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缺?」她于心中暗自思索一會兒,隨即道︰「你這是在嘲諷我嗎?」他早已看過她背上的眾多疤痕,擁有這些疤痕的女人,又怎能叫做「無缺」?
南烈商與她對視好一會兒後,才回答,「你若是要這般想,那也隨你!」語畢,便逕自提起算盤,繼續核對帳目。
八號看著正在核帳的南烈商,內心突然涌起一種想法。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自已不是「死靈」的一員,而只是一名普通女子,這樣一來……她或許就能夠一直像這樣看著他了……
唉,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如今她僅剩短短的六日來達成老爺子所指示的任務。為了麒翔商行的帳本以及令南烈商愛上她,她只能接受南烈商為她取的名字了。
「你為何要距離我那麼遠?你不擔心我逃跑嗎?」無缺準備開始勾引南烈商,使他愛上她。
南烈商聞言,撥動算盤的動作停頓一下,隨即又繼續先前的動作。「我可沒那麼想靠近來歷不明的女人。以你現在的傷勢,若是不怕死想逃走的話,那就隨便,但別死在別館內,壞了風水即可。」
南烈商看她傷勢嚴重,再加上她潛入別館內也沒拿取到任何物品,所以沒再用手銬限制她的行動。
無缺聞言,差點被他的話語激得內傷,連忙調和體內真氣,好一會兒後,才問他,「你都是這麼和人說話的嗎?一點口德也沒有!」
不知為何,一和南烈商踫面之後,她便變得不似在「死靈」的自己了,多話、情緒起伏大、心律不整、思緒雜亂……她究竟是怎麼了?
「我向來便是如此。」南烈商將手中的帳冊全核算完畢之後,便把帳冊收拾好,倚靠在太師椅上,看著床上的她好一會兒,久久不語。
「你看什麼?」無缺毫不避諱與他直視著。
「我在看我的女人,何時她變得這麼多話、有朝氣了,一點也不似昨晚全身充滿殺氣的模樣。」
「誰是你的女人!」無缺一听到南烈商所說的話,只覺得臉紅、心跳加快,連忙把頭一轉,不敢再看他的臉。
「看誰答腔,誰就承認!」南烈商看見她的表現,不禁起了玩心。
「你──」無缺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連忙又回過頭,狠狠地瞪著他。他怎能這般無賴,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麼說,氣煞她了!
「夠了,我沒興致和你再玩下去,你也該休息了。」南烈商拿起帳冊,站起身準備返回書房。
他可得好好重整別館內的守衛部署,以免再被人潛入,還有,他大致猜出了無缺是屬于哪個組織,所以得派人去查探一些消息。
無缺傻眼了。她萬萬沒料到南烈商的態度居然會轉變得這麼快,說變就變。
「你就這麼不願靠近我一步?急著離開?」她連忙開口喚住他,試圖讓他多留一會兒。
南烈商一听,停下腳步,回過頭挑眉道︰「我十分好奇你潛入別館內的目的,你是否是要引誘我?」她的態度和昨夜完全不同,令他頗為懷疑。
無缺聞言,心跳又加快了,垂下眼瞼,她不再多說一句話。
是她表現過于急促,致使南烈商懷疑,還是他的聰明才智如此高超,一眼就識破她的目的?
「無言以對嗎?」南烈商泛起一抹冷笑後,便走出房。
無缺真的不明了。以前她在執行暗殺任務時,每一個男人見了她,無不被她的容貌所迷惑,因此大意被她所殺。然而卻只有南烈商不把她當一回事,他只取笑、玩弄她,除了換藥,他根本不靠近她,是她沒了魅力嗎?抑或是他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她絕不容許自己失敗,非達成任務不可!
她的時間不多了,首先她得把背傷治療好才行,于是便調養著本身內力,促使背上的傷加速愈合。
練武之人多半可利用內力促使傷口恢復,只是她體內七日斷魂丸的毒性持續增加中,使得她內力減少許多,無法一直進行療傷。
這時,廂房門被人開啟,無缺連忙向房門那看去,是一名未曾見過的小女娃,手中還捧著一碗湯藥。
「你是誰?為何來這?」無缺輕皺眉頭看著眼前婢女打扮的女娃。
「是二少主命我前來喂小姐喝補藥的。」小丫鬟膽戰心驚回答著,怕自己會怠慢了。
「是嗎?」無缺這才舒開緊皺的雙眉,心中似乎涌上一股暖流。
原來南烈商也是有些關心、在乎她的。
「那你過來扶我起身,我自己喝藥就行了。」她以輕柔溫和的話語朝小丫鬟說。
「是的,阿環這就扶小姐起身。」名咦阿環的小丫鬟連忙扶無缺起身。
無缺接過補藥喝下後,開口詢問阿環,「你在這里工作多久了?」
「沒多久,我前幾日才進入別館內做事的。」阿環據實以告。
「這樣子啊……」無缺于心中嘆了一口氣,看來是無法從她身上探出一些消息來了。
此時,她听到有人的腳步聲往她所在的廂房步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知道來人是南烈商。
南烈商站在廂房門口,朝內下令,「在里面服侍的人立刻出來,楊總管有事吩咐。」
「遵命,阿環立刻前往總管那兒。」阿環連忙听從二少主的吩咐離開廂房。
待阿環離去後,南烈商才進入廂房內,仍然與無缺保持著距離,坐在椅上與她相望。
「別試圖從別館內的人口中套出話來。」說完,他將手中的一襲羅裙拋于她足前。
「這是?」無缺將足前的衣裳取起。
「若你想一直半果的在別館內走動,那我也隨你。」南烈商見她的模樣,不似早晨時虛弱,便接著道︰「在你穿上衣服之前,先轉過身去,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無缺原本想開口拒絕,但是南烈商仿佛又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冷酷地說道︰「你是要自己合作,還是喜歡讓我點穴?」無缺一听,只得咬著牙轉過身去,將身上所纏繞的布條緩緩取下,讓南烈商查看她背上的傷勢。
南烈商一看,不禁輕挑眉峰,「看來你的武功修為頗高,以自己的內力調養氣息,便讓傷口愈合大半。」她的傷勢居然可在短短時間內恢復近六、七成,換作是普通人,恐怕得靜養五、六日才可恢復成她現在的狀況。
無缺沒回答他,背對著他欲將羅裙換上。
她倒要看看,像他這樣的男人,有沒有辦法抗拒得了眼前的美色誘惑;若是正常男子,一定會臣服于她的美色之下。
無缺以極緩慢的動作褪下夜行衣,全身赤果地背對著南烈商,靜待身後他的如何反應。
結果,她只听見他冷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時節已入秋,你自己若不注意身體狀況,感染了風寒,我可不會花錢為你請大夫治病。」語畢,便轉身往外步去,在離去之前又道︰「既然你的傷已好了大半,穿好衣衫就到外頭來吧。」
無缺聞言,心中一陣刺痛。他就這麼不願多看她一眼?永遠這麼冷酷地對待她?她對于他而言,難道一點魅力也沒有?
穿上衣裳後,無缺神情落寞地下床,傷口仍有些疼,她只能以極緩慢的步子行走。
南烈商要她到外頭去,是有什麼事?
她真的無法猜出南烈商的心思,他的每個舉動都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一下子鞭打她、一下子又為她上藥療傷……他究竟是怎樣看待她的?
***
南烈商一步出無缺的廂房,便步入湖畔的涼亭內,讓迎面而來的涼風平息他體內的欲火。
真是該死!方才見了無缺的胴體後,他的心頭竟涌上強烈要她的念頭!他向來對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唯有她,令他一向平靜的心湖漾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