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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江山 第22頁

作者︰季可薔

那些跟隨申允太子的勢力霎時樹倒瑚孫散,但也有不少人心存怨忍,不甘數十年來的經營化為泡影,于是轉而將希望投注于他身上。

他身為申允太子的血親,幸存的王子,有相當的名分稱王,缺的只是一份足以號召群臣的實力。因此他必須接近真雅,設法與她結合,藉此廣植勢力,時機到了便可一呼百諾,謀奪這個國家。

從小他便是如此被教育長大的,這個國家屬于他,這片錦繡江山遲早會歸于他懷抱,他受君王的訓練,文才武功,兼容並蓄,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成王。

如今,他的確如師父的計劃接近真雅了,但為何,成王之夢卻離他愈來愈遠?他似乎不如其他人想像的對江山有愛……

「好美。」

贊嘆的聲嗓拉回無名的思緒,他望向真雅,她正站在樹蔭下,欣賞清晨的草原景色。

天色蒼藍,金光未透,雲間流轉著淡紫嫣紅,霞光迷離,山峰繞著一圈銀帶,山頂是皚皚白雪,海水凝凍成冰,冰面下水影如花,枯黃的草場里,一匹匹駿馬騰飛踢踏。

見她一臉神往,近乎迷戀,無名心弦一扯,走近她。「美吧?」

「嗯。」她用力點頭。「當年德宣哥哥形容的草原景致,原來就是這般模樣。「德宣?」他挑眉。

「我的異母哥哥,父王曾經立他為太子,可惜他後來被誣陷謀逆,含恨而終。」真雅語調一沉,神色悵然。「從那之後,世事變了許多。」若不是德宣遭誣陷而死,或許他們兄弟姊妹今日無須相爭這王位,大家都能和睦相處。

無名觀察她眼神的變化,知她憶起不愉快的往事,識趣地轉開話題。「等過了這片大草原,離沙漠就近了,沙漠風光,才會真正令你瞠目結舌呢!」

「真的嗎?」水眸綻亮。「那我們快走吧。」

兩人躍上馬,一人一騎,並髻而行,一路閑談,指點風光,離希林邊關逐漸遠了。

數日前,他們由衛國轉進希林西方邊境,昨日又越過邊關,如今每行一里,便是離她的江山更遠,終有一天,將會是千萬里之遙。

到時她會後悔嗎?會想念她的國家,以及那片土地上的百姓嗎?

他不希望她後悔。

他輕踢馬月復,靠她更近。「你怎樣?會冷嗎?」

「怎麼會?」她笑睨他一眼。「你贏來給我的這塊狐裘暖得很,我幾乎都要流汗了,怎會覺得冷?」

說到這塊狐裘,是他昨日于客棧和幾名來自西域的商人擲般子對賭,他連贏數十把,最後終于贏得這昂貴的賭注。

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是她生平初見有人賭博為戲,原來如此有趣,她嚷著也要玩,不料連下數把,卻是把把皆輸,令她很不服氣。

「說也奇壓,為何我賭運那麼差?真是不敢相信。」想起昨夜之模,真雅忍不住埋怨。

他朗笑。「你真以為那跟運氣有關?」

「不然呢?」她狐疑地望他。

「跟人擲殷子,考較的是這里。」他比比自己的耳朵。

「耳力?」

「不錯。」

「你的意思是,你光用听的便能听出莊家擲幾點?」

「嗯哼。」

「怎麼可能?」她不信。「那是能听得出來的嗎?」

「我本來也以為听不出來,不過這身本領可是一位專業賭徒傳授我的,斷無虛假。」

「又是你在沙漠學的嗎?」

「嗯。」

「看來你在沙漠那段日子,過得挺多采多姿的。」

「是挺有意思的。」

她更向往了,每回听他說起那時的日子,總覺得自由自在,仿佛日日都有新鮮事,教人心生期待,不似她在宮里,天天與人斗心機,令人厭倦又疲憊。

一念及此,她心一沉。

「要吃糖嗎?」他從懷里掏出一根麥芽糖,也不知是杳看出她情緒有些低落。

她征征地望著那糖。他說過,人生太苦,吃點甜調和會更好。

「要嗎?」他再問。

她接過,撕開糖紙,猶豫片刻,含進嘴里,一抹甜味頓時于唇腔散開。

「好吃嗎?」他笑望她。

她頗首,亦回他嫣然一笑。

兩人各自舌忝著麥芽糖,她學他懶洋洋地叼在唇畔,一副散漫不文的姿態,他看了,放聲大笑。

「這不像你,殿下。」他眨眨眼。

「不像嗎?那這樣呢?」她換個姿勢,用雙手握住糖梗,探出丁香小舌小心翼翼地舌忝,像小女孩吃糖那樣。

他看著,原想繼續取笑,但不知怎地,視線忽然膠著于她粉女敕如花的唇瓣上,喉間一陣難言的焦渴。

真想成為她嘴里那塊糖,由她含著,慢慢地融化。

他全身燥熱,連忙撇過頭。她沒察覺他的不對勁,午後,兩人經過一片白樺樹林,擇了塊樹下的平地坐下,取出事先預備的干糧。

「要喝點嗎?」她拿著一個葫蘆。

「這什麼?」

「是你最不敢喝的東西。」

他不敢喝的?他一怔。「莫非是酒?」

「沒錯,我昨晚請客棧小二打給我的。」她輕綻芳唇。「怎樣?喝一點吧。」

她在說笑嗎?明知他不能喝酒。

「方才我听你的,吃了糖,這回換你听我的,就淺嘗幾口也成啊。」

他睦視她。「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喝酒會起疹子?」

「呵,我就是想看看那疹子是何模樣,喝吧?讓我瞧瞧,你喝酒之後是何神態?」她軟聲央求。

也就是說,她想看他的笑話就是了。

無名抿唇,很想表示憤怒,但听著她的甜嗓,胸臆卻一塌糊涂地軟化,別說是喝幾口酒了,瞧她這般求他的嬌態,要為她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喝就喝!以為我怕你嗎?」他橫院她一眼,搶過酒葫蘆,打開塞口。

聞了聞酒氣,有些嗆,他咽口唾津,遲疑半晌,跟著把心一橫——大不了癢個幾天而己,又如何?

他仰壺就唇,咕嚕咕嚕連灌好幾口,一派瀟灑,喝畢,更故作豪邁地以袖口拭去唇畔酒滴。

「好,夠爽快!」她笑著鼓掌。

黃湯方下肚,他便嘗到後勁,俊頰潮紅,直抵耳根。

「臉紅了嗎?真快!」她睜大眸,傾身湊近他,好奇地細瞧,唇角喻著挪榆的笑。「看來你真的不能喝酒。」

廢話!他不是早說了?

「哇,連耳根都紅了,我還是初次見到有人反應如此之快,你才喝幾口啊?」她連連驚訝。

他瞪她,她靠他好近,一股淡淡的馨息刺激著鼻尖,透著嫣色的唇只在寸許之間。

不要再過來了,他就快把持不住——

「還要喝嗎?還是別喝好了,我怕你醉了,我還得把你扛上馬……」

她話語未落,軟唇己遭他襲擊,狠狠地攫住。

他掌著她後腦勺,霸氣地傳遞著灼熱氣息,唇腔殘留的酒液藉著哺吮,送進她嘴里。

「不準嘲笑我。」他一面吮吻她的唇,一面啞聲警告。「陪我一起喝。」

他吻得熱烈,吻得狂肆,她驚呆了,成長至今,她一向冰清玉潔,守禮自持,即便承佑哥亦不曾如此近過她的身,何況是如此放肆的親吻。

而他,不僅吻了一次,轉頭喝口酒,又再度將那辛辣的液體送進她唇里,她嘗到酒香,更嘗到他野蠻的男人味。

他醉了,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她該推開他,嚴厲斥責他。

她如是想著,神志卻昏蒙,心韻紛亂,身子癱軟,使不出力氣。她不想離開他,只想偎他更近,只想他鐵般的臂膀緊緊圈攬自己,想他吻得更深更纏綿,與他唇舌交融。

她約莫是瘋了,或者也喝醉了,怎能如此不知羞恥,好想舌忝他的唇,如同方才舌忝著麥芽糖那樣……

他忽地歪頭,靠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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