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皺眉,轉頭看著他,「你這是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他淡淡的回答。
巫月的蛾眉更為緊蹙,握住他的手,看著那把沾著藥液的木梳,「上頭沾了什麼?」他沒做什麼才怪。
斐靳看著她好一會兒,「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好。」
「如果真是為了我好,那就快告訴我,這是什麼?」她半眯著媚眼,直瞪著他,一定要他說個明白。
斐靳拗不過她,「一種藥草。」
巫月愣住。這算什麼回答?有說跟沒說一樣,她又不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不出這是一種藥草?!
「你……」
他打斷她的話,「我想每日幫你梳發,你說可好?」
巫月一接觸到他那深邃迷人的雙眸,又听見他那低沉柔和的嗓音,差點全身無力,癱軟在床上。
「好……」現在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會說好。
唉,以前她竟還妄想著要誘惑他,結果反而被他迷得暈頭轉向,他若說東,她絕不會往西。
斐靳微笑,「那你是否可以放開我的手?」
「嗯……」巫月立即縮回緊握著他的手腕的小手。
斐靳再將木梳沾取些許藥液,動作輕柔的為她梳頭發,一次又一次,仔細梳著。
巫月乖乖的坐著,他幫她梳頭發的感覺讓她好心動、好喜歡……已經開始在期待著明日的到來。
為她梳完頭發,斐靳定到一旁,取出置于木櫃中的一只布包,打開,取出放在里頭的幾匹布。
巫月瞪大了眼,「那些不正是我以前請你買的布?」
斐靳點頭,拿起一塊布,來到她身旁,「站起身,伸長手臂。」
巫月沒有任何遲疑,立即站起身,伸長雙臂。他該不會是想……
斐靳以手中的布測量她的身長,在布上做了些記號後,取來利剪,依照記號剪裁,再穿針引線,準備為她縫制衣裙。
巫月見他動作迅速,仿佛十分熟稔,忍不住開口詢問︰「你……以前縫制過衣衫嗎?」
斐靳點頭,「我身上的衣衫、長褲,就是自己做的。」
巫月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身上的衣衫與長褲,不得不說……他十分擅長女紅。
「我也可以試試看縫衣服嗎?」她一臉躍躍欲試。
斐靳立即為她穿針引線,並將兩塊裁剪好的布交給她,「把這塊布和那塊布由這邊縫起。」
巫月照著他說的話去做,但是不管怎麼縫,就是縫不好,最後縫得歪七扭八,悄悄看了他一眼,他的手指動作靈巧迅速,立即就將衣袖部分縫妥。
不死心,她拆掉重縫,但怎麼樣就是縫不好,還一直被針扎到手,最後她放棄了,將那兩塊糾結在一起的布與針線丟在一旁。
「手好痛,我不縫了。」
是,她在要性子,鬧脾氣,但他的女紅實在好,她怎麼也比不上他,氣餒不已。
「你的手扎傷了?」斐靳皺眉,直瞅著她。
「嗯,疼死了。」巫月攤開滿是針扎痕跡的雙手,讓他看個仔細。
斐靳放下針線與布,站起身,打開木櫃,取出一個罐子,打開瓶口,沾了些藥膏,動作輕柔的為她涂抹在十指上。
「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他心疼不已。
巫月嘆了口氣,「不死心,想試試看自己能否像你一樣,結果事實證明,我只會下咒害人,完全不懂女紅。」
斐靳並未多說什麼,涂抹完藥膏後,俯身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你先坐在一旁休憩。」然後繼續為她縫制衣裙。
巫月坐在床上,側著頭,看著他專注縫衣服的模樣。
雖然男人似乎不應該踫針線,這是女人的工作,但是不曉得為什麼,他拿著針線的模樣依舊俊逸迷人。
他雖不多話,但是態度沉穩又溫柔體貼,煮食、洗衣、掃地、縫衣更是難不倒他,說起來,他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為什麼你會愛上我?」巫月忍不住想問。
她知道自己脾氣不好,有時候看人不順眼還會下咒害人,家事、女紅一竅不通,倒是很會使喚別人,像她這樣的女人,她自己也明白,根本沒有男人敢娶她為妻。
初次見面,她便對他下咒,要他成為她的奴才,又對他盡情使喚……但他最後卻還是選擇了她。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啊!
斐靳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看著她,「為什麼問?」
「因為想知道。」巫月直勾勾的瞅著他,逼得他非回答這個問題不可。
斐靳看著她好一會兒,「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巫月瞪大眼,低聲吼道。
斐靳繼續縫衣服,「喜歡一個人,如果真的需要一個理由,那麼愛上一個人就仿佛只是為了那個理由才會與對方在一起。」
好半晌,巫月說不出話。或許他說得沒錯,愛上一個人,一切憑感覺,不需要理由。
好一會兒後,斐靳將縫到一半的布放在桌上,站起身,往外走去。當他再返回屋內時,手中多了一碗藥,筆直的朝她走來。
巫月皺眉瞪著他,「你該不會想叫我喝下那碗藥吧?」
「你知道就好。」斐靳將碗遞到她的面前。
「不要。」巫月雙手放在身後,撇開臉,怎麼也不願配合。哼,每天不是叫她喝雞湯就是飲藥,她都喝膩了,才不要呢!
斐靳見她如同娃兒般難伺候,忍不住嘆口氣,「听話,快喝下。」
「不要就是不要。」巫月大聲拒絕,毫無商量的余地。
斐靳出子無奈,只得將那碗藥飲下,含在口中,隨即伸手勾住她小巧的下巴,唇準確的印在她柔軟的唇瓣上。
巫月瞪大了眼,沒料到他竟會這麼做,但她依舊緊閉著唇,不讓他將口中的藥液喂入她的口中。
斐靳輕捏她的手臂,巫月因為疼痛而驚呼出聲,他乘勢將藥液喂入她的口中。
巫月又怨又恨,怒瞪著他。可惡!他怎麼能這麼逼她?
「很不甘願?」他眼底有著笑意。
「那還用說!」她皺眉,惡狠狠的瞪著他。
斐靳俯身,再度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記輕吻,「還氣嗎?」
巫月的怒氣明顯消了一些,「嗯……還在生氣。」
斐靳厚實的大手輕摟著她的縴腰,緩緩俯身向前,親吻她的唇,並伸舌輕舌忝著她柔軟的唇瓣。
逐漸地,巫月呼吸不穩,櫻唇輕啟,想要更多。
他的舌尖輕柔的竄入她的口中,與她的粉舌纏繞,恣意吸吮她口中的芬芳,極盡繾綣纏綿。
巫月暈頭轉向,再也坐不穩,往後倒去。
斐靳摟著她的身子,不讓她往後倒,黑眸蘊含著笑意,「還在生氣?」
巫月喘著氣,「不……不氣了。」被他這麼吻著,誰還發得了脾氣?怒火早已熄滅。
「那就好。」斐靳微笑,額頭抵著她的。
巫月看著他,心情很復雜,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發怒。真的覺得……自己拿他實在沒轍,完全被他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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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數月,斐靳每日幫她梳頭發,又喂她吃加了藥材的雞湯與藥液,巫月總覺得自己快要成了藥罐子。
她不喝,他就以嘴喂她,之後又吻得她暈頭轉向,讓她怎麼也發不了怒……所以她抱怨歸抱怨,心頭卻是無比甜蜜。
斐靳步入屋內,拿起木梳準備幫她梳頭發,這時卻發現她頭頂上方的頭發已經變黑,不禁露出一抹笑。
這幾個月一直喂她吃那些藥材,如今終于見到效用。
「你怎麼了?」巫月見他遲遲不動手,轉過頭來,只見他露出笑容,不曉得他為了何事如此愉悅?
「你想不想知道我每日究竟喂你吃什麼藥?」他柔聲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