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好嗎?我真的有話要跟你說。」她見他只是凝著她不動,傾身拉他帥氣凌亂的頭發。
她愛死了他這樣如夢初醒,卻又隱隱蓄著能量的佣懶神情;那充滿力量的優雅健軀和他誘人的男性魅力,她可以確定,他真的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俊男。
而他那微帶幾分懶意和睡意的黑眸,在盯著人看的時候,絕對有把人給看到意亂情迷的功力。
「究竟有什麼事非得現在談不可?你不累嗎?」一整晚的纏綿,他累壞了,他相信她也是,所以他並不明白,她為何堅持得在這累到不行的時候起身談話。
「我很累,但這些話我一定要現在說。」眨動眸子,她的眼楮向來燦亮動人。
「嗯,要談可以,不過得先給我一個早安吻。」他長臂一展,勾住她的頸子壓下,微仰起俊臉,用渴望的唇片堵上她的粉女敕甜嘴。
他的吻帶著魅惑氣息,兩、三秒間就讓斐敏梔呼吸紊亂不已。
「夠……夠了吧?!」她掙離他的唇,自覺快喘不過氣來了,兩頰浮現誘人的紼紅。
不夠——他永遠要不夠她的甜美滋味!
翼鴻平放開她,扯掉她身上的薄被,將她拉到胸前趴著,柔軟的粉胸緊貼著他寬闊的胸膛。
「有什麼事?」修長粗礪般的有力手指穿梳進她的發里,撫模她。
〔這樣子我說不出來,先讓我坐起來好嗎?」她可以感覺到他正在復蘇中的堅硬,這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姿勢。
「說不出來就別說了,我們忙別的……」他又想要她了。
「拜托,這樣子我就別想把話好好說完,你是知道的。」彼此的身體向來很容易摩擦生火,兩人都心知肚明。
他挑逗的動作僵住,無奈地抬眸瞥她一眼,在她堅持的臉色下,推著她起身,自己也將長腿移下床,端坐在床緣。
她拉過薄被再度裹住自己,同時不忘拉起被單的一角遮住他的下半身。好了,這樣她才能鎮定且不受干擾地把想說的話說完。
「到底是什麼事這麼重要?」懶散的眸子投向她,不意對上她悄悄蒙上了層顧忌和疑慮的眼神。
瞬間,慵懶眸光褪去睡意,涌現幾分銳利——他意會到了。
她想談的應該就是「求婚〕這回事吧?!
這件事不是過去了嗎?他以為經過了熱情的昨晚,對那件事所造成彼此的不安以及其他種種想法,應該是都已經消失無蹤才對,現在就只剩下她的回答而已,不是嗎?
經過她刻意逃掉,然後又再度出現與他和好的舉動,他已然懂得她想維持自由交往的心思,所以他很明白自己貿然的求婚舉動的確是嚇到她了。
「我要和你談的是……你向我求婚的事。」果不其然,她說的答案跟他想的一樣,而她提起「求婚」這兩個字時,聲音還略微浮動著一絲恐懼的遲疑。
「求婚」二字不說倒沒感覺,但親耳听見時卻微微扎刺他的心口——她莫名其妙從他眼前逃開,就是因為他一時興起對她熱烈求婚所造成的。
翼鴻平垂眸掀被,站起來走到一旁,從地上拾起浴巾圍在腰問。「你現在要和我談的是「求婚』那件事?」
他更加確定自己把她給嚇壞了,但是正因為這樣,他們不是該聰明的暫時避而不談嗎?
「嗯,關於那件事,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她看著他走到窗口,打開窗側身站立。
「你確定我們要談這件事嗎?」他輕聲打斷她的話。
翼鴻平自認是個聰明人,而且事實上他的腦袋的確是很聰明,所以他可以揣測到她突然得面對婚姻的惶恐心思,並自認將她的心思拿捏得很準確︰因此他並不想再提那件事,直接把婚事往後緩一緩,不再去逼迫她點頭。
可是他既然都聰明的避而不談了,她干麼還要自動提起呢?
「嗯,我十分確定我們得現在把事情談開來。」她的目光鎖定在他被晨光包圍的挺拔軀干上,腦海里浮起了一句形容詞——耀眼而迷人。
寬肩輕聳一下。「好吧,既然你想談的話。」她要談就談吧,反正他現在已經放寬心情,不會逼她非要現在點頭答應嫁他不可,結婚的事他可以慢慢的等。
「我……我這些天一直在想著,想著你向我求婚的真正目的……」
求婚的真正目的?!
在他靜默眺望窗外的同時,她的話把他這份靜默轟炸的蕩然無存。
「你……」寬背微微僵硬,他回過身來,目光多了一絲精明銳利,緩步走向她。「我不太懂你說這句話的意思。」
「我、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認為你會突然向我求婚,一定有什麼……或許我不能懷疑你有什麼特殊的目的,但是因為一些很特別的因素,令我不得不這麼想。」
她看著他慢慢靠近自己,突然感覺有股強烈的壓迫感;她盡可能挺起腰桿,勇敢面對他逐漸接近的狂傲氣息。
他在她面前站定。「什麼特別的因素?」
他未答反問,目光由銳利轉為深沉。
「你先回答我,你向我求婚是因為你真的很真心地愛著我嗎?」除去溫柔情人的角色,他本身是個相當精明厲害的男人,常人面對他這樣的目光和氣勢時,絕對會先矮一截;不過斐敏梔自認不是省油的燈,她在職場的表現從來不輸給他,所以在氣勢上也從不輕易先認輸。
「或者你認為我對你的愛還下夠,所以你才會懷疑我求婚的動機?」翼鴻平皺起眉頭,深沈的目光又沉了幾分,依然沒有正面給她答案。
「翼鴻平,請你直接告訴我答案,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我給答案你就會相信了嗎?」他就是不肯正面回應。
斐敏梔氣死了。「我當然會,只要我清楚你的心思,我——」
「請你說說看,我會有什麼心思?」他突然俯身,單手扣住她的下顎,打斷她的話。
她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住。「你……」
「或許我該先問你,讓你不得不懷疑我求婚的目的,究竟是因為哪些『特別的因素』?」現在不只目光,他連聲音都沉了下來,肩背的肌肉更呈現幾分僵硬。
「我……」
精明的腦子里已經很迅速地運轉,把她的心思給仔仔細細、里里外外地揣測了一遍。
他可以確定,她很該死的懷疑了他!而她的這份懷疑,嚴重侮辱了他向來就高傲無比的男性尊嚴。
「說!」他的下顎線條緊繃起來。
她輕抽一口氣,目光有一絲惶然。「我、我認為我們的感情還下到談論婚嫁的程度,那天你突然向我求婚,我真的感到很意外。」鼓起勇氣開口,她緊張地看著他的神情變化。
「繼續說下去。」他面無表情,但心已隱隱出現一絲裂痕。
「當時……在相當意外的情緒之下,我就聯想到了你可能另有目的,而這個目的就是、就是——」她的聲音突然遲疑起來。
翼鴻平扯起唇冷笑著,替她把話給接下去。「你懷疑我想攀龍附鳳,藉由和你的婚姻坐上『斐氏企業』的龍頭寶座。」
斐敏梔閉口不語,整個人僵住——他說對了。
她惶然的緘默令他的心口剝裂一條大縫,眯起的黑眸閃動著憤怒光芒;他拙住她下顎的手指一緊,接著迅速松開,站直高大的軀干。
「你說話啊!」他咬牙,盯著她的那雙眼眸閃過受傷。
「我……該說什麼?」
斐敏梔心中浮起恐懼的悔意。
看他深受傷害的表情,難不成……她揣測錯誤了嗎?
如果她誤會他了,她可以提出解釋,她可以向他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