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無寸鐵,而游刃軍和田健一手中卻各執一把槍。
「是你!」赫然見到已失蹤多日的唐寧,游刃軍和田健一兩人訝異地大叫。「你竟還沒死。」
「很驚訝嗎?驚訝白蝶竟然還留我活口?」唐寧冷冷地笑著,充滿恨意的目光射向他兩人。「還是驚訝我竟然能活著揭穿你們這兩個人渣所設計的陰謀!」
她恨不得用目光將眼前這兩個狼狽為奸人渣射得千瘡百孔。
「就算你知道了我們的陰謀又如何?現在我只要一開槍,你馬上就會喪命,根本沒機會揭穿啊!」
田健一越過游刃軍來到唐寧的面前,伸出槍抵著她的眉心,臉上猖狂的笑意令唐寧心寒。
「你以為我一死,你就能順利地奪走天鶴幫嗎?」唐寧憤怒地瞪著田健一。「你這種想法真是太可笑了。」
她毫無畏懼將死的命運,用鄙夷的口氣向田健一挑釁。
「這一點都不可笑,我只要把你和唐緋兒處理掉,找到令牌,我就能理所當然地成了天鶴幫的幫主,這事我相信幫里的人都不會,也不敢有異議。」
「沒錯,幫里頭的任何人都不會,也不敢有異議,但你別忘了,還有一個人對你坐上天鶴幫幫主之位,卻非常有意見。」
「誰會有意見?」田健一嗤笑一聲。
「當然是被你誣陷的那個人!」
她指的是白悠然。她不敢斷定白悠然是否已經掌握了田健一主控這項陰謀的證據,也不敢妄想白悠然會在她命喪九泉之後出面替她報仇。
但眼前,她已無能為力挽回劣勢,無法對抗這兩個喪心病狂的真凶,她只有用言詞來恐嚇,讓他們也嘗嘗心驚膽跳的滋味。
田健一絲毫不感到害怕,反而笑得愈加猖狂。
「你以為白蝶整天閑著沒事干,會來管天鶴幫的閑事?」他仰頭大笑,笑斥唐寧的說詞。
「在他被我三番兩次尋仇之後,我想他會挪出一點空檔來查查,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嫁禍給他!」唐寧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
這下子,田健一的臉色竟然微變。
「你別想嚇我,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他故作鎮定。
「你既不怕威嚇,臉色怎會變得這麼鐵青,好像活見鬼了一樣。」
既然性命已被他掌控,既然已逃月兌不了死神的召喚,她只好豁出去了。
她看著田健一愈發猙獰的臉,她的心愈是痛快。
死對她來說已無懼,在臨死之前,她唯一自責的是無法救出親愛的妹妹唐緋兒,她無能為力了。
「你找死,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田健一抬高手,槍柄朝下,狠狠地用槍柄甩了唐寧一巴掌。
這個痛擊讓唐寧的臉劃出一道瘀紫。
唐寧痛得悶哼一聲。「你這個人渣,我用這種口氣跟你講話算是很抬舉你了。」她更加憤怒地反擊。
爾後,她長腿抬高一踢,踢掉了田健一手上的槍,接著跳上前赤手與他對打。
比拳腳功夫她比田健一高桿太多,田健一當然不敵她利落敏捷的手腳,被打得落花流水。
「不許動!再動我就開槍。」游刃軍大喝。
一直立在田健一後方的游刃軍見田健一落敗,立即把槍瞄準唐寧,就要朝她開槍射擊。
「你開啊,最好能一槍把我打死,省得我礙了你的計劃。」她反喝,手朝田健一又是一擊,賞給他一記結置的右勾拳。
「你找死!」在田健一倒地時,游刃軍把槍對準唐寧一瞄,爾後扣下扳機,開槍射擊。
「砰——」第一槍,唐寧躲過。
「砰——」游刃軍追上前又補開第二槍。
她火速地回身避開,再度驚險地躲開游刃軍的攻擊。但閃避間,她卻未留意身後的實物架,整個人撞上去,與置物架一同跌在凌亂的雜物堆中。
唐寧後腦著地,結實的撞擊讓她眼前驀地一黑。
「你再躲啊,我就不信你有多大能耐,能躲開這一槍。」
游刃軍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槍指著她的額。
後腦這一猛撞,讓唐寧痛苦難當,根本再無還擊能力。她費力地集中快要暈厥的意識,眼神發狠地瞪著游刃軍,做著最後的掙扎。
「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兩個人渣!」她用盡身體最後的一絲力氣大吼。
死到臨頭還嘴硬!「盡避來找我,我會等你來索命。」
游刃軍揚起臉,壓下槍柄,食指往內一勾,扣下扳機。
「砰——」第三聲槍聲響起。
唐寧雙眼的焦距開始渙散,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逐漸流失當中……
在合眼前,她看見游刃軍的瞳孔突然放大,血從他的胸膛噴灑出來,爾後,他往後倒去——
這是怎麼回事?
逐漸的,她被黑暗吞噬,身體開始感覺到飄飄然的。可能是魂魄要離開軀體了吧!
她死了嗎?
為何身體卻絲毫未感到被槍擊的痛楚?
死的感覺是這樣嗎?
她應該是死了,要不然她不會陷進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里頭——
「這兩個人如何處理?」朗杰轉頭問朗森。
他兩人被白悠然指派來保護唐寧的安全。方才在千鈞一發之際,朗杰開槍射殺了游刃軍,救了唐寧。剛剛響起的那聲槍響,顯然並不是招呼到唐寧身上,而是對游刃軍致命的一槍。不過唐寧卻因此暈了過去。
之後,朗森也朝田健一補開一槍,一同將他送入九泉。
這是白悠然的命令,誰想對唐寧不利,格殺勿論!
看著躺在眼前的田健一和游刃軍,他倆傷透腦筋。
「帶回總部嘍!這兩個人就是白蝶要抓的人,我們將他們帶回去請命,鐵定立功。」朗森做了決定。
「就這麼辦!」朗杰認同。他扯下浴簾將游刃軍包覆起來,朗森則從床褥上拿來絲被包裹田健一。
花了幾分鐘時間,他們合力將田健一和游刃軍扛離唐緋兒的公寓,扛到他們的車上,放置妥當後,他倆才又再度回到唐緋兒的公寓。
「她也要帶回總部嗎?」這次是朗森問朗杰,他看著暈倒在地板上的唐寧,又傷起腦筋來。
「把她放到床上,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朗杰指示他。
「哦!」朗森應了一聲,爾後彎橫抱起唐寧,將她安置在床上。
「OK了!」他說。
「那走吧,任務結束了。」朗杰率先步出,朗森隨後也跟了出去。
「這兩個人如何處理?」
「帶回總部嘍!這兩個人就是白蝶要抓的人,我們將他們帶回去請命,鐵定立功。」
「就這麼辦!」
「她也要帶回總部嗎?」
「把她放到床上,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是誰在交談,為何這些話一直回蕩在她耳際……
是誰救了她?是誰?
黑暗的漩渦漸漸消失,將她緩緩推向光亮的出口,飄飄然的身體再度恢復重量,她重新蘇醒……
不知昏迷了多久,唐寧才從渙散的意識中恢復。
她費力地張開眼,眼瞳在數秒後方才尋到焦距。
白色的天花板,紫色郁金香型頂燈,燈光大亮——
她沒有死,她竟然沒有死!
唐寧伸手撫上吃痛的左頰,心里疑惑地思索著昏迷前的情況,試圖找出使當時危急的情況出現大逆轉的線索。
苦思良久,她卻找不到蛛絲馬跡。
她下了床,走進浴室,卻見地上兩攤被簡單擦拭過、已經干涸的血跡。抬頭望向淋浴間,才發現浴簾早已被扯去。
這種種跡象都在在顯示,有人救了她,然後殺了田健一和游刃軍,帶走了他倆的尸體。
誰救了她?
唐寧仔細地回想著她昏迷中,一直在她耳畔反覆響起的話。
這兩個人就是白蝶要抓的人,我們將他們帶回去請命,鐵定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