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我……有打擾到你嗎?如果我打擾——」
「你已經打擾到我了,不用另外找時間再打擾一次。」他打斷她。「有什麼事直接說,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應付你。」
他接她的電話是應付……徐恩藜頓時感到一陣心涼。
但下一秒她立即振作起來,她告訴自己別在意他如此刻薄的話,因為她欠他太多,他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她也是理所當然。
「你打電話來耍我的是嗎?」他咬牙說道。
「我們能見個面嗎?」在他掛掉電話之前,她急忙懇求。「柏軒,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今晚我們可以在淡水的房子踫個面嗎?」
他喜歡孩子,當年結婚之後他們一直沒有刻意避孕,為的就是能夠懷上孩子,但後來都失望收場,她的肚子始終沒有消息,直到他們離異。
可是這一次卻意外懷了孕,這是上天賜給他們最佳的復合機會,徐恩藜樂觀地不想錯失良機,不論他有多恨她,她都想要挽回,她想要彌補他。
「我們還見面做什麼?難道你對那一晚很難忘?」他譏誚地冷笑。「真是抱歉,我一點都不想再來一次,要女人我身邊多得是。」
「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跟你談,如果你不方便到淡水也沒關系,我們可以約其他地方。」她忍住難受的心情,強自鎮定地把話說完。「柏軒,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求你。」
那端,他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冗長的等待讓徐恩藜心都涼了,在她快要放棄、想掛掉電話時,他卻意外地開了口。
「半小時後,在淡水見。」說完,他幾乎是即刻掛掉電話。
抓著嘟嘟作響的手機,徐恩藜輕輕地笑了。
原本站在唐家大宅門口正要搭車前往機場的唐柏軒,掛掉電話後走上前。
「到淡水去。」他決定將飛往香港的行程暫時延後,改搭晚一點的班機。
「好的,少爺。」唐家司機立即把車子開出大宅,朝淡水的方向急馳而去。
當唐柏軒抵達淡水時,他打發走司機,隨即拿著鑰匙開門進入房子里頭。
他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漸漸被染成一片灰蒙的天際,皺著眉頭等她到來。
第3章(1)
幣掉電話,徐恩藜低頭看表,隨即搭上計程車趕往淡水。
下午四點半,她在路口下計程車,天空卻在這時突然下起雨來。
她沒帶傘,只好用皮包擋在頭上遮雨,快步往山坡上走去;短短幾分鐘的路程不算遠,但雨忽然越下越大,她的頭發和衣服都被淋濕了。
終于來到房子大門口,她急忙掏出鑰匙打開大門,快步走進去。
小跑步穿越庭院,拾級走上階梯來到玄關,她站在門口輕輕打了一個噴嚏,低頭從濕透的皮包掏出面紙將臉上的雨珠擦掉。
「上樓去把濕衣服換掉。」大門這時候被由內打開來,唐柏軒冷硬的聲音從她的頭頂上撒下。
「你來了……」他沒失約,還比她提早到,徐恩藜開心地沖著他笑。
「上樓去。」眼神一沉,他抓著她細白的手腕將她往屋子里帶,來到樓梯口。「馬上把衣服換掉,把頭發吹干。」
唐柏軒太了解她的身體狀況,有過敏體質的她,很容易受涼,若是不馬上把這身濕衣服換掉,她鐵定會感冒。
「好。」她看見了他陰沉的眼里其實帶著一份關心,她乖乖走上樓去,但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下未,一臉擔憂地回頭對他說︰「你不會走掉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只等十分鐘。」他冷著臉走開。
十分鐘夠了。
她快步上樓回臥房里,在更衣室里找到了以前留在這里的衣服。
洋裝穿在身上有點貼身,但還是穿得下,這六年來體重一直沒增加的她,卻在最近這半個月變胖了。
她看著鏡中腰圍微微變粗的自己,卻沒有因為身材開始走樣而不開心,她拿起吹風機,一手撥著發,把濕掉的發快快吹干。
頭發吹干後她立即走下樓去,卻沒有在客廳看見唐柏軒。
她愣在樓梯中央,神情轉為黯淡。
她明明沒超過十分鐘啊!她動作很快地換好衣服、吹干頭發就下樓了,他為什麼就是不肯等?
貝齒咬著粉唇,粉肩一垮,她好泄氣、好難過。
「你杵在那里做什麼?」唐柏軒卻出現在她的身後。
「柏軒。」她驚喜地回頭,仰頭看著站在二樓樓梯口的他,在他身後右側的那扇門是打開的。
原來他人在二樓的書房,並沒有因為不耐等候而提早離開。
「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我說,現在可以說了。」他緩步走下樓,姿態無比瀟灑、令人著迷,但俊臉上那冷沉的神情卻令人退縮。
她低下頭,緊張不安地絞著手指,很努力地想要重新凝聚勇氣。
她很不安,他非常清楚,他要自己拿出耐心等待,等她開口。
會來這一趟,是因為他管不住自己想見她的渴望,他極想知道她到底為了什麼事,主動約他出來見面?
「柏軒,我約你出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你听了可能會感到很震驚……」
「快說!」她要再婚了嗎?他臉色嚴厲地瞪著她。
她要再婚關他屁事,但為何他的手心卻冒出了汗,感到心悶悶的痛著?他甚至動了想宰人的念頭。
「我……」他嚴厲的臉色讓她好遲疑,但又不能不講,因為她愛他,她要讓他參與孩子的成長過程,她想讓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是兩個月前我們在這里共度的那個晚懷上的。」
蹦足勇氣,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出口。
他听了,驚愕得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客廳里的氣氛陷入一片凝滯和詭異的靜默。
唐柏軒的心情也從震撼驚喜,漸漸轉為錯愕憤怒。
曾經,讓她懷上自己的孩子是他的渴望,但那是他還深愛著她的時候。
如今,他們的感情已經是過去式,現在他的心里對她只有恨,讓她懷孕是一時的錯誤造成的,並不是他的本意,但孩子是無辜的,他不會因此而抹殺掉這個孩子。
「你以為懷了我的孩子,我就會重新接受你,讓你回到我身邊,再次擁有我的愛和唐家少女乃女乃的頭餃嗎?哼,你別把事情想得太完美!我不是笨蛋,傻傻地讓你再耍一次……」
他一臉冷然的瞪著她。「兩個月前的那一晚,只是一個意外,對我而言只不過是發泄的一夜,但我不會要求你把孩子拿掉,你可以把孩子生下來,在你待產的這段期間我可以照顧你,等你生下孩子後,孩子歸唐家所有,你——則必須離開。不過你放心,該給你的錢我不會少給。」他只要孩子。
看著她瞬間轉為死白的臉色,他的心都糾結了起來,有一秒鐘的沖動想上前擁住她,但他緊緊握住拳頭,逼自己忍下來,警告自己別再被這女人要得團團轉。
「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如果你不願接受也可以,我只好透過法律途徑來爭取孩子。」撂下狠話,在他沖過去將她擁入懷中之前,他大步朝門口走去,打開門,再用力將門甩上。
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一臉慘白的徐恩藜,心痛地呆站在原地,怔怔看著他冷然離去的背影。
如果她的心里還存著一絲絲的期待,也在這一刻全數消失了。
她的心很痛,像撕裂般的疼痛難耐,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止不住,傷心痛哭著。
「你以為懷了我的孩子,我就會重新接受你,讓你回到我身邊,再次擁有我的愛和唐家少女乃女乃的頭餃嗎?哼,你別把事情想得太完美?我不是笨蛋,傻傻地讓你再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