趙紫元,應該不會有事才對。
「紫元?!」揚著下巴,席不赦嘴角扯出一抹淡然的表情,「如果不說你的來歷,我保證你的另一只手骨也會馬上斷去,並且讓你在這張床躺上十天半個月,或者更久,說不說,隨你。」他說話的同時,又用幾天前同樣的手法,但這次他是緩慢的、略帶不耐的箝制住她縴細腕骨。
紫元本有預警他會這麼做,但是面對高壯于她一倍都不止的席不赦,她根本閃躲不掉,他的上半身對她來說像銅牆鐵壁一樣,她只倒抽了一口冷氣,其余的,便無法多想了。
這是她這輩子受過最大的凌辱,被同一個男人制伏了兩次,而且都是眼睜睜的束手無策。
「你把我殺了吧!我死也不會說。」紫元死命的咬緊牙關,她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她是絕不會痛喊出聲,那太污辱她的身分了。
「別以為我不敢,拭目以待。」命令加上威脅的說完,席不赦半眯起眼楮,看到她手腕上的紗布已經滲出了血絲,而她那緊咬的唇也有些微血漬,她悄臉慘白,但卻非常頑強的在忍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