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什麼意思?」簡藝安走進客廳,目睹他搞笑的舉動,氣惱地撇唇。「你真的把我當寵物啊?」以為她是小貓或小狽,能躲進那麼狹隘的空間嗎?
「我不是說了嗎?你是我的玫瑰。」他笑著一把摟住她縴腰,認清她身上穿著圍裙,劍眉一蹙。「我不是說過你不喜歡下廚,就不要勉強嗎?」
「我以前是不喜歡,但現在喜歡啊。」她坦然回應。「而且今天剛好比較早下班,只是義大利面跟湯而已,很簡單的。」
「義大利面嗎?Good!我喜歡。」他率直地表達欣喜,鼻端順便湊近她瑩膩的玉頸,深深嗅她身上的女人香。
「走開啦!」她嬌羞地頂開他。「你這樣子才像一只到處聞味道的小狽呢!」
「听說狗聞味道,是為了確定自己的勢力範圍。」他嘻笑地發表高論。
也就是說,她是屬于他的「勢力範圍」嗎?
她橫睨他,駁斥他不夠專業的知識。「我怎麼听說狗狗是用撒尿的方式來做記號,圈定自己的勢力範圍?」
「你的意思是,要我在你身上也做記號?」柯牧宇機靈地將劣勢轉為優勢。
「沒問題,老婆,我這就努力來做。」說著,他不客氣地在她身上連落幾個啄吻,從頰畔吻到頸側,再繼續往下侵略……
「你夠了喔!」她羞赧地跳開,頰染桃暈,說不出的明艷動人。
「害羞了啊?真可愛。」他可惡地逗她。
她用力白他一眼,轉開話題。「這串風鈴哪來的?」
「這個啊?」他又搖了搖。「是賞給我的玫瑰的禮物。」
「禮物?」她好奇地接過,那是一串水晶風鈴,吊著一只小貓咪,正調皮地用小爪子撥弄一顆顆垂墜的玻璃球。玻璃球里,嵌著一朵朵彩色玫瑰,精致的作工與巧思令她大為贊嘆。「你從哪兒找來的?好漂亮!」
「從國外的拍賣網找的,花了我好幾個小時呢。」他狀若哀怨地討功勞。
堂堂「恩宇集團」的副總裁,為了替她買禮物,花幾個小時在網路上閑逛?她不敢相信,卻也暗自竊喜。
「沒想到你那麼閑。」她嘖嘖搖頭。「比起來我這個小特助真的好可憐,事多錢少離家也不近。」
「所以說,我早就叫你辭掉那鳥工作。」他沒好氣地敲她額頭。「誰叫你去幫那個夏語默做牛做馬啊?」
「那可不行。」她毫不考慮。「最近我們公司要改選董事會,又要推出新產品,忙得很,我不能在這時候辭職,太沒義氣了。」
「跟那家伙你講什麼義氣?」柯牧宇瞪她,絲毫不掩話里的醋味。「你應該講的是跟你老公的情分才對,你瞧我最近都瘦了,難道不該好好照顧我嗎?」
「你瘦了?哪里瘦了?」她瞄他,還真看不出來。
「這里。」他夸張地撫住自己左胸口。「我的心瘦了。」
她差點嗆住,好半晌,櫻唇綻分,開出一串笑,正如她握在手中的風鈴,清脆悅耳。
心瘦了?她佩服這個男人的機智,原來他也懂得撒嬌,原來當他像個孩子,執意討她的愛憐時,是那麼令人無法抗拒。
心瘦了……唉,她的心才瘦了呢,因為好像有某個部分,已經落在他身上了,若他不能對她喂養愛情,恐怕還要繼續瘦下去……
「你在想什麼?」他親昵地掐她臉頰,要求她的注意力。「跟老公講話,竟然發呆?」
「我在想……」她迷蒙地望他。「你還記不記得董小姐?你最後一任保母。」
他一怔。「怎麼忽然提起她?」
「她現在住院做化療,病得很嚴重。」她悵然低語。「護士小姐跟我說她可能活不久了。」
他震住,一時無法言語,好片刻,才澀澀地開口。「那又怎樣?」
「什麼怎樣?」她訝然。「你不去探望她嗎?」
「我連自己的媽媽都好幾年沒見了,干麼去看一個保母?」他神情淡漠。「沒這個必要。」
「可是——」
「話說回來,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湛眸鋒利地緊盯她。
她心一跳。「是爸爸給我你們家老管家的電話,我跟他問來的,我也去醫院看過董小姐了。」
「你真的很多事。」他不悅地擰眉。
她就知道他會責備她。簡藝安自嘲地苦笑。「牧宇——」
「別說了。」他不許她提起他下欲深入探討的話題,刻意以燦笑破開臉上的陰霾。「你不是說做了義大利面嗎?我餓了。」
她無聲地嘆息。「好吧,你再等等,馬上就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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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拎著這兩個飯盒,是要去哪里?」
午餐時間,簡藝安提著飯盒匆匆離開公司,正逢夏語默拜訪客戶回來,兩人在一樓大廳巧遇。
「我跟某人約好了一起野餐。」她甜甜一笑。
「野餐?」夏語默腦海靈光乍現,想起「恩宇集團」的辦公大樓也在這附近。「唉,我真是羨慕那個某人啊,不但有美味的便當可吃,還有漂亮老婆陪。」他玩笑地感嘆。
「學長。」簡藝安狀若嚴肅地睨他。
「怎樣?」
「你變得油嘴滑舌了。」
夏語默一愣,喉間滾出低沈的笑聲。「沒辦法,我只要想到那天柯牧宇來辦公室是怎麼嗆我的,就忍不住覺得好玩。」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我說安安,你覺不覺得你老公有點幼稚?」
豈只有點?是很幼稚!但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外人來批評。
「學長,你這樣說,我可是會生氣喔。」她眯起眼,半真半假地警告。
「好,我不說了。」夏語默很識相,畢竟現在是公司需人孔急的時候,不能輕易得罪重要員工。「你快去野餐吧!」
「是,學長,我會盡快回來。」
簡藝安別過老板,踏著輕快的步履,穿過兩個街口,便來到「恩宇集團」的辦公大樓,警衛知道她身分,笑咪咪地送她上樓。
她興致勃勃地來到丈夫辦公室,意外地發現他不在。
奇怪,他們不是約好了嗎?
她遲疑地轉身,宋綺紅正巧迎面進來,兩個女人相見,分外眼紅,尤其是宋綺紅,明眸激烈地冒出怒火。
簡藝安保持風度,禮貌地問︰「請問牧宇不在公司嗎?」
「他剛剛接到病危通知,去醫院了。」
「病危通知?」她駭然大驚。「是誰?」難道是公公嗎?他什麼時候送醫了?
「誰知道?」宋綺紅語氣不耐。「總之不是董事長。」
不是公公,那會是誰?
簡藝安狐疑,想不到丈夫有任何住院的朋友,正思索著,宋綺紅尖銳的嗓音倏地穿透她耳膜。
「你最近一定很得意吧?」
她愕然揚眸,迎向宋綺紅蒼白的麗顏。
「你不要以為逼牧宇讓我辭職,你就可以高枕無憂當你的柯太太了。」宋綺紅咬牙切齒地進落言語。「我告訴你,事情沒那麼簡單!」
「你說,牧宇要你辭職?」簡藝安懷疑地確認。
「你不必裝傻了!」宋綺紅以為她在作戲,不屑地冷哼。「不就是你強迫他這麼做的嗎?他說不想讓你吃醋,所以希望我能離開。」
是那樣嗎?
簡藝安芳心飛揚,忽地憶起在台中娘家時,丈夫曾對她說過,若是她不開心,他隨時可以為她炒了自己的秘書……
原來,那並非逗弄她的玩笑話。
她甜蜜地彎唇,有了丈夫的情義之盾加持,她更能無後顧之憂地與對手作戰。
「其實牧宇也是為你著想,宋秘書。」她清淡地揚嗓。「以你的資歷與才干,屈就一個副總裁秘書是委屈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