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ㄜ……」池田囁囁地,「其實他是天星集團的總裁,我們電視台是被他收購的……」
「天……天星集團?」她一直在國外,對國內的事情幾乎可說是毫無所悉,更甭提這個什麼天星集團了。
那是什麼東西?黑幫組織還是……
「妳不知道天星集團?」池田的表情由剛才的驚慌失措到難以置信,「天星集團經營房地產及金融相關事業,近一年來才入主娛樂事業。」
她陡地一震。啥米?那個黑道頭頭居然有這麼了不起的來頭?
這怎麼可能?
「他……」她眉頭一皺,「他只是個流氓頭兒,不是嗎?」
池田神情怪異地睇著她,「流氓?越川先生可是金澤三越會的會長,而且還擁有柏克萊大學的雙碩士學位。」
「啊?」這一點,她更吃驚了。
什麼時候黑道大哥也需要高學歷了?
「妳……妳好像真的不知道越川先生的事喔?」池田試探地問。
「廢話。」她沒好氣地哼道,「誰想知道那個流氓頭兒的事。」
話鋒一轉,她懊惱地問︰「他在哪里?」
「咦?」池田一怔。
「我是說,他現在在哪里?」
「如果他沒離開公司,應該就在十八樓的辦公室吧。」
「十八樓是吧?」她眉心一擰,神情惱火。
轉過身,她鑽進樓梯間。接著,只听到她「啪啪啪」快速上樓的腳步聲。
里樹喘吁吁地爬上了十八樓,打開門,她來到了鋪著淡灰色地毯的走廊上。
不似其他的樓層那般吵雜擾攘,這兒靜悄悄地,彷佛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見。
一轉身,她看見兩張熟悉的臉孔,那是武陣的貼身保鑣魚住苞中山。
沒錯,他果然就是什麼天星集團的總裁跟電視台老板。
她一個箭步上前,而魚住苞中山發現了她。
「妳做什麼?」魚住趨前擋住她的去路,驚訝地發現她竟是那個老是對他主子出言不遜的女人。「是妳?」
「他在哪里?」她劈頭就問。
魚住一怔,「誰?」
「就是你的老大。」她說。
魚住濃眉一叫,「妳找會長做什麼?」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她直視著他,毫不畏懼,「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
「恩怨?」魚住臉一沉,「如果妳跟會長有什麼恩怨,就由我來替他解決。」
「什麼?」她一頓。好一個忠心的死硬派,但是「個人造業個人擔」,這是她跟他的事,跟旁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就是要見他。」她態度堅持且強硬。
「不行。」魚住擋著她,「會長不在。」
「不在?」她挑眉一笑,「說謊話連草稿都不打,他要是不在,你們守在這里做什麼?」說罷,她硬是要突圍前進。
魚住苞中山攔住她的去路,「不行,會長現在不方便見妳。」
里樹撇唇一笑,「你們倒可以試著攔我。」話落,她毫不考慮地以她縴細的身體去沖撞魚住苞中山。
「ㄟ,妳……」
「你們敢踫我一下就試試看!」她怒目一瞪,惡狠狠地瞠視著他們兩人。
她的氣勢叫魚住苞中山都陡然一震。
踫她?不,他們哪來的膽子踫她。有眼楮的都看得出來他們會長對她有多特別,跟在他身邊幾年,他們從未見他受過任何人的氣,當然也包括女人。
所有接近他的女人無不對他小心伺候、諂媚討好,而他也從不對任何違逆頂撞他的女人客氣過。
但唯獨她,總是那麼無禮地對待他們會長,卻又激不起他的一丁點怒氣。
餅去只要他們對她稍有不好的語氣出現,就惹來他們會長一記冷眼,這會兒要是他們踫了她,然後又倒楣地弄傷了她,後果可真是堪慮。
忖著,兩人不約而同地讓開了一條路。
「我提醒妳,要是妳撞見了什麼,可不關我們的事。」魚住若有所指,語帶玄機地提醒著她。
她眉心一擰,毫不在乎地走向前去。
能撞見什麼啊?了不起再「撞」他一次而已。
手往門把上一抓,她推開了門,大步地走了進去。
而就在此時,她眼前一亮……不,是眼前一黑。她不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但那似乎是真的……
偌大的辦公室里,靠窗的地方擺著一張又大又軟的沙發,之所以確定它大,是因為上面躺著兩個人,而知道它軟,是因為他們兩人已陷在沙發里。
那是一對男女,男的是越川武陣,而女的……她認識,是曾經訪問過她,形象清新又熱衷公益的名主持人原麗子。
他們並未衣衫不整,但那接觸的姿態卻引人無限遐思。
他在她身下,而她整個人就跨在他上面,身體的某些部分是隔衣緊貼著的……
她不笨,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是什麼關系,又想干什麼。
難怪他的保鑣不讓她進來,又說什麼撞見了什麼不關他們的事,原來他們指的是這個。
看來他說去七樓探班,探的可能就是原麗子的班。
原想著絕對不會被打攪的原麗子見有人突然闖入,一張臉幾乎是鐵青著的。
她飛快地從武陣身上離開,一臉羞愧尷尬。
即使還未寬衣解帶,頭發也沒任何凌亂的跡象,她卻還是下意識地拉扯衣服、模模頭發。
反觀武陣,一派的自在自若,像是什麼事都不曾發生般的緩緩坐起。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不知為何,里樹感到全身發燙,心髒也跳得好快好快,快到……她覺得痛。
這有什麼好意外的呢?在她的認知里,他本來就該是這種人,不是嗎?
但為何看見他跟原麗子狀似親密,她居然會有那種心痛、憤怒、酸澀的感覺?
「有事嗎?」她突然出現在這里,武陣不難猜到她已經知道他的身分了,因此,他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意外。
「我下次再來。」壞人家好事這種事,她不想做。
轉過身子,她毫不猶豫地就要離開。
「慢著。」武陣叫住了她,然後輕輕推了身邊的原麗子一下,「妳走吧。」
原麗子一震,驚愕地望著他,而被他喚住的里樹也一臉驚疑地轉頭看著。
他叫原麗子走?她沒听錯吧?
「越川先生?」原麗子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上一次為了看神田里樹的節目帶而拒絕了她,這一次又為了神田里樹要她離開?
「我有點事要跟她談。」他說。
見原麗子臉色鐵青難過,一副下不了台的窘狀,里樹突然覺得很抱歉。看來,她讓原麗子受了屈辱及傷害,而那並不在她的預料之中。
「不……」里樹忍不住開口,「我……我下次再來……」
武陣撇唇一笑,直視著她。「魚住苞中山一定阻擋過妳,妳能不顧一切突圍進來,就表示妳接下來要說的事非常重要,不是嗎?」
「我……」她眉心一擰,「我不想打擾你們……」
「妳沒打擾我們。」他打斷了她,「我本來就沒意思要做。」
這句話無疑是打了剛才努力挑逗他的原麗子一巴掌,讓她在里樹面前顏面盡失。
原麗子臉色難看,神情羞惱地站了起來。
她邁開大步,朝著門口而來。經過里樹身邊時,她憤恨又幽怨地給了里樹一記白眼。
第五章
氣憤離去的原麗子並沒有帶上門,而里樹也不想關上門。
天知道跟這個野獸般的男人共處一室,會不會有什麼人身安全之虞。
突然,武陣走向了她。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快要凝結,她想動、想跑,但是她竟像被施了咒般的站在原地。
他慢慢地靠近她,兩只熾熱卻又冷酷的眸子緊緊地糾纏著她。