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有一事。」羅威起身,將一封密函呈上。
玄鄲伸手接過,看著其中內容。
丞相李滔暗中招募鐵匠,搜集鐵器,並與太尉董壤私下往來密切,意圖謀反。
扁憑他們兩人就想謀反,實則不易,幕後一定還有個主使者,極有可能是皇族之人,玄鄲雖大概猜出是誰,但欠缺確切證據。
勢必得先誘敵現身,待時機成熟,再將他們一舉擒獲。
綻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可不會任人在眼皮底下使亂,一揮衣袖,羅威立即退離。
看著置于桌面的方圓四寸玉璽,上鐫五龍交紐,篆文八字雲︰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玄鄲眼底浮現冷冽殺意。
在這亂世中,人人皆想稱王,但又是否真能獲得這玉璽,還得憑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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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昭陽城的一座城鎮,熙來攘往,轂擊肩摩,那出進的行人、轎子、馬車絡繹不絕。
驀地,下起滂沱大雨,攤販連忙收起販賣的物品,行人趕忙躲進一旁店家躲雨,原本門可羅雀的茶館頓時高朋滿座,熱鬧滾滾。
掌櫃忙著招呼客人,店小二忙著送上茶點、倒熱茶,供客人祛寒。
一名衣衫襤褸、滿頭灰發的老婦欲入內躲雨,被眼尖的店小二瞧見,連忙將她趕走,以免影響其他客人飲茶的興致。
「閃邊去,這里可不是妳這骯髒老婦該來的地方。」店小二將她推出茶館,才不在乎她是否會被雨淋濕。
老婦全身早已被大雨淋濕,但沒有任何一問店鋪願意讓她躲雨,她只得在雨中緩緩前進,尋找棲身處所。
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由此可見一斑。
驀地,雨停了。
老婦抬頭一看,只見一把油紙傘為她遮蔽大雨,順著握著傘柄的大手看去,她訝異得瞪大雙眸。
怎麼會是他?
玄鄲笑瞇了眼,將她一把抱起,完全不在乎她身上的髒污是否會弄髒身上的華服,單手撐著傘,為她遮雨,緩緩往前步去。
沓琉不相信自己竟又會遇見他。難道這一切真是命中注定?
往前步去,一輛馬車早已在城門處等候,他抱著她坐上馬車,馬車夫立即駕馬往前駛去。
「你怎麼會認出我?」她不得不問。
玄鄲抿唇一笑,並未答腔。
她的身影早已烙印在腦海里,怎麼也揮之不去,就算她易了容、換了張人皮面具、換了套衣衫……他也還是能一眼認出她。
沓琉又見他身上的銀月緞衣袍被她髒污的衣衫弄髒,想伸手為他拭去,卻反而弄得更髒,身上又沒有任何物品可為他擦拭,她又氣又惱。
「不必費心,我不在乎這點髒污。」玄鄲一把握住她的柔荑,自懷中掏出銀緞方巾,動作輕柔的為她拭淨雙手與面具上的髒污。
沓琉凝視著他,他是如此深情與溫柔,但她是怎麼也配不上他,收回手,撇開眼,「別待我這麼好,我對你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
玄鄲輕笑出聲,「這點很快將會改變。」他可以向她保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解。
「我要妳。」玄鄲說得肯定,眼底更有前所未見的堅定。他要她,任何人都不能改變這項決定。
沓琉緊擰眉頭,「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憑什麼要我?」可笑!
「就憑妳知道了我是舜天王,卻還執意從我身旁逃開,這一點就足夠。」玄鄲的笑容更為擴大。
沓琉倒抽一口氣。他知道她那晚裝睡?
「妳全身充滿警戒,不願與人太過親近,才會選擇獨居山林,在被我強行帶走的情況下,是絕不可能輕易入眠。」
但那日他也太過大意,竟因為一時疲憊而熟睡,才會讓她有機會自身旁逃離。
「那晚你是故意在試探我?」她難以置信,圓睜雙眸。他這人善于心計,她敵不過他。
玄鄲勾勒出一抹笑。
他不要一名只愛他的權勢與地位的女人,他要的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奇女子,而她就是他要的女人。
沓琉神情復雜的望著他。是否該慶幸他喜歡她,而不是她的敵人?要不然她鐵定沒命。
馬車在滂沱大雨中緩緩前行,最後來到一座雕粱畫棟、奢華富麗的離宮。
玄鄲抱著她躍下馬車。罩手抱著她,另一手撐著拿,穿遇種滿奇花異草的庭院,往廳堂步去.
沓琉這時瞧見他的衣衫幾乎濕透,而她身上並未沾上任何雨水。他……怎麼那麼傻?心弦已被他觸動,難以自拔的動了情。
進入寬敞、富麗堂皇的廳堂,玄鄲仍舊將她抱在懷中,怎麼也不願讓她落地行走。
「我可以自己行走,請放我下來。」她不習慣被人一直抱著,尤其是他,那會令她心跳加快。
玄鄲笑著搖頭,徹底拒絕,愛煞抱著她的感覺。
「為什麼不行?」她不禁感到有些氣惱。他這人未免太過霸道!
「我就怕一放妳下來,妳將會趁我不注意時逃走。」他什麼都不怕,就怕她又找機會逃跑。
沓琉無奈的嘆口氣,「這里門禁森嚴,四處又有守衛重重戒備,我如何能逃?」他多慮了。
「妳若能保證不逃,我便放妳下來。」他要她的保證。
沓琉望著他的眼,知道她若下點頭答允,他一定會一直抱著她,只得點頭,「我答應你。」
在他如此柔情的注視下,她很難不點頭答允,仿佛被他下了蠱,芳心正一點一滴地往他身上靠攏。
玄鄲這才將她放下,並命令宮女前來為她梳洗打扮。
「別叫任何人前來服侍我,我自己沐浴就好。」沓琉眼底有著驚慌、害怕與不安。
玄鄲自然也瞧見她眼底的驚慌,雖不明白她在害怕什麼,但也只得頷首答允,要宮女們照她的吩咐去做。
沓琉在宮女的帶領下,來到寢殿後方的寬闊玉石浴池,見宮女守候在外,並未入內,她這才摘下面具與假發,露出隱藏在底下的絕色容顏。
緩緩抽出固定長發的木簪,任由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直泄而下,褪去身上髒污的褐衣,窈窕嬌軀在烏黑長發的襯托下更顯白晰勁人。
她緩緩步入注滿溫熱泉水的浴池內,洗淨身上髒污,如絲緞般的長發在泉水中浮沉,而在她背上隱約可見一道特殊印記。
沓琉雙眼緊閉,沉入泉水中,伸手擁著自己赤果的身軀,輕輕嘆口氣,對自己的未來感到不安與茫然。
她被他擄來,他擺明了就是要她做他的女人,而她不僅沒拒絕,反而還接受,這樣可好?
驀地,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將她自泉水中抱起。
沓琉訝異不已,抬起頭,只見玄鄲眉頭緊皺,神情有些不悅。
「怎麼了?」她驚慌、不解。
「妳可是存心想將自己溺斃?」玄鄲眼底有著怒火。要是再遲一步入內,搞不好將會瞧見她的尸體。
沓琉想起自己全身赤果,雙頰緋紅,連忙推開他,伸手護住自己的身子,不希望被他瞧見,但這不過是徒然。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罷了……並沒有尋死的打算……請你馬上離開……」天,她的肯定被他徹底瞧見。
玄鄲見她雙頰緋紅,宛如出水芙蓉,嬌艷動人,又見她赤果的曼妙嬌軀,有了想要她的強烈沖動,但又怕嚇壞她,只得壓抑住,轉身離開。
沓琉一見他毅然決然轉身離開的背影,心情有些復雜,不知該慶幸他沒有強要她的身子,遺是該難過她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穿妥他派人為她準備的月牙色衣裙,長發隨意披散身後,緩緩步入寢殿。殿堂內所擺設的鮮艷花卉,在她面前頓時失色,就連璀璨珠寶所綻放的光芒,也立即在她面前隱去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