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姨媽住在南部,我們很少來往。」丁芷芹被問得一頭霧水。
安貝綺猛搖頭、揮手。「不是、不是那個大姨媽啦。」
「那你說的是哪個大姨媽呀?」丁芷芹還是一臉懵懂。
「是我們女人每個月都會來報到的那個‘大姨媽’。」沈檸真想尖叫,沒想到最先體驗男女情事的丁芷芹,竟然是這麼的單「蠢」。
「嗯?每個月都會來的那個……」丁芷芹腦筋一時打結,但幾秒之後,她的臉色倏地轉為慘白。
「到底來了沒?」沈檸看她臉色不對,也跟著緊張起來。
「不會是……」安貝綺也被丁芷芹那血色盡失的表情給嚇了一跳。
「慘了……我這個月的‘大姨媽’——」丁芷芹抖著蒼白的唇瓣。
「快說呀,到底來了沒?」沈檸和安貝綺各按住她一邊肩膀,用力搖晃著。
丁芷芹瞥了兩人一眼,接著神情幽怨地開了口——「沒來啦。」她連聲音都顫抖著,听起來快要哭了。
沒來……那不就代表她……安貝綺和沈檸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會,兩人互觀了對方一眼,下一秒,兩人十分有默契地放聲尖叫。
「啊——」恐怖的尖叫聲從咖啡屋內傳出來,破壞了假日早晨的寧靜。
第二章
兩片玻璃門緩緩開啟,丁芷芹身著合身套裝的縴細身影從里頭走了出來。「呼!」走出了婦產科大門,她積壓在胸口兩天的郁悶之氣終于全吐了出來。
「哈,檢查結果怎麼樣?!」安貝綺開著一台拉風的敞篷車,緩緩駛近婦產科,停在丁芷芹的面前。
「銘謝惠顧。」她咧嘴笑了笑,對安貝綺揚了揚手上的檢驗單。「我的‘大姨媽’之所以會延遲報到,可能是受到情緒影響或作息不正常的關系,醫師說這是正常的,叫我不必太緊張。」
「幸好,害我擔心得要命,連續兩天都睡不好。」安貝綺松了一口氣。
「拜托,該擔心的人是我,你窮緊張個什麼勁?」打開車門坐上車,丁芷芹把檢驗單胡亂塞進皮包里。
「我當然擔心嘍!你想想,要是你懷了孕生了小孩,那我理所當然就成了孩子的干媽,我這做干媽的不可能放著孩子的死活不管,那我就得付出我美好的青春,開始努力為我的干女兒或干兒子賺女乃粉錢、教育費,還有……」
「停!安貝綺,你實在想太多了。」丁芷芹實在听不下去,舉起手請她閉上尊口。
「我這是未雨綢纓耶。」安貝綺發動車子,不滿地反駁。
「你這叫杞人憂天。」車子在馬路上奔馳著,她的發絲被風吹亂,一手模著頭發,一手抓著門把。「貝綺,你要不要把車子的敞篷拉上來?」她好不容易才把一頭自然卷的發絲吹整得又直又順,這會兒被風一吹,一定全亂了。
「為什麼?這樣不是很拉風嗎?」安貝綺不願采納她的提議。
「拉風個頭啦!我要是這樣一路‘拉風’到公司,我的頭發會變成鳥窩啦。」她還要上班耶。如果頂個鳥窩頭去公司,不被同事笑掉大牙才怪。
「那是你的問題,和我無關。」安貝綺惡意地笑開,油門一踩,車速猛地加快。
「安貝綺,你是故意的。」丁芷芹尖叫著,她實在後悔今天拉安貝綺陪她上婦產科來檢查。
「就是嘍。」安貝綺聳聳肩承認,她超喜歡這種迎風馳騁的快感。
安貝綺一路飛車到丁芷芹的公司樓下,等她把車子停妥後,轉頭一看丁芷芹的發型,差點笑彎了腰。
「都是你干的好事,還笑。」丁芷芹氣呼呼地甩門下車,她的發型雖然沒嚴重到像團鳥窩,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拜,祝你上班愉快。」安貝褲揮揮手道再見,便將車子掉頭,往來時的方向駛去。
丁文芹一下車就往大樓里沖.她先繞到一樓樓梯間旁的女生洗手間,對著鏡子猛將直發噴霧往頭發噴,一邊動手用「五爪神功」梳整自己凌亂的發絲,好不容易才稍微梳直了些,她才敢走進中庭,往電梯走去。
這棟擁有二十二層樓高的辦公大樓,產權全都屬于「驥曜」,這里是驥曜企業總部。
丁芷芹的工作地點在第十八樓,她是財務部的業務經理,職位不高,但薪水還不錯。
距離上班時間只剩十幾分鐘,這時候電梯的載客量最高。除去直達頂樓的那部總裁大人的專屬電梯外,公司另外還有四部大電梯。四部電梯在平常時間是空蕩蕩的,但一遇到上下班的尖峰時間就客滿,這種時候要想搭上電梯,非得有過人的本領才行。
叮咚!電梯抵達一樓,一群等候已久、打扮光鮮的白領上班族,無視于本身的形象,全卯足了勁往電梯里頭擠。
丁芷芹也是其中一個,可惜她的個兒太嬌小,幾次沖鋒陷陣下來,她都是被擠掉的那個倒霉鬼
「可惡!」這是她第七次被擠出電梯了。丁芷芹氣呼呼地對著關上的電梯門大叫。
斑其野一身筆挺的亞曼尼春季新款西裝,配上一雙擦得黑亮的意大利進口小牛皮皮鞋。挺拔出眾的他,一手提著名牌公事包,一手拿著一杯咖啡,一進到「驥曜企業」的一樓中庭,他就看見那抹因為屢次擠不進電梯而渾身冒著火的嬌小身影。
又見面了,不知道她見了他會有什麼反應?嚇得口吐白沫嗎?!
斑其野腦海浮現她那日倉皇逃跑的畫面,嘴角噙著詭橘的笑意,瀟灑闊步走向了芷芹。他來到她身後,把公事包擱在地上,大手爽朗地拍了一下她單薄的肩膀。
「嗨!我們又見面了。」高其野低沉悅耳的嗓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聲音……古人是聞雞鳴而起舞,她卻是聞此聲而「起肖」。丁芷芹背脊一僵,頭皮開始發麻。
「晦,日安。」咦,她怎麼沒反應呢?高其野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神情無比愉悅。
「嗨……您、您好……」丁芷芹點了點頭,生疏地和他打了聲招呼。肩膀連著被拍兩下,挺疼的。
老天!她從來沒想過和這男人還有見面的一天,她心想,世界這麼大,即使地球是圓的,但是他們再見面的機率應該很低很低才對呀!
可是現在他卻站在自己身後,還大聲跟她打招呼,丁芷芹尷尬得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土遁。
「這麼生疏?!我想,以我們之間的‘特殊關系’,應該不是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吧?」高其野帥氣地繞到她面前,既然她不想轉過身來,那他只好自動湊上前嘍。
這句話讓丁芷芹倒抽了口氣,立刻抬頭望著他那雙深邃而迷人的眼瞳。
「我們哪來的特殊、特殊關系?」她緊張地搖頭否認。
「你忘了?」他的黑瞳帶著笑意,淘氣地對她眨了眨,存心捉弄她,「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呀?」
「不!不需要!」了企芹驚愕地死瞪著他。他們兩人的對話已經引來旁觀者的側目了。
「不需要我提醒,也就是說,你記起來了,嗯?」高其野懶懶地勾起嘴角,神態迷人,黑色如星的眼瞳迸射出威脅的光芒。
他的眼神告訴她,如果她還敢裝傻不認他的話,他會當場把兩人的關系給公開。
「記、記得再清楚不過了。」若不是丁芷芹太害怕那晚的丑聞被人當眾揭發,她一定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忘了今夕是何夕。
「那就好。向來瀟灑帥氣的我,如果讓一個和我關系‘很親密’的女人給徹底忘記了,那麼我想我該去撞牆才對。」提到那曖昧的三個字時,他還刻意加重語氣,微微提高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