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要不要緊?」
「快叫救護車!她的頭好像受傷了!」
「誰認得她?她是哪間公司的人?快通知她的同事下來。」
「她好像是鞏小姐,啊!對!是鞏小姐沒錯,這是她的車子。」
警衛和正在地下室準備開車出去的人,聞聲全都跑過來看情況,警衛認出了她,立即叫救護車,其他人則試著將她從駕駛座救出來。
她的額頭流著血,渾然不知此刻的紛亂情況,就這麼被救出車子外,讓緊急趕來的救護車送往醫院急診,再被送到病房住院……
這段期間,她一直都沒醒來,所有的記憶從昏厥前那一秒,中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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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逐漸清醒,鞏臻感覺頭有點痛,身體無力,她費力的眨動眼睫,試著要張開眼楮,但沒什麼力氣。
「鞏臻,鞏臻,你醒醒!」
「小臻,你快醒來,我好擔心你……」
「寶貝,你听得見我的聲音嗎?快醒過來,回答我——」
有人在叫她,有男人的聲音,有女人的聲音,可是那些人的聲音感覺都離她好遠。
為什麼聲音那麼遠?昏沉中的她輕輕皺起眉,這個動作卻讓她覺得額頭有種被撕裂開來的痛。
「唔……」疼痛讓她的手抬起來扶著額頭,也因為疼痛的關系,讓她張開了沉重的眼皮。
一張開眼,三個人的面孔湊在一起,在她的眼前擠成一團。
「鞏臻醒了!」張融鎮如釋重負的歡呼。
「小臻,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吳隻拿著手帕擦著眼角的淚水。
「寶貝,你可醒來了!你這一撞昏迷了兩個小時,快把我給嚇出心髒病來了!」熊光青把旁邊的張融鎮擠掉,激動的趴在鞏臻的身上,張大手臂擁抱她虛弱的嬌軀,他的神情、他的語氣都是隱藏不了的擔心和焦急。
碑臻困難的眨眨眼,腦袋遲鈍的運轉一下。
她看看站在病床旁的吳隻和她老公張融鎮,緩緩的把手放下來,輕輕的想要推開趴在她身上、龐大身體微微在顫抖的熊光青。
「怎麼了?寶貝,我壓痛你了嗎?」她推阻的力道很輕,但熊光青立刻緊張的站直起來,他差點忘了鞏臻的身上還有其他傷口。
「嗯,這位先生,你是把我壓得好痛好痛。」蒼白臉龐的神情萬分痛苦,她虛弱的樣子令人不舍。
額頭冒出幾滴冷汗,熊光青感覺有些不對勁。
她怎麼會生疏的叫他「這位先生」?
吳隻也感覺到一絲怪異,她轉頭看看熊光青,再看看躺在病床上的鞏臻。
「鞏臻,他是熊光青啊,你不會把頭撞笨了,連自己的男朋友都不認識了吧?」只有張融鎮沒感覺到異樣,竟然還笑著開起玩笑。
吳隻白了老公一眼,要他閉嘴別說話。
「小臻,我是吳隻,你知道我嗎?」吳隻低下頭,輕輕握住碑臻冰冷的手。
「我知道。」鞏臻看著好友,無力的點頭。「穿藍色衣服的是你老公,他叫張融鎮,我都知道,我頭才沒撞笨……只是好痛。」每一個動作,連點頭動脖子,都好像會撕扯到她額頭的傷口。
「原來你記得我們喔,那我就放心了。」吳隻一手撫在胸口,微笑的看看
熊光青,他好像也跟著松了一口氣。「小臻,熊光青說你好像有事情誤會他了,所以才會開快車,不小心撞了車。他很擔心你,心里也很難過,所以你就別怪他了好不好?」
吳隻顯然是被叫來當和事佬的。
「隻……我告訴你,我真的不認識他啊!他到底是誰?」鞏臻不曉得吳隻為什麼要說這些,她一臉茫然的看著站在床邊的高大男人。
前一秒才松一口氣的熊光青,臉色瞬間鐵青,橫眉豎眼的瞪著鞏臻,腦袋一片空白。
「你……真的不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說得毫不猶豫,她看他的眼神,真的好陌生。
「寶貝,你不要開我玩笑!如果你生氣,盡避罵我,別用這招來懲罰我……」
怎麼可能只獨獨忘記他?鞏臻分明還在氣他!
熊光青不相信自己那麼倒楣,被她給踢出記憶之外,他低下頭將自己的臉湊近她,讓她看個清楚。
「你仔細看我,是不是想起來了?」他感覺自己說話時嘴角在顫抖,連心髒都在抖。
因為,鞏臻還是一臉茫然,眼神也很陌生,還緊抿著嘴不說話。
碑臻沒回應,病房內,氣溫瞬間降到冰點,空氣凝結住,氣氛詭異的一片鴉雀無聲。
經過了好久好久,鞏臻似乎思索出了答案,她終於開口說話——
「先生,我頭真的好痛,別再叫我想了好嗎?我真的完全想不起你是誰,可不可以請你離我遠一點?」
熊光青完全傻掉,站在一旁的張融鎮也震驚的張大嘴巴,轉頭看著熊光青呆呆的表情,忍不住在心中為他掬一把同情之淚。
至於吳隻,情緒敏感的她,忍不住當場難過的掉下眼淚,這些眼淚是替鞏臻失去的部分記憶,所流下的哀悼之淚。
第七章
失去一小部分記憶算什麼?她的身體沒有大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被愛人遺忘的熊光青,也只能這樣消極的安慰自己。
他一下子在走廊外煩躁的抓發踱步,一下子坐在病房走廊的座椅上,把臉埋在膝蓋上陷入沉思,一整晚就這麼反覆的做著類似的動作。
徹夜未眠的他,衣服沒換,胡渣沒刮,再加上兩眼無神的落寞表情,看起來很像路邊的流浪漢,邋遢的樣子令人退避三舍。
打從昨天鞏臻叫他離遠一點開始,他就被拒於病房之外,是唯一一個被拒絕探訪病人的訪客。
因為她的拒絕,讓熊光青整個人六神無主,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靜,面對這莫名其妙的狀況,他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光青,你不用太擔心,醫生不是說了,這可能是短暫性失憶,也許下一分鐘鞏臻就會想起你啦。」能夠順利探訪病人的張融鎮,從病房出來後,總會習慣性拍拍熊光青的肩膀,安慰好友。
「不過說也奇怪,我老婆問鞏臻以前的事,她什麼都記得,可獨獨問到有關你們交往的事,鞏臻的表情就會變得很茫然,真的是一丁點記憶都沒有。照鞏臻這種完全沒印象的程度,我看……要鞏臻記起你來,恐怕有得等了。」
是很怪沒錯!
熊光青也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他也正在想辦法厘清這個問題,但張融鎮卻不時冒出來擾亂他,跟他講一些安慰的話,然後再潑一盆冷水過來。
「你沒說話,我不會把你當啞巴!」熊光青冷冷瞪著張融鎮,很想用雙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掐昏算了。
只不過,假如他真的掐昏張融鎮,可能會害這家伙的老婆驚嚇過度而早產,這樣一來他可罪過了。
所以還是得忍住,別拿朋友出這口怨氣。
「可是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是關於鞏臻的,你確定不听嗎?」不听就拉倒,他也懶得白費口舌。
「你說呢?」熊光青狠狠瞪著張融鎮,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張融鎮早就沒命了。「還不快說!」
「好、好,我講就是了。」一下子叫他閉嘴,一下子又要他快點把話講完。真是的!「你知道JD的紅牌建築師嚴冠德吧,鞏臻上次接手JD的展覽,听說就是他一手牽線促成的……」
「他跟鞏臻有什麼關系?你說話最好挑重點說,我要听的是鞏臻的事。」不是要談鞏臻的事嗎?怎麼扯到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