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李菱說得沒錯,就算她再怎麼嘴硬,再怎麼不願承認,她心底深處仍有部分在乎著他,不然又怎會一听見他倆有說有笑,就有股怒氣涌上心頭?
李菱看著白亦雲,忽然道;「如果你不願意接受向大哥,那麼,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嗎?」
一听見她的話,白亦雲愣住,怎麼也沒料到她竟會把話說得這麼明,頓時不曉得該以什麼表情面對她。
「隨……隨便你,反正他早已與我毫無關系。」但是,說這些話時,白亦雲只覺得一顆心仿佛被人緊緊揪住,直發疼……「真的嗎?」李菱以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當然是真的。」白亦雲撇開眼,心虛不已。
「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又為什麼不敢面對我呢?」李菱不禁輕笑出聲。
「我……」白亦雲再次無言以對。
「我可以喚你亦雲姐嗎?」
「隨你。」她隨口道。
「亦雲姐,你放心,方才我所說的話全都是騙你的。」
「嗯?」白亦雲轉過頭,皺眉看著她。
「我早已有媒妁之言,對方是朝中某位大臣之子。不過,我從未見過他,連他生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曉。」
白亦雲擰緊蛾眉,「怎會這樣?」
「怎麼不會?」李菱無奈的一笑,「人們總是羨慕我的出身,但我才羨慕一股人,至少不必因為了利益而不得不嫁給一個毫不相識的對象。而在爹的心中,我只是個能為他帶來好處的棋子,見我染上這怪病,他壓根不願再多看我一眼,更一副巴不得我與他並無關系的模樣,讓我覺得好心寒……」
聞言,白亦雲步向前,握住她的手,給予她承諾,「放心,我一定會醫好你。」
「嗯,多謝亦雲姐。」李菱看著她,遲疑了會兒後才開口;「我有幾句話想說。還請亦雲姐務必听進去。」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覺得向大哥是真的很在乎你,不然他又怎會特地從京城來這里找你?而你也是在乎著他的,就別再拒他于千里之外了,這樣只會傷了向大哥和你自己。做人難,做女人更難,而我們終其一生所追求的,不過是個疼愛,憐惜我們的男人啊。」
白亦雲沉默不語,轉過頭看向窗外,瞧見外頭又飄起細雪,而向煌天仍在外頭……
她咬咬唇,轉身拿了件爹的衣袍,打開門,看著向煌天落寞的身影,突然之間覺得自己確實不該這麼對他。
見她打開門,手中還拿著一件衣袍,向煌天滿臉訝異。
「亦雲,你……」
「你別誤會,我只是見你衣著單薄,而且你的身子尚未完全康復,怕你又受了風寒,所以……」白亦雲將那件衣袍遞向前,「快把衣袍穿上,進屋取暖吧。」
向煌天伸手接過衣袍,深邃的黑眸里浮現笑意,穿上衣袍,跟在她身後進入木屋里。
雖然只有一些些,但是他知道他倆之間的距離已逐漸拉近了。
往後,他定會讓她再次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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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白亦雲讓李菱睡在她的床上,再為她覆上保暖的厚被。
當她走出房間,卻瞧見向煌天仍坐在椅子上。
「你坐在這里做什麼?還不快就寢?」
「若我睡你爹的床,那你呢?」向煌天直瞅向她,眸子里有著擔憂。
「那還用說,當然是睡這里。」白亦雲伸手指向一旁的桌椅,打算今晚趴在桌上休息。
「那怎麼行?夜里那麼冷,你會受風寒的。」向煌天劍眉緊蹙,說什麼都不願讓她這麼做。
「放心,我是大夫,會照顧自己。」白亦雲笑了笑。
「但我就是會擔心,會不舍啊!」他沉聲低喝。
他當然知道她是大夫,但她是他所愛的女人,他當然舍不得她這麼做啊!
一愣,白亦雲答不出話來,好一會兒後才問︰「要不然你希望我睡在哪里?」
「那還用說,當然是與我同睡在一張床上。」
「什麼?」白亦雲瞪大雙眸,滿臉訝異。和他同睡在一張床上?這怎麼成?
見她那副訝異的模樣,向煌天笑著輕輕搖頭,「難道你忘了,我倆以前不也同床共枕?」
「但那是以前,如今我與你……」
「別再說與我毫無瓜葛、毫無關系了。」向煌天收起笑容,擰起眉瞪著她。她心頭在想什麼,他又怎會不曉得?
他在乎她,深愛著她,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要不他此刻也不會站在這里,擔心她是否會受風寒,可是她卻死腦筋的硬是要與他劃清界線。
唉!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她不再那麼固執?
白亦雲緊咬著下唇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問道︰「你保證不會對我怎麼樣?」
向煌天點點頭,「放心,我絕不會對你怎麼樣。」
「那……好吧。」白亦雲這才點頭答允,與他一同往爹的床鋪走去,兩人一同躺于床鋪上。
桌上的蠟燭仍燃燒著,她不敢將它吹熄,更不敢閉上雙眸,就怕他若真對她怎樣,到時候她好抵擋。
看出她心中所思,向煌天卻並未說什麼,只是將那條唯一的厚被蓋在她身上,背對著她,閉眼就寢。
瞧見他那體貼的舉動,白亦雲緩緩轉過頭,透過昏黃的燭光看著他那寬闊厚實的背,沒來由的,她為他感到心疼,于是將厚被輕輕挪到他身上,覆蓋住兩人的身子。
她的動作,讓向煌天訝異的轉過身看著她。
「我……只是怕你著涼,別忘了,你還是病人。山白亦雲看著他,小聲地說,隨即閉上眼不再開口。
看著她緊閉雙眸的絕美容顏,向煌天嘴角邊勾起一抹笑,也閉上雙眸,置于厚被下的大手則輕輕地握住她的小手。
白亦雲立即睜開眼瞪著他,卻瞧見他早已閉上雙眼,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最後,她輕輕嘆口氣,並未開口說話,也未將手抽回,就這麼任由他握著;他的手掌依舊如此溫熱,除了暖和了她的手外,更一點一滴地暖和了她的心。
第六章
破曉,天明。
听見鳥雀在窗外的鳴唱聲,白亦雲緩緩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屬于向煌天的厚實胸膛。
心一驚,她連忙往後退去,險些從床鋪跌落,還好他的手臂緊摟著她的嬌軀,讓她不至于跌下床。
「你沒事吧?」向煌天擔憂的看著她。
「我……我沒事。」她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你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他的黑眸中帶著疑惑,不解的凝視著她。
「沒……沒什麼。」白亦雲連忙下床,不再與他交談,逕自步出屋子。
快步走到木屋旁,她掬起水缸中的水潑濕臉龐,試著讓紛亂的心平靜下來。
想不到她竟會在他的懷抱里醒來,而昨夜更是她這幾年來睡得最為舒適,睡得最沉的一晚。
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他在身邊的關系嗎?
糟,再這樣下去,她肯定又會再次為他心動,而這種情況說什麼都不能發生。
正當她打算伸手拭玄臉上的水滴時,一只厚實的大手將一條干淨的布巾遞向前。
「你……」她抬起頭,擰眉看著他。
「你不是要擦臉嗎?拿去吧。」向煌天面帶微笑看著她。
白亦雲看了他一眼,才伸出手接過布巾,輕輕拭去臉上的水滴。
怎麼辦,她不敢再看他了,為什麼他只要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輕易牽動她的心?而他又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溫柔體貼,讓她實在難以狠下心趕他離開,更有種感覺,她在不知下覺間似乎已被他牽著鼻子走。
「你怎麼不說話?」
白亦雲咬咬唇,怒瞪他一眼,旋即逕自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