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耿雲濤回到飯店房間里,收拾好行李,步出房門,準備搭乘電梯下樓。
這時,駱纓提著行李步出房門,來到他身後。
連看也不看她一眼,耿雲濤徑自進入電梯內,下了樓後,他辦妥退房手續便準備搭車離開。
駱纓見他的神情依舊如此冷漠,胸口感到陣陣悶痛,但仍忍著悲傷,連忙辦妥退房手續,緊跟在他身後,步出飯店。
雹雲濤坐上出租車,就要將車門關上。
駱纓伸出手,欲擋下即將關上的車門,手卻被車門夾住,疼得她不禁皺緊了眉,咬著唇不敢叫喊出聲。
出租車司機見狀,連忙下車來到她身旁,「小姐,你沒事吧?」
駱纓連忙將手藏在身後,露出微笑,以英文回答,「我沒事。」
「那就好。你跟這位先生是朋友,要一起搭車?」出租車司機接著問道。
透過車窗,駱纓瞧向坐于後座的耿雲濤,他神情依舊冷漠,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她手雖疼,但心更疼。
下一瞬間,耿雲濤忽然推開車門。
駱纓訝異的瞪大杏眸,等待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快上車,別浪費我的時間,我還得馬上趕回台灣找駱。」耿雲濤以不帶一絲溫度的低沈嗓音說著,接著便對出租車司機道︰「請送我們到機場。」
原本充滿期待的心瞬間凍結,駱纓也只能順從他所說的話坐上車,以免耽誤他返國見姊姊的時間。
出租車司機見狀,便坐回駕駛座,開車前往機場。
一路上,後座的兩人並未交談,氣氛十分凝重。
駱纓坐在耿雲濤身旁,低垂著臉,看著那早已紅腫的手背,伸手輕撫著,眼眶早已泛紅,但不是因為手背所傳來的痛楚,而是因為心疼。
他的心里從來沒有她的身影,一直都是。
雹雲濤以眼角余光瞧見她這副悲傷的模樣,又見她手背紅腫,沒來由的,心中感到一陣抽痛,他輕啟嘴唇,原本要說出安撫的話語卻又梗在喉間,怎麼也開不了口。
她明明是個卑劣的女人,不該同情她,但她的一舉一動又牽動著他的心,這讓他心中極為矛盾。
之後,出租車抵達機場,耿雲濤付過車錢,徑自開門下車,直往航空公司的櫃台走去。
駱纓提著行李,緊跟在他身後,卻不敢喚住他那過快的腳步。
來到航空公司的櫃台前,耿雲濤開口詢問今日飛往香港最近的班機是幾點,是否有空位。
「好的,請稍候,我馬上為您查詢。」櫃台小姐立即以計算機查詢,「上午有飛往香港的班機,請問您需要幾個座位?」
雹雲濤以眼角余光看了眼站于身後的駱纓,此刻的她,看來是如此無助又悲傷……他遲疑了會兒後才道︰「請給我兩個座位。」他痛恨自己,竟無法很下心不管她。
駱纓又驚又喜,沒料到他竟然會這麼說。
「好的。兩位的護照。」
雹雲濤轉過身看著駱纓,並未開口,只是伸出手置于她面前。
駱纓連忙打開皮包,將護照交給他。
他伸手接過,再將兩人的護照交給櫃台小姐。
駱纓不敢與他交談,就這麼望著他挺拔的身影。
之後,櫃台小姐將兩人的登機證與護照交還給耿雲濤。
他將駱纓的登機證與護照遞給她,並未與她交談,便提著自己的行李徑自往前走去。
駱纓看著他快步往前走去的背影,眼眶再次泛紅,但她不許自己在這里落淚哭泣,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情緒,她提著行李往前走去,通過海關,到候機樓等待登機。
只見耿雲濤早已坐于候機樓的座椅上,望著落地窗外。
駱纓站在不遠處看著他的背影。他就坐在那里,他們之間其實只有幾步的距離,但她卻覺得好遠、好遠。
待登機時間一到,眾人立即提著隨身行李登機。駱纓瞧見他站起身往前走去,最後沒入人群中,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她才提起腳步,走入機艙。
當駱纓找到自己的座位時,這才發現他的座位就在她的坐位旁邊,她先前的刻意避開,如今只覺得十分可笑。
雹雲濤裝作沒看見她,視線望著走道的另一端。
駱纓咬咬唇,只得盡量不踫到他的膝蓋,坐入靠窗的座位。
他們之間是如此靠近,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獨特的陽剛味,而昨晚她身上每一處都沾上了這個味道……
她連忙將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讓痛楚取代一切,不許自己再想著昨夜與他的甜蜜溫存,因為那一切全是虛假的。
沒錯,他是抱著她一晚,但他卻是把她當成另一個人。
好一會兒後班機開始在跑道上慢慢滑行,最俊加快速度攀升,飛上青空。
身心的疲憊令駱纓緩緩閉上眼。好累,她真的好累……暫時什麼也不想去想……
听見身旁均勻沈穩的呼吸聲傳來,耿雲濤這才轉過頭,看著緊蹙著眉,雙眸緊閉的駱纓。
他的視線緩緩往下移去,瞧見了她那紅腫的手背,胸口再次一陣悶痛,感到舍不得。
不,該死,他究竟在想什麼?
她可是騙他離開台北,離開駱身邊,並在他最傷心難過的時候乘機與他發生關系,還要他對她負起責任的卑劣女人,他怎能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心疼與不舍?
但他的視線卻是怎麼也無法自她受傷的手背收回,更不曉得,此刻凝視著她的黑眸中蘊藏著無限憐愛與疼惜。
***bbs.***bbs.***bbs.***
飛機緩緩降落在中正國際機場。
雹雲濤徑自起身,快步離開,連看也不看坐于身旁的駱纓一眼,就怕看了,他心里對她的那份憐愛又會更增添一分。
駱纓坐于座位上,看著他挺拔的身影跟著人群逐漸往前走去,直到最後再也看不見,這才收回視線,緩緩站起身,拿著行李步出機艙。
在機場大廳外搭出租車返回家中後,駱纓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上樓梯。
疲憊感與心口的悶痛不斷向她襲來,她又累又疼,眼前一暗,差點暈厥過去,她連忙伸手緊握著樓梯的扶手,讓自己別跌落。
靠著意志力,她挺直了身子繼續往上走,來到臥房後,她將手中的行李放在地板上,就這麼趴在床上,閉上雙眸。
然而此刻耿雲濤的臉龐再次浮現腦海,讓她立即睜開雙眸,拿起一旁的電話撥打號碼,靜待話筒彼端傳來響應。
好一會兒後,話筒彼端傳來一道婦人的嗓音,「這里是耿公館。」
「喂,是鄭媽嗎?我是駱纓。」
「啊,是駱纓小姐啊!」
「那個……耿雲濤回去了嗎?」
「嗯,先生回來了,只是他才一回來就馬上進房間休息,不許任何人打擾,神情看來十分疲憊。」
「是嗎……他回到家就好。」
「那個……」鄭媽欲言又止。
「鄭媽,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駱纓輕閉雙眸,大概可以猜出她想問什麼事。
「駱小姐前幾天就在台灣與悠遠集團的總裁結婚了,可是你怎麼說她在英國,還請先生跟你一起去找她呢?」
駱纓輕嘆了口氣,「鄭媽,我很抱歉騙了你們,我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對的,但我還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鄭媽遲疑了會兒,「什麼忙?」
「如果耿雲濤打算去找姊姊,請你務必通知我。」
話筒彼端遲遲沒有傳來任何響應,駱纓原以為鄭媽會拒絕,沒料到接著竟听到她答允。
「好,我知道了,如果先生要去找駱小姐,我一定馬上打電話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