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顧著往前沖,壓根兒沒空抬頭看秦鷹烈一眼。原本臉色就不太好看的秦鷹烈,這下那剛毅的臉部線條,更加繃緊了。
「客人……好,我就來了。」蘇鳳娘一听,忙從椅上跳起來。挽起袖,她三步並兩步地沖上前。「這位客倌,請坐啊,是秦、秦少爺您啊!這太好了,您終於來了,咱們『綠柳酒棧』有救了——」
來人是她「日思夜盼」的秦鷹烈,蘇鳳娘差點沒痛哭流涕,險些沖出店外燃放爆竹大肆慶祝。
蒼天有眼,她蘇鳳娘的救星終於出現了。
「秦少爺?!」听蘇鳳娘這一興奮叫聲,蘇綠柳納悶地抬起眸來看清眼前身形高大的客倌口不看還好,這一看她臉色倏然發青。
是秦鷹烈天、天啊!他怎會出現在這兒?!
「你、你……不是很忙、很忙,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怎會有空從大老遠跑到這兒來?」
手指著他的鼻,她神色驚駭得彷佛見了鬼般,嚇得直直倒退——
一步、兩步、三步……
他臉色陰黑,冷毅的唇緊緊抿著,目光深沉狂怒得嚇壞人,想必情緒不太佳……蘇綠柳吞著唾沫,一顆、心咚咚咚有如擂鼓般不安地急速跳動著。
「你若敢在我面前摔跤,我會給你加倍的好看。」看她頻頻後退,不太穩當的步伐,他在心里頭替她捏了把冷汗。
「我——」撞上了桌沿,腰間傳來一陣悶痛。「我……你……還有他……」羅齊剛巧不巧來到飯堂,他在看見秦鷹烈時,所受到的驚嚇不亞於蘇綠柳。
「少爺——」他慘了。
羅齊定在原處不敢動,等候發落。
利眸掃過羅齊,投射給他一記冷冽的眸光,接著又迅速回到蘇綠柳那嚇壞的小黑臉上,她那雙眸子,盛滿驚恐。
「我要一個解釋——」
冷冽森寒的聲音從齒縫逼出來,他日思夜想的人竟然狠心地一去不回,甚至完全沒有捎給他任何音訊。
解釋?!她很困難地又吞了一口唾沫。
「羅……羅大哥會把事情解釋給你听的,我……很忙、很忙……先失陪了。」把這棘手的事丟給羅齊,蘇綠柳一溜煙,轉身往樓上跑——逃了。
「蘇……『阿律』,你怎麼可以這樣陷害我——」羅齊身體劇烈抖了兩下,險些嚇暈了,對著那往樓上竄逃的嬌小身影大聲抗議。
「柳兒,你太沒道義了,怎可以把責任推諉給羅齊,是你自己『很堅持』要留下來的,說什麼一輩子都不回去了,不願意和秦少爺在一起,這可不干羅齊的事呀——」蘇鳳娘也看不過去,直替羅齊辯駁。
她「很堅持」留下來?!聞言,秦鷹烈嘴角抽動兩下,陰沉的銳眸銀定在那該死的身影上——
這沒心沒肝的蠢女人,竟然背棄兩人的約定……
很好!走著瞧吧,他會給她好看的。
「蘇老板,今晚我把整個酒棧包下來,麻煩差人在我先前住的那間廂房里放妥一桶熱水,至於其他閑雜人等全打發出去吧。」從寬袖中掏出一錠黃金,往桌上一擺,熱水是準備用來把蘇綠柳那一身黑粉洗乾淨的。
蘇鳳娘看見這錠黃金,眼楮倏地亮起。是黃金耶?!
「秦少爺,您真是太慷慨了。」蘇鳳娘笑呵呵地合不攏嘴,忙把黃金收進袖理,回頭迅速交代。「昆嬸,快去燒柴煮水,秦公子等著熱水沐浴呢!」
「羅齊,回頭我再跟你算總帳,你等著吧!」
凜著一身冷冽又狂囂的氣息,他闊步踏上樓。在上樓前,他沉怒地給予羅齊一記警告。
「真的慘了……」羅齊哭喪著臉,步出酒棧。
秦鷹烈踩著不疾不徐的步履,往樓上走去。
蘇綠柳,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這筆帳,今晚他會和她仔仔細細,好好地算個清楚。
☆☆☆
砰地,蘇綠柳的腳被門檻絆了一下,她又摔跤了。
彼不得痛,她忙爬起來——
「呼、呼、呼——」把房門關緊,蘇綠柳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後背用力壓著門板,生怕被秦鷹烈奪門而入。
要是被他給逮著了,她鐵定倒大楣的。
「蘇綠柳,把門打開來——」佇足在蘇綠柳的房門前,他瞪視著那扇緊閉著的雕花門板。
「不開。」房內的人,小聲的嘀咕。
「再不把門打開,後果自負。」他隔著門板威脅道,那冷冽的聲音讓人聞之喪膽。
「秦鷹烈,我可警告你……你別亂來哦!」他想做什麼?!蘇綠柳抵著門的背脊一僵。
「你說我乾脆放火將這酒棧燒成灰燼好不好,這樣一來,你就算想躲也沒地方可躲了。」揚起一道怒眉,他等著她開門。
放火燒……
老天!蘇綠柳火速將門打開來——
「你不能這麼做!」她沖出廊外,激動地仰起小臉,對著他大聲吼叫。
「我不能麼?」他挑釁地應道,眸一眯,眼神很陰沉。「你都敢背棄我們的約定了,我為何不能懲罰你?」
「有事就針對我來,不要殃及其他無辜的人。」那眸光令她的身子抖瑟了一下,腳步往後一挪,半個身子又縮進房里去。
「你的意思是,你承認自己做錯了事,願意接受我的懲罰……」他跨前一步,大掌壓在半掩的門板上,以阻止她再次把門給關上。
「我……我不過是……」像做錯事的小孩般,她低垂著小臉不敢直視他,因為他的質問太迫人。
「不過是……打算永遠離開我,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見到我,是吧?」森冷的聲音飽含怒氣,額角繃緊的青筋狠狠地抽動著。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我們既然沒有緣分,還是早點分開的好,你該把我徹底地忘了,然後再覓好女子當你的妻,讓她伴你一輩子——」他和君巧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衷心祝福他。
竟然要他娶別的女人為妻——這蠢女人很該打。
「你膽敢再說一次看看——」秦鷹烈咬牙切齒,緊緊捉住她縴細的雙臂。
當初答應她不辦婚事根本就是個錯誤。他寵她、順地,結果卻換來她如此愚蠢又狠心無情的決定。
「你不該生氣的……人家可是用心良苦……」她咬著唇,氣他不了解她的苦心。「我是個瘟神、災星,命中注定沒有姻緣,和我有牽連的人,都會遭殃的。」
好一個「用心良苦」啊!
「我、沒、生、氣——」他只想宰人而已。
「你沒生氣才怪,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好可怕,好像……好像要殺人那樣陰沉、恐怖……」用眼角偷覷了覷,他整張臉繃得死緊,神情陰鷙駭人。
「對,沒錯!我是想殺人,而我頭一個想『宰』的對象,就是你這個蠢蛋。」再抑不住胸口狂飆的怒氣,他蠻聲大吼,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拽往另一間廂房。
「今天我非得好好修理一頓不可,連同上次你欠我的,這一次我要一並連本帶利地
他是個精明的商人,這筆帳,這短短的一夜恐怕是算不完了。
☆☆☆
秦鷹烈果真狠心算起帳來,一點兒也不留情。
「嗚……好痛哦……嗚……」蘇綠柳被狠狠打了一頓,俏臀被打腫,眼也哭腫了。
「小姐……」
昆嬸打好了一大桶熱水,遞來兩條巾帕和一套女衫,她心疼地看著蘇綠柳,瞧她哭得挺慘的。
秦鷹烈揮手將昆嬸遣走,昆嬸忙閃出房外,他步上前把房門關上。
蘇綠柳趴在床榻上低聲啜泣著,他兜回床邊,抱起她,溫柔地替她寬了衣。
「以後不準再涂這些東西,你這樣子看起來像掉到泥漿里一樣,又黑又髒——」沉怒地說,他將她的貼身褻衣褲隨手丟到一邊,她被月兌個精光,接著被抱進澡桶里,大掌掬水洗去她」身污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