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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唱歌給我听好嗎?」小女孩交握雙手求著他,望向他的黑眸燦燦,細女敕的臉頰飛舞著甜甜的酒窩,「我要听那首Casablanca,你唱起來好好听哦。」
「我不想唱。」他冷漠地回絕,雖然她的眼眸和酒窩在朦朧的星光掩映下可愛得教他心動。
「為什麼不?今天老師教我們這首英文老歌時你唱得好棒的,真的非常非常好听。」她燦然微笑,興高采烈拉著他的手,「老師說的沒錯,你真的有一副好嗓子。」
「不想唱就是不想唱,妳說什麼都沒用。」
「為什麼不?路西法,唱嘛唱嘛。」她眨著濃密的眼睫,可憐兮兮地求著他。
「我忘了旋律了。」他隨意找著借口。
「沒關系,我用鋼琴替你伴奏。」她一面說,一面拉著他的手奔向客廳角落一架乳白色的鋼琴,「老師把曲譜留給我了,我替你伴奏。」
說著,嬌小的身軀坐定鋼琴前,打開琴譜,小小的雙手有模有樣地撫過一排黑白鍵盤。
可她畢竟只是第一次練習,彈得並不好,有許多地方錯了,在許多需要八度伴奏的時候,小手更是吃力地無法撐開。
她彈得很辛苦,可為了替他伴奏,她依然勉強自己撐開五指。
他看著,不覺緊緊蹙眉。
「夠了!」他喝止她,「妳的手太小,沒辦法彈這首曲子。」
「我要彈。」她堅持著繼續,「我要听你唱這首歌。」
他瞪視她,忽地展臂硬生生拽下她坐在鋼琴前的身子。
「路西法?」她嚇了一跳,怯怯望他。
「我來彈。」他簡單一句,跟著坐上鋼琴椅,不一會兒,流暢的琴音便回蕩在冬季寒冷的夜。
她幾乎是崇拜地看著他,當他彈完了整首曲子,更是拼了命地鼓掌。
「你彈得好棒啊!路西法,原來你也會彈琴!」
他不理會她孩子氣的贊美,藍眸冷冷掃視她一眼,「坐上來。」
她點點頭,踮高腳尖,在他身旁坐定。
「妳的手太小,不能彈八度音,我們把左手伴奏的部分改一改。」
「怎麼改?」
「這麼改──」
冬去春來,當最後的冰雪在春陽映照下緩緩融化,Casablanca已成了兩人最喜愛的合奏曲。
雖然這之間他們還一起學了許多其它樂曲,可最愛的,永遠是這第一首,第一首讓他對她打開心門的曲子。
大部分時候他吹著口琴與她合奏,偶爾拗不過小女孩的請求時,才用那清雋的嗓音輕輕和著鋼琴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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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路西法不禁微笑了。
神思,由遙遠的過去緩緩收回,藍眸一轉,望向趴在床邊墨黑的頭顱。
一直都是他唱給她听,昨夜是第一回,第一回听她唱給他听,听她溫柔的歌聲墜入夢鄉。
雖然意識昏沈,他仍朦朧地記得她沙啞而溫暖的歌聲。
「琉彩。」他伸出手,輕輕撫上她凌亂的發絲。
靶應到他的撫觸,淺眠的她立即醒來,揚起擔憂的容顏,「你醒了嗎?路西法,感覺怎麼樣?」
「我很好。琉彩。」他低低地,「我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她松了口氣,「你餓嗎?要不要吃點什麼?」
「我不餓。」
「那要不要喝點什麼?」
「嗯,給我水。」
「好,我馬上倒給你。」說著,燕琉彩迅速站起,窈窕的身子一旋,壓下床頭櫃上的熱水壺,為他倒了一杯溫熱的開水。
「你平安醒來真是太好了。」她一面捧著水杯一口一口喂他喝,一面凝睇他,甜甜地笑。
路西法心髒一扯。
也許她自己沒察覺,但她的嗓音里蘊著太多情感,太多放松,太多難以言喻的喜悅。
她是真的很擔心他,非常非常擔心。
他凝望她,不覺揚起手輕輕撫過她受傷紅腫的臉頰,「怎麼不上藥?妳這邊傷得厲害。」
「我沒什麼。昨晚抹了一點藥膏。」
「痛嗎?」
她微笑搖頭。
「藥膏在哪里?我再幫妳抹一些。」
「不,不要。」她阻止他欲起身的動作,「你不要亂動,好好休息。」
在她堅定的命令下,他無奈地躺回床上,「我已經好多了。」
「你一點也不好。你傷得很重,明白嗎?一定要乖乖休息。」
他微微一扯嘴角,她彷佛對小學生的說話態度,總是令他心底流過一束莫名溫暖,卻又忍不住想笑。
「知道嗎?昨天那些人肯定也被妳嚇了一跳。」
「被我嚇一跳?」
「嗯。」藍眸流轉溫柔的波影,「昨天妳教訓他們的模樣,簡直像個訓斥不听話兒子的母親,或者像個小學老師。」
「母親?老師?」她愕然,「怎麼會?」
「妳自己不知道吧?」他微微笑,右手費力地撐起,意欲撫模她柔軟的發絲。
她注意到他的動作,主動彎下腰,芳暖的氣息拂向他。
藍眸驀地轉深。
「怎麼了?」異樣的眼神令她顰眉。
他不語,凝視她許久,忽地仰起頭,在她柔軟的櫻唇輕輕一吻。
她呼吸一停,怔怔望他。
他卻只是淡淡地笑,接著,彷佛倦了,眼睫緩緩掩落。
「路西法。」
她痴痴地睇他,低低地、宛若嘆息般喚著他的名,雙手不知不覺撫上胸口。
她的心,跳得好快。
這只是一個蜻蜓點水,輕得不能再輕的吻,只是個表示友好的吻,可她的心──跳得好快。
就連臉頰,也緩緩發燙。
菱唇一牽,漾開清甜笑意。
她調整姿勢,靠在他身旁坐定,左手輕輕握住他的,墨密的眼睫合上。
就這麼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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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現在怎麼樣了?」路西法沉沉開口。他半躺在床上,俊朗的臉龐已不似兩天前那樣蒼白,除了前額還包扎著繃帶,氣色顯得相當不錯。
亨利看著,眸底掠過欣慰的笑意,可只一會兒,神情立即整肅,「長官,契塔維夫將你那天簽約的場面全給錄下來了,不但錄下來,還傳送給所有相關人等,現在道上沸沸揚揚,都說你……說我們──」他忽地住口,臉孔爬上猶豫。
倒是路西法神情淡然地接口,「說我在契塔維夫的手下栽了跟斗吧。」
「那個該死的契塔維夫!」亨利忿忿不平地一擊拳頭,「竟敢耍這種手段!真夠卑鄙!」
「不是卑鄙,是聰明。」路西法微微地笑,「他將我受傷的畫面傳給那些人,不但可以削弱我以後在中東說話的份量,還可以保障我不對合約的內容反悔。」他頓了頓,藍眸似乎還閃過一絲類似贊賞的光芒,「現在他可是確確實實要回他在中東的地盤了,我們就算不服氣,暫時也不能動他。」
暫時!
听出長官的言外之意,亨利眼眸一亮,「長官,莫非你有什麼計策?」
「我會找到方法對付他的。他不是還想做器官買賣的生意嗎?魚與熊掌,妄想兼得。你認為我們該讓他稱心如意嗎?」路西法問,藍眸清邃澄透,閃閃生輝,俊朗的唇畔勾勒著某種惡作劇似的笑痕。
燦笑,點亮了他俊逸的臉龐,宛如天使一般光輝燦爛。
亨利呆呆地看著。
他認得這個表情,跟隨長官十多年以來,他只見過幾回這樣天使般的表情,每一回,都隨之發生可怕的事。
只有當他真正打算摧毀一個人時,才會露出這樣純真淘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